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郁曦園。
“王爺,張家、朱家和錢家那邊,安王派人盯得很緊,太子的人一直沒有機(jī)會下手,根本用不著咱們的人出手。”陌宸旭能想到的事情凌千雪自然也早就料到了,蕭鈺正同凌千雪稟報著情況。
“嗯!”凌千雪淡淡應(yīng)了一聲。
“太子這次決計是在劫難逃了!”蕭鈺肯定地說道。
有安王死死地咬著不放,暗中還有他們的人盯著,太子想要從這樁驚天大案里脫身,那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不知道這位德不配位的太子會是什么結(jié)局,是被廢還是直接被……
想到這蕭鈺不由看向凌千雪,問道:“陛下會如何處置太子?是廢還是……”
“不管陛下如何處置,有一點可以肯定,太子不會死!”凌千雪斷言道。
“王爺何以如此肯定?”蕭鈺問道。
“不論太子犯了多大的錯,他始終都是皇子,是陛下的兒子,非是謀反大罪,陛下是不會殺自己的兒子的?!绷枨а┞曇舻模Z氣卻是及其篤定。
“這倒也是!”蕭鈺點了點頭。
“沄州一案即將審結(jié),王府也已修繕完成,王爺打算何時搬回王府?”蕭鈺換了話題。
一把大火,王府里該清理的眼線都清理干凈了,如今王府里的人都是他們自己的人,而且,修繕過的王府,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座府邸,表面雖看不出什么,但要是有人敢擅闖王府,保證他有來無回。
“不急,再等等吧!”凌千雪卻是不打算立即搬回王府。
“王爺是要等什么?”蕭鈺問道。
“等這場熱鬧結(jié)束!”凌千雪淡淡回道。
“熱鬧?沄州一案即將結(jié)案,還有什么熱鬧?”蕭鈺有些不解。
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案子是要審?fù)炅?,可這臺戲還沒唱完呢!”
蕭鈺聞言,眼眸微動,瞬間明白了什么。
……
九月初五,歷時兩月有余,沄州一案終于審結(jié),陌宸軒將案情始末詳擬條陳,呈報皇帝。
說起沄州一案被曝出來的原因,還要從沄州司戶張佐光說起。
張佐光本也是沄州案龐大的貪污網(wǎng)中的一員,有著利益勾連,原也是相安無事的。
可偏偏,張佐光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不巧還被沄州長史彭世哲給瞧上了,彭世哲見色起意,仗著權(quán)勢,將張佐光的妻子給奸污了,致使張妻羞憤自殺。
妻子被辱自殺,張佐光不忿,向沄州刺史方俊控告彭世哲,請求方俊主持公道,可彭世哲是太子安排到?jīng)V州的,一向仗勢欺人慣了,方俊雖身為一方刺史,可礙于太子,也不敢拿彭世哲怎么樣。
這樣的結(jié)果,自然是讓張佐光極度不滿,這才有了后面他進(jìn)京告狀的事……
“孽障,你看看干的好事!”宣政殿內(nèi),皇帝將手中的奏疏狠狠地砸到了太子陌宸瑋的腦門上。
陌宸軒所呈的奏疏上,詳列了沄州一案涉案官員的名單,從太子府,到工部、戶部,再到?jīng)V州府及各縣,涉案大小官員竟達(dá)五十多人,張承遠(yuǎn)、朱炳希、錢祿、方俊、彭世哲……涉案者之眾,觸目驚心,皇帝氣得直發(fā)抖。
跪在地上的陌宸瑋,慌忙將奏疏拾起來,顫抖著手展開來匆匆看了一眼,就開始一邊叩頭,一邊喊冤,“父皇,兒臣冤枉啊,都是下面的人干的,兒臣毫不知情啊!”
“冤枉?不知情?你是當(dāng)朕老糊涂了嗎?沒有你的授意,底下的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皇帝邊罵著,邊狠狠地踹了陌宸瑋一腳。
被踹倒的陌宸瑋也顧不上疼,慌忙爬起來,重新跪好,不停地磕頭,“冤枉啊,父皇,兒臣冤枉??!”
“老九,沄州案一應(yīng)案犯,著三司合議,依律定罪便是,至于太子,朕自有定奪!”不管嚎叫的陌宸瑋,皇帝看向一旁站著的陌宸軒言道。
“兒臣遵旨!”與心中所料無差,陌宸軒也不多話。
“你先退下吧!”皇帝擺了擺手,示意陌宸軒退下。
“兒臣告退!”陌宸軒執(zhí)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陌宸軒離開后,皇帝瞥了跪在地上的陌宸瑋一眼,對劉深道:“劉深,傳旨聶輝,將太子關(guān)進(jìn)無德殿,好生看管!”
劉深聞言,心里不由一驚,怎么也沒料到皇帝會如此處置太子。
不過驚訝歸驚訝,劉深很明智地什么也沒說,只應(yīng)了一聲,“是!”
轉(zhuǎn)身,便去給聶輝傳旨了。
“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陌宸瑋一聽‘無德殿’三個字,頓時慌了,一個勁地叩頭求饒。
皇帝卻是鐵青著臉,轉(zhuǎn)過身去,顯然是一句話也不想與陌宸瑋多說。
陌宸瑋見此,更加慌了,此刻也顧不得顏面,直接爬到了皇帝跟前,抱著皇帝的腿使勁嚎哭,“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您饒了兒臣吧,兒臣再也不敢了……”
“滾!”皇帝對著太子又狠踹了一腳。
陌宸瑋卻是抱著皇帝的腿不肯撒手。
皇帝連連踹了好幾腳,陌宸瑋都不肯松手。
皇帝正氣怒之時,得了旨意的聶輝領(lǐng)著禁衛(wèi)軍進(jìn)來了。
“把這個孽障給朕拖下去!”皇帝厲聲命令道。
“太子殿下,臣斗膽得罪了!”聶輝聞言,向著陌宸瑋拱手行了一禮,便讓身后的禁衛(wèi)軍將陌宸瑋帶走了。
陌宸瑋被帶走,宣政殿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皇帝揉了揉眉心,一瞬間似乎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