深夜,西風城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多數(shù)店鋪大門依然緊閉。孟循獨自一人來到老陳醫(yī)館門前。
“嗒嗒嗒”孟循輕輕敲響老陳醫(yī)館的木門。
不一會,門內(nèi)傳來陳愈的聲音:“誰啊?”
孟循從門縫往里瞄了瞄,說道:“陳大夫開一下門。”
“吱”老陳醫(yī)館的木門開了一條縫,陳愈從門縫朝外看一眼,然后將木門打開:“請進。”
孟循走進老陳醫(yī)館。
陳愈探頭出門外看了看,然后將木門關上,他快步走到孟循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咱們里邊說?!?p> 孟循感覺陳愈的態(tài)度比上次見面時好了許多,可沒有多想便隨陳愈一起走進里屋。
陳愈請孟循坐下,并為其倒了一杯茶,客氣地說:“您到我這來所謂何事?”
孟循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四周,隨口問道:“你伯父他回來了嗎?”
陳愈在孟循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搖搖頭:“沒呢,您找他有事?”
孟循用犀利的目光注視陳愈:“他現(xiàn)在在哪?”
陳愈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支支吾吾地說:“他在...在...”
孟循向陳愈靠了靠,質(zhì)問道:“你不會連自己伯父住在哪都不知道吧?”
陳愈遲疑了片刻,說道:“在五湖城陳家溝。”
咦!竟然答上來了?可陳大夫明明說自己的侄子不在西風城,也不會醫(yī)術,這陳愈到底是什么人?
孟循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地說:“我見過他了,你猜他跟我說了些什么?!?p> “他說了什么?”陳愈有些緊張地看著孟循。
孟循身體前傾湊近陳愈,雙目變得兇狠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他說他確實有個侄子叫陳愈,可他的那個侄子并不會醫(yī)術,你說奇怪不奇怪?”
陳愈忽然站起來對孟循抱拳鞠躬,恭敬地說:“指揮使大人神通廣大,屬下甘拜下風。”
指揮使大人?原來如此,這個陳愈是帝國軍的人,而崇武則是他的上司,這就好辦了。
孟循了解了陳愈的身份,心中大喜,他如上司體恤下屬一般對陳愈擺擺手,笑道:“哈哈哈,不必多禮,坐吧坐吧?!?p> 陳愈看自己的上司如此親切,頓時感動得想流淚,他揉搓著雙手,激動地說:“指揮使大人深夜至此,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務?”
重要任務?編個什么重要任務糊弄他好呢?不對!自己現(xiàn)在是BOSS,沒理由告訴屬下正在執(zhí)行什么任務。
孟循微微皺了皺眉,不怒自威,故作深沉地說:“確實正在執(zhí)行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不過你不要多問,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陳愈一驚,立即起身恭敬地說:“屬下明白?!?p> 嘿嘿嘿!崇武這身份果然好用,軍方與武師兩頭通吃。
孟循擺擺手示意陳愈坐下,然后邊喝茶邊用余光注視著陳愈,隨口問道:“你是什么部門的?為什么我以前沒見過你?”
陳愈害怕得罪自己的上司孟循,老老實實地說道:“屬下隸屬帝國影衛(wèi)暗部,專門隱藏于百姓之中搜集情報,在影衛(wèi)總部呆的時間不長?!?p> 孟循看陳愈已經(jīng)入戲,心中竊喜,他強忍住笑意,板著臉問道:“那你怎會認得我?”
“怎么可能不認得?您無往不利,屢立戰(zhàn)功,是咱們影衛(wèi)的驕傲?!标愑蛎涎秮沓绨莸哪抗?,并借題發(fā)揮贊美了孟循一番,接著一臉獻媚地說:“而且您還是赤部的指揮使,未來的影帥,您在我們眼中就如同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
哇!想不到崇武的身份這么厲害,竟然是未來的影帥,可他為什么會死在狂風沙漠?是誰殺了他?誰又能殺得了他?
孟循雖然感覺被人吹捧很舒坦,但為了維持崇武的正經(jīng)形象,他裝出一副厭惡的樣子,擺擺手:“行了!行了!說正事,上次我來這的事你已經(jīng)向影帥匯報了?”
陳愈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匯報了...那時您受傷被人扶進來,屬下一想您武藝高強怎么可能被人打成這樣?所以屬下以為...以為那不是您,于是您走后屬下就將此事傳回了影衛(wèi)總部。”
孟循擔心影衛(wèi)會查到真相,心中一驚,連忙追問:“上頭怎么說?”
陳愈看著孟循,坦誠地說道:“上頭說您正在執(zhí)行一個秘密任務,叮囑屬下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p> 執(zhí)行秘密任務?指的是打入興武盟內(nèi)部嗎?或者是其它任務?又或者崇武叛變被擊殺,影帥擔心崇武的死對影衛(wèi)造成不良影響,所以故意隱瞞真相?
孟循心中充滿了疑惑,迫切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于是試探性地問道:“上頭沒告訴你我在執(zhí)行什么任務吧?”
陳愈搖搖頭:“沒有,以屬下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太多。”
孟循喝了一口茶,用上司的口吻問道:“你在這西風城潛伏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收獲?”
陳愈擔心自己因工作不利而被孟循責罰,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武師們大多已不在城中,屬下只抓到了兩名武師?!?p> 孟循雖然不關心陳愈有什么收獲,但為了更了解影衛(wèi),估計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哦?你是怎么抓到的?”
陳愈一看孟循那么關心自己的工作,頓時就來勁了,眉飛色舞地說道:“當時他們來到這抓跌打藥,我看他們神色可疑就讓人去試探一番,結果怎么著,和他們一交手便發(fā)現(xiàn)他們真的會武功,所以就將他們抓了起來,可惜他們只會一些三腳貓功夫?!?p> 會三腳貓功夫的人也抓?
孟循為那些被抓的武師感到冤枉,同時也很在意帝國會怎么對待這些無辜的武師,遂追問道:“抓到他們之后怎么處理?”
“抓到他們之后就送到了當?shù)毓俑?,接下來的事就不歸屬下管了。”陳愈無奈地聳聳肩,想了想,又說道:“據(jù)說關押在西風城的武師上個月已經(jīng)被送走了?!?p> “送走?送到哪去了?”孟循一直以為官府抓到武師之后會就地關押,可聽陳愈這么一說便感覺有些奇怪。
陳愈低下頭:“屬下不知?!?p> 不知道西風城中還隱藏著多少像陳愈這樣的影衛(wèi),為了避免更多無辜的武師被抓,只能利用崇武的身份盡些綿薄之力。
孟循用懇求地目光看著陳愈,語重心長地說:“以后如果再遇到這種只會一點點武藝的人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們一條生路吧?!?p> “為什么?”陳愈抬起頭看著孟循,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他鼓起勇氣問道:“咱們影衛(wèi)的宗旨不是要消除任何威脅帝國皇室的因素嗎?”
孟循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也不想和陳愈辯駁,他故意裝深沉,隱晦地說道:“這些武功低微的武師不會對帝國構成威脅,你放他們一馬就是拯救帝國的未來?!?p> “可是...”陳愈還是不理解孟循的意思,想繼續(xù)追問。
孟循拍了拍陳愈的肩膀:“別可是了,聽我的沒錯?!?p> “是!”陳愈不敢頂撞孟循,將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孟循站起身,隨口說道:“我要走了,我來這的事別跟任何人說,也別向總部匯報,知道了嗎?”
陳愈心中滿是疑惑,看著孟循問道:“為什么?”
孟循瞪了陳愈一眼,嚴肅地說:“我正在執(zhí)行一項秘密任務,你若暴露我的行蹤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甚至威脅到我的安全,你應該知道后果吧?”
陳愈嚇得渾身一顫:“屬下明白。”
孟循離開老陳醫(yī)館,悄悄回到春風樓后院的春風閣,他剛想推門進去,“吱”門自己開了,葉秋從門內(nèi)走了出來。
“你什么時候出去的?”葉秋看到孟循顯得有些驚愕。
“我睡不著出去走走?!泵涎幌氡┞冻缥涞恼鎸嵣矸荩哿宿垲^發(fā),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你怎么也沒睡?”
葉秋低頭扣著指甲,隨口說道:“我也睡不著,想出去走走?!?p> 孟循看葉秋好像有什么心事,出于好心想陪她解解悶,遂說道:“那咱們到院子里走走?”
“嗯?!比~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月色朦朧,葉秋坐在秋千上悠悠哉哉地蕩著,秋千晃動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孟循站在旁邊時不時地推一把。
葉秋坐在秋千上蕩呀蕩,沉默許久之后忽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說咱們真的能查出兇手的下落嗎?”
孟循雖然沒有太大把握,但心知此事必須要成功,否則后果不堪設想,遂堅定地答道:“雖然很難,但一定能成功?!?p> 葉秋抿嘴微微笑了笑:“若是平定了這場紛爭,你會去哪?”
孟循輕輕推了葉秋一把,在腦海中憧憬著未來,他想了一會,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或許會找一個像逸仙居那樣清靜的地方呆著,每天種種花釣釣魚,安度一生,又或者會到處開店做生意,成為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再娶個三妻四妾,兒孫滿堂?!?p> “嘻嘻嘻!”葉秋抿嘴偷笑起來。
孟循一本正經(jīng)地說:“笑什么?難道這樣的生活不好嗎?”
“挺好的!”葉秋強忍住笑意,沉默片刻,繼續(xù)說道:“若是你抓到兇手有功,陛下讓你加入帝國軍保家衛(wèi)國,你愿意嗎?”
加入帝國軍?像崇武那樣當個影衛(wèi)指揮使?有權有勢,衣食無憂,似乎也不錯!不過要像崇武做雙面人,感覺還是挺累的。
孟循想象著崇武平時的各種生活,談談地笑了笑:“好像也不錯,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輕松的生活,為什么忽然問這個?”
葉秋低下頭沉默了許久,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因為...我想陪伴你左右?!?p> 孟循沒聽清楚,問道:“你說什么?”
葉秋站起身,搖了搖頭:“沒什么,困了,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