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若說知己二字
葉疏楣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夜里,確實煩躁了些,葉疏楣換了衣服,便躍過了墻頭。
不知不覺,便到了西子樓,果真是明白了為何自古便有,借酒澆愁。
坐在二樓的包廂里,葉疏楣點了一壺酒擺在酒桌上,旁邊卻上了一壺茶。
葉疏楣自上次來過之后,便發(fā)覺這西子樓的茶甚合心意,淡淡的品著這茶,就像品著自己如今的情緒。
正在思索著什么,突然包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流吟公子”
葉疏楣起身便去開了門,見門外不是別人,正是夜清風(fēng)。
“清風(fēng)兄,里面請。”
夜清風(fēng)看著桌上的酒絲毫未動,不禁有些疑惑。
“為何流吟公子上了酒卻不飲酒?”
葉疏楣坐了下來。
“擺著觀賞一下?!?p> 夜清風(fēng)聽了這話,心里頗為暢快。
“倒也是,沒人規(guī)定上酒就必須喝酒?!?p> 說著,溫柔的笑了起來,如三月風(fēng),暖暖的拂過柳畔。
“在這無趣了些,流吟公子可要跟我去個地方?!?p> 清風(fēng)有些試探。
葉疏楣今日心情確是有些煩躁,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
“行。”
說著兩人便起了身,準(zhǔn)備下樓。
到了門口,葉疏楣等了會兒,便有馬車過來停在了跟前。
“公子”趕車的隨從來到了一旁。
葉疏楣跟著夜清風(fēng)上了馬車。
夜清風(fēng)坐在葉疏楣對面,眼神卻一直盯著葉疏楣。
“可是我臉上生了花,叫你這般移不開眼。”
葉疏楣毫無生氣的回了句。
“若是一個女子說得這番話,我倒真是要愧疚些了,可流吟兄你這么一個男子說了這番話,我自是不害臊的?!?p> 見葉疏楣沒回話。
“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事。”
葉疏楣看向了夜清風(fēng),只淡淡笑了下。
夜清風(fēng)捋了捋方才被風(fēng)吹亂的青絲,便拿出了一支玉簫,透綠的簫身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接著,一陣舒緩的簫聲便響了起來,如流水般輕緩,又如白月般嬌柔。夜清風(fēng)骨節(jié)分明的手放在玉簫上,時而手指輕扣,時而上下移動。
而這曲子,不是其他,正是那日的《姑蘇行》。
本是喜慶的曲子,那日被他吹得如三月小雨般靈動,今日又被他吹得如晨日春風(fēng)般柔和。
果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音律高手,又看得他如此和諧的一幕,這是怎樣一個絕世翩翩公子?
曲盡,葉疏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響起了另一首曲子。
葉疏楣尚不知此曲之名。
只知品出了些淡淡的閑愁,若說剛才的曲子是舒緩,那么此曲竟是有些愁味兒,葉疏楣雖不是閑愁,但曲調(diào)倒是有些符合她此時的心情。
此人到底是什么人,在他兩首曲子中,葉疏楣倒覺得煩躁的心思稍稍好了些,尋這么一個知己倒是件不錯的事。
待此曲終,葉疏楣淡淡的開了口。
“若是你身旁是個嬌俏女子,只怕是被你這翩翩公子所吸引了。”
夜清風(fēng)放下玉簫,笑了笑?!澳悄氵@位公子可有被我這假皮囊吸引?”
葉疏楣也淡淡的笑了笑。
“莫非這位公子可是有特殊的癖好?”
一句話把夜清風(fēng)噎住了口。
經(jīng)這么一鬧,不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
葉疏楣下了車,便瞧見,一條街都是花燈,流光溢彩,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有猜謎的,有做花燈的,有放花燈的,好不熱鬧。
明亮的火光襯著火紅的花燈,各式花燈上都放著或長或短的的紙條,不斷有人將花燈置于河中,緩緩流淌的河水將花燈帶向了遠(yuǎn)處。
好一副唯美的畫!
“這是?”
“這條街是京城出了名的花燈街,每日最熱鬧的便屬這花燈街了,猜燈謎,放花燈,做花燈都是大家都比較喜歡的,聽聞民間有個習(xí)俗,若是人有些什么不開懷的事,便將心事寫于紙上,放入花燈之中,再將花燈放入這流觴河中,那些不快的事便隨著花燈飄去?;蛟S,你可以試試。”
夜清風(fēng)順手拿起了一旁的的花燈遞給了葉疏楣。
葉疏楣接過花燈,拿起了筆。
手一揮,刷刷刷的便寫下了兩句詩。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事誰家院。”
別說,這葉疏楣的字寫得但是出奇的好,看來這些年都關(guān)在黎園練字了?
字體瀟灑卻又不失美感。
夜清風(fēng)看著葉疏楣寫下兩句詩。露出了贊嘆的眼光。
“這倒是應(yīng)了景。不想流吟公子除了擅長音律,更是才氣頗高,這字跡也是大氣?!?p> “別公子,公子的叫了,就叫流吟吧,我以后便叫你清風(fēng)?!?p> 聽著這句話,夜清風(fēng)眼里又閃過些什么,飛快的便消失了。
“好?!?p> 葉疏楣寫好紙條,便折成了一只千紙鶴,放進(jìn)了花燈。
隨即把它放入了小河里,看著它慢慢的飄了去。
“你剛才疊的是什么?”
夜清風(fēng)看著有些好奇。
葉疏楣忽的僵了一下,莫非這里沒有千紙鶴這種東西?這可如何能圓得過去。
“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小玩意兒,你若喜歡我便教你?!?p> 說著,葉疏楣給了夜清風(fēng)一張紙。
“寫吧?!?p> 說著葉疏楣又寫了一張紙,只是這次沒給夜清風(fēng)看。
夜清風(fēng)看著葉疏楣遮掩的樣子,倒是有些好笑。
“罷了,罷了,本公子可是君子?!?p> 不過,夜清風(fēng)也把自己那張紙遮得好好的。
接著,葉疏楣便教了夜清風(fēng)疊好了千紙鶴,聰明的人著實是好,這不!一教便會,一遍學(xué)會,放她那個時代,這不是妥妥的高材生嗎?
疊好后,兩人便將其放入了花燈,隨水而去。
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思,看著飄去的花燈。
葉疏楣轉(zhuǎn)過頭看著夜清風(fēng)帶著笑意的臉,有的人可能真的就是互通的,知己不是時間能決定的。
花燈隨水往下流飄去,忽的兩個花燈被截住了,一只好看的手將其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