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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形玉影

第四十八章驚人的秘密

石形玉影 黃廣鸞 4396 2020-07-13 08:53:16

  金鳳,高潔,金鳳母親正在東屋,商量著要去理發(fā)店,給金鳳理一個她學(xué)生時代的發(fā)型,試著喚醒黃啟明的記憶,忽然聽到西屋里有人驚叫一聲,好像還有人摔倒,幾個人頓感情況不妙!好像是谷阿姨的聲音!

  三個人幾乎同時跑進西屋,進屋一看,都傻眼了,這是怎么了!

  只見谷阿姨癱坐在地上,兩眼發(fā)直,一只手撐著地,一只手顫顫巍巍,指著黃啟明,結(jié)結(jié)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再看床上的黃啟明,睡眼朦朧,似乎還沒有醒過來,好像是被谷阿姨嚇醒的,半躺半坐,驚愕的看著地上的谷阿姨,似乎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金鳳,高潔趕緊跑過去,攙扶起谷阿姨。她的腿還在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怪異,神色驚恐,眼睛里,確放射出喜悅的光。

  “這,這谷阿姨,莫不是中邪了?”金鳳暗想。

  “看啟明的樣子,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不可能傷害她。”高潔心中這樣想,差點說出來,畢竟是自己出的主意,要住在這,現(xiàn)在出事了,擔(dān)心她們會怪罪自己,啟明只是失憶,不是精神失常!

  “快,扶著谷阿姨坐在凳子上。握住她的手心,讓她穩(wěn)穩(wěn)神,有什么事,慢慢說?!边€得說,金鳳母親,歲數(shù)大了,經(jīng)得事多,這時候還算比較鎮(zhèn)靜。

  高潔握著谷阿姨的手,金鳳輕輕的按摩她的前心后背,半晌,谷阿姨總算平靜了點,手腳也不那么抖了,歲數(shù)大了,遇到突如其來的事,心跳加速,承受不了。

  她朝著黃啟明擺手,示意他到她跟前兒來。

  黃啟明這時已然楞楞的站在床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準(zhǔn)確的說,他是在睡夢中,被谷阿姨的一聲驚叫嚇醒的,到現(xiàn)在,他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到剛剛緩過神來的谷阿姨,朝他擺手,又看了看其他人,不知該說什么。

  他的失憶癥,只是對車禍以前發(fā)生的事和遇到的人,片段性失憶。并不是沒有記憶力的,對車禍醒來后發(fā)生的事,遇到的人,還是和正常人一樣記得的。

  眼前的人,都認(rèn)識,昨天來的時候,高潔都介紹過了。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可這個谷阿姨,他總覺得在哪見過,看他現(xiàn)在這樣子,以前肯定認(rèn)識我,或是知道我的一些事。

  “啟明,別擔(dān)心,阿姨叫你過來,你到跟前來,來,沒事的?!备邼嵆S啟明點點頭,她預(yù)感到,這次沒白來,這個谷阿姨,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黃啟明慢慢的走過去,谷阿姨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黃啟明一愣,下意識的想把手抽回來,無奈老太太抓得很緊。他怕傷到她,只得任由她掰開他蜷縮的手指。

  站在跟前兒的金鳳和高潔,也覺得谷阿姨的行為反常,有事說事,掰人家手干什么,難道他的手里,攢著什么東西不成嗎!連站在門口的金鳳母親,也湊過來,想看個究竟!

  只見黃啟明的左手心,正當(dāng)中長了一顆紅色的痣,跟黃豆粒大小,這可是新鮮事,很少見過誰的手心里長個紅痦子。

  “哎,白興奮了,以為她看到什么了?!备邼崚吲d的看了看其他人,黃啟明手心里有顆痦子,她早就知道,她還問過婆婆,說是胎兒帶,一出生就有,這有什么新鮮的,真是,這老太太,嚇人呼啦的。

  “你,你這痦子,是什么時候長出來的?”谷阿姨兩眼,不錯眼珠的盯著黃啟明的臉,看得他直發(fā)毛,“我這,我……?!苯Y(jié)結(jié)巴巴,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阿姨,看您問的,他要是知道,我們還能在這嗎?”話一出口,高潔覺得有些不妥,趕緊解釋,“不,我沒有別的意思,他這個痣,從小就有,聽我婆婆說,他一出生,手心就有顆紅痣,據(jù)說這樣的手,是掌印的,能握大權(quán)?!?p>  “你婆婆,你婆婆她知道個屁,她就是個害人精!兒子!沒想到,今生今世,我們娘倆還能見面!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呢!”

  就這幾句話,好像晴天霹靂,震得屋子里的人,耳朵嗡嗡直響,全都傻了!

  黃啟明也愣了,這,這老太太,怎么胡說八道的,這里哪的事!

  谷阿姨又有點激動,緩了緩氣,看看屋里的人,一個個吃驚的樣子,知道有些事,必須要說清楚,這才細(xì)細(xì)的說出了原委。

  原來,黃啟明竟是谷阿姨的親生兒子,這話,還得從四十年前說起。

  這個谷阿姨,名字叫谷正南,呵呵,不知是她們家的那位長輩,給她起了個男人名字。

  在她這個年紀(jì),一般的女孩,都叫什么花呀,草呀之類的名字,這個名字,聽起來絕對像個男孩子。

  谷正南上過幾年學(xué),高小畢業(yè),一般的報紙,還是能讀下來的。

  她二十歲那年,在滄縣的一個紙盒廠上班,這個紙盒廠,不算大,四五十人,都是附近四鄰八村的男孩女孩們,因為每天都在一起干活,彼此熟悉了以后,好多男孩女孩們,就偷偷的談起了戀愛。

  那個年代的人,自由戀愛是件寒磣事,哪敢公開的談,除非到了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時候了,才敢公開,大多數(shù)的男孩女孩們,都遭到家長的反對,打著罵著,哭著鬧著,結(jié)了婚,兩個人一起拼博努力,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那時候,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特別是農(nóng)村,人們每天起早貪黑,奔波勞碌,能夠得上溫飽就不錯了。

  因此上,有女兒的戶,都想找個不是莊稼漢的女婿,最好是在縣城里,國家的廠里上班,鐵飯碗,吃喝不愁,可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大多數(shù)的姑娘,挑來揀去,最后還是嫁了莊稼漢,過這土里刨食的日子。

  單說谷正南,家里一個哥哥,一個兄弟,比起別的同齡人,哥們弟兄算是少的。而且她的哥哥,天生殘疾,一生下來,腳是歪的,走路一瘸一點,二十五了,還沒娶上媳婦,在當(dāng)時就算大齡剩男了。

  弟弟小她兩歲,父母省吃儉用,供應(yīng)他讀書,正在上高中。

  谷正南來廠里上班,就是想一心多掙點錢,補貼家用,根本也沒想著談戀愛,有的小伙子,暗地里送她小禮物,追她,都被她拒絕了。

  那年,春末夏初,一天上午,她下班正想回宿舍,宿舍里有她剛從家?guī)淼母C頭和咸菜,中午打點水,湊合著吃口就行了。

  走到廠門口,迎面正碰上一個人。谷正南看到這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個小伙子,二十出頭,上中等身材,皮膚比較白,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看著特別精神。特別顯眼的,是他那件雪白的襯衣,不肥不瘦,正合身,上面連一點污漬,褶皺都沒有,顯得整個人都那么干凈利落,精神抖擻。

  在這個廠里,幾乎見不到這樣的人,包括廠長。谷正南被這個小伙子不凡的氣質(zhì)吸引住了。

  與此同時,小伙子也看到了她。上前有禮貌的打聲招呼:“你好,請問,廠長辦公室在哪里?”

  “哇,連說話都與眾不同!”谷正南沒有回答,依舊楞楞的看著他。

  廠里的那些那小伙子,說話都比較粗,好話都沒好說,更有甚者,說話帶臟字,罵街一類的,她討厭極了他們。

  這個小伙子,論說話,相貌,可算是一表人才。

  小伙子見她沒說話,只盯著他看,以為沒聽清他說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谷正南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那個了,臉一紅,指了指左邊一個淡綠色的門,“那,那就是辦公室?!?p>  小伙子微微一笑,很有禮貌的說聲“謝謝”,朝辦公室走去。

  谷正南一直看著小伙子進了辦公室,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宿舍。腦子里滿都是那個小伙子的影子,兩眼發(fā)直,一塊窩頭吃了好半天,也沒吃下去。

  “正南,吃塊饅頭吧,我從家?guī)淼摹!币粋€叫秀茹的姑娘,平時和她關(guān)系挺好,看到她這樣子,趕緊掰了一塊黑面饅頭遞過來,讓她解解饞。

  谷正南羞澀的笑了笑,沒有接她的饅頭。

  “正南,你怎么了?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秀茹從來沒見過谷正南這樣,十分詫異。

  “我,我剛才遇到一個人?!惫日蠜]有隱瞞,把剛才在哪遇到的那個小伙子,心里怎么想的,都和秀茹說了。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秀茹打趣的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他就心神不寧的?!惫日喜恢趺葱稳菟F(xiàn)在的心情,把上學(xué)時學(xué)過的認(rèn)為比較準(zhǔn)確的詞語都用上了。

  秀茹神秘的笑了笑,說到:“我去辦公室看看,那人長得什么樣?”說著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谷正南坐不住了,她知道秀茹的為人。廠里女工多,男工少,這個秀茹,仗著人長得漂亮,和好幾個男工眉來眼去,勾勾搭搭,其實她人挺好的,就這個毛病不好,谷正南也側(cè)面說過她,秀茹只是笑著說,只是跟他們開開玩笑,沒別的意思。

  秀茹出去了,谷正南趕緊悄悄的跟著她。秀茹真的來到廠長辦公室門外,轉(zhuǎn)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有,顛顛的去了食堂,準(zhǔn)是和別人叭叭這事了。

  谷正南在辦公室門外站了會,想想自己太傻了,這會兒正是吃飯休息的時候,廠長準(zhǔn)是不在,那個小伙子肯定也走了。趕緊回宿舍歇會吧,一會兒讓別人看見不好。

  想到這,谷正南想轉(zhuǎn)身離去,眼睛光顧看著辦公室了,沒留神,正撞到一個人,嚇了她一跳,趕緊連聲道歉。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北蛔驳降娜诉€挺有禮貌。她抬頭一看,正是那個小伙子。

  她又驚又喜,臉羞得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語無倫次,這話都不知從哪頭說了。

  小伙子也感覺到眼前這個姑娘有些異樣。這是第二次見到她,感覺熟悉了一些,沒有馬上離開,和谷正南聊了幾句。

  原來,這小伙子,是來廠里談業(yè)務(wù)的,他剛來的時候,廠長不在,他出去吃了點飯。因為事先約好今天要來的,怕廠長以為他沒來,吃完飯趕緊過來,也是走的匆忙,才撞上了谷正南。

  俗話說得好,若有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會相見,上天能想出你意想不到的理由,讓有緣人相遇,別管是善緣,還是孽緣。

  兩次偶遇,谷正南的心里,再也放不下這個小伙子,每次經(jīng)過廠長辦公室,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幾眼,希望能再次看到他的身影,可再也沒看到那個小伙子來過。

  谷正南從此寢食不安,白天上了一天的班,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人也瘦了,難道這就是戲中唱到的相思病嗎?可戲中的小姐相公是互相思念,我心里想著他,可人家都不知我是誰,這不是犯賤嗎!

  她從心里一遍遍罵自己,不要想他,可她的大腦好像根本就不聽使喚,那個人的影子,在她的腦子里重疊著,不斷放大,好像要裝滿她整個身體,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干活沒精神,還總出錯,廠長一氣之下把她攆回家。

  好容易托人找的班黃了,沒有那掙錢的命,只得去生產(chǎn)隊掙工分吧。

  轉(zhuǎn)眼到了深秋,生產(chǎn)隊也沒什么活了,谷正南這天,早早的起來,想去拾點柴火,怕生產(chǎn)隊那幾個看青的看見,不讓拾。

  她背著筐,穿過一條窄胡同,就能到村外的小樹林里,那里有殘枝敗葉,一會就能裝一筐,夠家里燒一天的,這一天三頓飯,就得用大柴鍋做,這柴火,可是稀缺的,家家搖著風(fēng)葫蘆,看著鍋底燒火,生怕多燒一把柴火,下頓飯可就熟不了了。

  當(dāng)她走到一所宅子的大門前,突然愣住了。這所宅子,是村里一個地主家的房子,前后兩層院子,十多間房,都空著,早就沒人住了,原來大隊部在這,后來不知為什么搬走了,若大的宅院,空空蕩蕩,大門緊閉,誰從門前,都覺得瘆人。

  谷正南經(jīng)常從這里經(jīng)過,習(xí)慣了,也不覺得怕了,可今天,讓她吃驚的,不是這宅子,而是在那黑漆大門的門洞里,躺著一個人!

  現(xiàn)在正是深秋,天越來越冷。這個人,蜷縮著,倚著門躺著,身下好像還鋪著一塊破布。

  看樣子,好像是個要飯的,這么冷的天,晚上要是睡在這,還不得凍壞了。

  她大著膽子,往跟前兒走了兩步,這個人仍然一動不動,躺在那。

  “是不是死了!”她嚇的心“怦怦”直跳,有心離開,又一想,興許他還活著,可能是凍壞了,不能見死不救。

  正好有早起的兩個社員從這經(jīng)過,她趕緊把他們喊過來看看??赡苁锹牭胶奥?,和腳步聲,那個要飯的睜開眼,慢慢的做起來,用臟兮兮的手,撩了一下蓋住臉的亂蓬蓬的頭發(fā),想看看誰在喊。

  與此同時,谷正南也看到了那張臉,這個人怎這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啊!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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