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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zhàn)國之常磐紅葉補更

第九百零七章 爾虞(1)

  天正九年(1581)4月22日下午,肥前國島原半島多比良。

  “終于到了?!庇昵锲狡炔患按胤^船舷,跳上了岸邊的大地,“好久沒坐又顛又慢的小船了,快給我折騰暈船了。”

  在雨秋平的背后的有明海上,是大量淡路水軍、三島水軍的船只,他們載著燎原備、釃酒備和萬鈞備經(jīng)過了十天的漫長航程在,終于抵達了九州島的西端。

  聯(lián)合艦隊開入有明海時,就已經(jīng)看到日之江城上飄揚著島津家丸十字的旗幟了。島津家的水軍沒有選擇和三島水軍、淡路水軍對決,而是老實地藏入了河口里躲避攻擊。

  “老實說,我覺得島津家的舉動有些愚蠢?!庇昵锲较蚋谏磉叺奶煲熬暗抡{(diào)侃道,“就算紅葉艦隊不在,我們最多也就是喪失了搶灘登陸、壓制沿海、快速機動的能力罷了。只憑著淡路水軍和三島水軍,九州沿海的制海權(quán)依舊在我手上。島津軍明明可以老老實實地從路上進攻肥后國,干嘛非要渡海進攻天草群島、再渡海進攻島原半島呢?我們把有明海的制海權(quán)拿下后,島津軍可就是孤懸三面臨海的島原半島之上,連退路都沒有了啊。在沿海地區(qū)和牢牢掌控制海權(quán)的敵人對陣,怎么看也不像是英明的島津家該做的事情啊?!?p>  “島津軍這么做本身就意味著什么。”天野景德瞇著眼睛打量著在不遠處步下營盤等待紅葉軍抵達的三好軍和長宗我部軍。

  “意味著掌握了淡路水軍和三島水軍的我其實控制不了制海權(quán)嗎?或者說,他們眼里我控制不了制海權(quán)?還是說,他們希望讓我意識到在他們眼里我是控制不了制海權(quán)的?亦或是說,他們故意暴露出那一點就是想讓我疑神疑鬼,而他們所做的其實是一場豪賭?賭他們能夠在路上戰(zhàn)勝因為離間計而內(nèi)部不和的我們?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有在陸戰(zhàn)上必勝的把握呢?”雨秋平隨口報出了一連串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陰謀,“島津軍在第一層,還是第五層?”

  “陰謀就是這樣,在揭曉之前永遠不知道是誰算計了誰?!碧煲熬暗陆z毫沒有雨秋平那樣的困惑,反倒是十分平淡地道,“而且…”

  “而且很有可能是雙向互發(fā),畢竟對面也不是雛鳥,哪里可能完全被算中。”雨秋平笑著補上了天野景德沒說完的話,隨后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緩解了一下海涂的疲憊,“所以好的陰謀都是要配上陽謀才可以?!?p>  “這次出征,總感覺怪怪的?!币娞煲熬暗聸]有搭理自己,雨秋平又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嘟囔著,“平日里出征,雖然也會用上一些謀略,但腦子里想的總歸都是在戰(zhàn)場上擊敗對方。只有這一次完全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謀略上,戰(zhàn)場上的考慮反倒不多。”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碧煲熬暗绿鹗謥恚碇绨蛏蠟貘f的羽毛,反而沒有理會自己散亂斑白的發(fā)髻。

  “如果謀略上大獲全勝,也就用不上刀兵了。”雨秋平頗為贊同地微微頷首,隨后把伸懶腰的雙手收回了腰間,“走吧,三好殿下和長宗我部殿下準備得挺周到,提前就搭了30000人規(guī)模的營盤啊,我們倒是省事情了?!?p>  “權(quán)兵衛(wèi),你是不是又要責備我心太大了?”雨秋平一邊邁步出去,一邊回頭看了眼天野景德。

  ·

  天正九年(1581)4月22日傍晚,織田軍在多比良的營地內(nèi)。

  “日之江城在昨天清晨就淪陷了嗎?”雨秋平在得到長宗我部元親和三好義興的確認后有些擔憂地問道,“有馬殿下和行長呢?有消息了嗎?”

  “有馬殿下很早就跑了,已經(jīng)跑回大村城去了,自稱什么要去給龍造寺家的援軍做向?qū)В鋵嵕褪窍霔壋嵌恿T了?!遍L宗我部元親頗為輕蔑地敘述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日之江城的堅守,一直是小西大人在負責的。治部殿下看重的那個后生,表現(xiàn)得倒是不錯?!?p>  “那行長呢?”長宗我部元親的話里并沒有包含雨秋平最想聽到的消息,于是雨秋平又繼續(xù)追問道。

  “下落不明,但是應該是沒有被俘的樣子。”三好義興不大確定地含糊道,“日之江城周圍山地密布,在夜晚從城下町潛逃應當不是很難。而且我們的忍者有發(fā)現(xiàn),日之江城在陷落前,城內(nèi)似乎傳來了炸毀大筒的巨響,應該是小西大人在脫逃前做的準備吧?!?p>  “那就好,派忍者繼續(xù)去山里搜索吧,說不定行長他被困在山里了呢?!庇昵锲近c了點頭,隨后把視線移動到桌案上的地圖,“島津軍的動向呢?”

  “抱歉殿下,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們的忍者人數(shù)也不多,再加上地形不熟悉。本來想依靠有馬家的忍者,但是有馬殿下已經(jīng)躲到后方去了,來回溝通也不暢?!比昧x興非常歉意地向雨秋平微微鞠躬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島津軍應該是從東邊沿海一線進軍的,西邊的小路上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敵情。如果島津軍從西邊北上的話,我們應該早就看到了才是?!?p>  “東邊的路嘛…”雨秋平接著火光開始仔細打量那張地圖。如果從日之江城出發(fā)走東邊沿海的路到多比良,先回經(jīng)過深江,隨后是已經(jīng)被有馬家棄守的森岳城,再之后是——

  “沖田畷?!庇昵锲洁啬畛隽诉@個地名,隨后自言自語般問道,“龍造寺殿下到哪里了?”

  “應該還有兩天就能抵達多比良了?!比昧x興如實答道。

  “啊,有些不吉利呢,對于相信宿命的人來說。”雨秋平的神色忽然間變得無比怪異,讓身邊的三好義興、長宗我部元親,甚至是天野景德都嚇了一跳。

  “無論怎么努力,有時候也無法改變一些事情啊。要是因為宿命之類的東西而被連累著輸在這里,可就太奇怪了啊?!庇昵锲綉K笑了兩聲,隨后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長宗我部殿下,三好殿下,勞煩兩位立刻向南邊派出使者偵查吧,看看島津軍已經(jīng)進展到何處了,我也會安排聯(lián)合艦隊到沿海地區(qū)配合偵查的。”

  ·

  三井彌太郎是三好家的一個上忍,其父從三好元長時代就開始侍奉三好家了,三井彌太郎也繼承了父親的衣缽,繼續(xù)為三好家奉獻忠誠。即使三好家已經(jīng)被轉(zhuǎn)封到伊予,三井彌太郎仍然帶著忍者里中愿意追隨的忍者拖家?guī)Э诘匕徇w而來。

  此刻,作為三好家的精英忍者,他和往常一樣被授予了一個較為困難的危險任務——南下偵查島津軍的具體動向。九州的地形三井彌太郎完全不熟悉,軍用地圖也不會細致到標注出灌木、丘陵和碎石的程度——而這些卻是忍者所必須熟悉的。而他的對手,則是卻是一向以兇悍著稱的薩摩忍者。據(jù)說他們不僅會在行動里大量使用鐵炮,而且比起近畿一帶更注重任務完成和隱蔽性的忍者不同,薩摩忍者反倒更喜歡在任務里擊殺對方——哪怕是冒著暴露的風險。

  在未知的地形里向著地方大軍所在偵察滲透,面對著極其渴望殺戮的強大忍者,三井彌太郎感覺身上的壓力非常的大。索性,這次一同出任務的還有長宗我部家的忍者。雖然三井彌太郎不認為一直以來互相敵對的兩家忍者可以精誠合作,但是落難之際互相照應還是辦得到的。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三井彌太郎率部快步穿梭在密林和灌木間。在他的左前方,就可以看到地圖上所描繪的那片泥沼密布的沖田畷了。只見在本就不寬的道路中有兩大段泥田,雜草橫生的田埂說明這里已經(jīng)被廢棄很久了,不過田間卻依舊泥濘不堪。而在泥田周圍,還有潮濕的沼澤,肉眼可見地不能通過。在泥田和沼澤間,能夠供軍隊通行的道路彎曲狹窄,真是一段糟糕的路途。

  越過了沖田畷后,三井彌太郎覺得空氣里的緊張也變得更加稠密了,連呼吸都稍微有些困難。越往南走,離島津軍也就越近。而島津軍的忍者肯定就潛伏在大軍的四周形成情報屏障,以防止軍隊的蹤跡被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就這樣越往南,與島津軍忍者碰面的概率也就越大。而且更令人絕望的是,只要一直往南走,不期而遇的一刻就肯定會到來——到了那時,以逸待勞的島津軍忍者可能就會用鐵炮來攻擊來犯者,在瞬間帶走他或者他的幾個部下的性命。

  這樣在生死邊緣行走的經(jīng)歷也不是第一次了,三井彌太郎不會因為這種壓力就導致精力渙散,他可不是一個會因為恐懼而讓任務失敗的雛鳥,不過“隨時可能現(xiàn)身的敵人”的壓迫感還是一直令他有些不安。他甚至有些期待鐵炮的轟鳴聲早點響起,這樣就可以結(jié)束這段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了。

  就在三井彌太郎想到這里的時候,鐵炮時響起了。緊接著傳來的,還有手里劍和苦無投擲的聲音。只不過不僅來自身前,還來自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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