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琉璃一行來到華園,早有左使者鄧妙雯親自引入閣中。只見魔嬰端坐堂內(nèi),旁邊站著右使者徐天心,堂兩邊坐著多寶閣老徐勝杰、金靈閣老常采衣、中央鬼帝狄道慶、東方鬼帝韓德章、天魔王宋思遠、魔天老姜仁杰、御魔天秦牡丹等人。放眼望去,堂下站著三人,隱約是魔元天佑、無當閣老湯智淵、生死判官萬古碑等人。紫琉璃心里咯噔一下,領(lǐng)著紫琥珀疾步入堂,躬身拜見魔嬰。
見眾人到齊,魔嬰漫不經(jīng)心道:“三教聯(lián)手出戰(zhàn),連區(qū)區(qū)兩盟和江北八教都對付不了,將來如何對付神龍教、逍遙閣和天靜宮?說吧,損失了多少人?”
天佑汗顏道:“全部折損。”
湯智淵抬眼瞅著徐勝杰,老臉通紅道:“全部喪命?!?p> 萬古碑也瞅著紫琥珀、紫琉璃二人,苦著臉道:“折損三位副堂主。”
魔嬰又道:“江南八教呢?還剩幾人?”
“只剩太平教主張道玄、神鷹教主殷不凡、七星堂主兆文正、辟邪山莊主莫云天四人。”天佑恭敬道。
魔嬰一瞥堂下眾人,冷笑道:“這就是日月盟的實力?三教加上江南八教,幾乎聚齊了日月盟的各路人馬,卻被兩盟和江北八教打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傳揚出去,日月盟還有什么聲威?”
“啟稟魔嬰,”天佑嘆氣道,“這次原本可以重創(chuàng)兩盟,沒想到逍遙閣、天靜宮援兵突然趕到,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后來江北八教又趁火打劫,屬下等這才狼狽逃了回來?!?p> “又是逍遙閣和天靜宮!”魔嬰冷冷道,“你們覺得該怎么辦?”
宋思遠率先開口道:“逍遙閣、天靜宮之前口口聲聲說絕不插手天魔教和神龍教之戰(zhàn),如今出爾反爾,屢屢?guī)椭颀埥虒Ω对蹅?,是可忍孰不可忍?屬下主張滅了逍遙閣和天靜宮這兩路援軍,再揮軍討伐神龍教。憑咱們的實力,滅神龍教或許不易,但滅逍遙閣、天靜宮是易如反掌?!?p> “天魔王說得對,”姜仁杰捋著胡須道,“眼下當務(wù)之急是解決逍遙閣、天靜宮的問題,以防腹背受敵。既然他們鐵了心要插手天魔教的事,要幫助垂死掙扎的神龍教,那咱們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重創(chuàng)逍遙閣、天靜宮,不僅可以削弱天賜的實力,而且可以打壓神龍教誓死抗爭的意志,為圣教贏得這場魔神之戰(zhàn)掃平一切障礙!”
魔嬰抬眼瞅了瞅徐勝杰和紫琉璃,似笑非笑道:“徐閣老、紫大小姐,你們怎么看?兩教都是日月盟成員,如今日月盟被人欺負,兩教有什么想法?你們是否贊同天魔王和魔天老的意見?”
徐勝杰與常采衣商議一番,捋著捶胸胡須道:“既然貴教有意懲惡罰罪,我們自然極力贊同。逍遙閣、天靜宮與神龍教一脈同支,原本打算滅了神龍教后再滅他們,現(xiàn)在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咱們就不必客氣了。當初在江寧鎮(zhèn)、落鳳鎮(zhèn)、鎮(zhèn)江等地,逍遙閣小主多次暗中設(shè)計,殺害我教數(shù)十人,這一筆筆血債是時候找他們償還了。我圣毒教全力支持魔嬰討伐兩教,請魔嬰不必有所顧慮!只不過,幽冥教一直與天賜糾葛很深,而且與逍遙閣也有交往,不知道紫大小姐怎么說?”
紫琉璃早聽出他話外之音,笑道:“今非昔比,當日有當日的局勢,今日有今日的形勢,當然不能相提并論。當初神龍教追殺圣童,保住圣童就能消耗神龍的實力,而神龍教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F(xiàn)在不同了,圣童被逍遙閣小主利用,與神龍教沆瀣一氣,成為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擋箭牌。如果不徹底打壓逍遙閣,重創(chuàng)天靜宮,只怕神龍教會心存幻想,頑抗到底。一旦逍遙閣、天靜宮潰敗,神龍教抗爭的意志自然瓦解,龍山必可傳檄而定。”
“好,”魔嬰欣喜道,“既然諸位都有奉天伐罪之心,本君便為日月盟討回公道,讓逍遙閣和天靜宮付出代價!左督主,立刻召回圣童、圣女,命圣童去接江南八教殘部,命圣女打探逍遙閣、天靜宮、兩盟和江北八教動向。”
左督主袁偷香欣然領(lǐng)命,疾步而去。
他前腳離去,紫琉璃后腳起身道:“魔嬰,有件事忘了說,剛才我下山之時遇到了貴教圣童,他領(lǐng)著幾位魔王等人說要去捉拿天賜?!?p> 眾人齊齊一驚,紛紛暗暗憂心。
“捉拿天賜?”宋思遠急道,“他怎么會有天賜的線索?”
紫琉璃攤手道:“說來話長,之前天賜與逍遙閣偷襲青龍關(guān),有個婢女失手被擒。此人叫沐寒月,是玄女教的人,因為愛慕天賜,所以私自投奔了他。我原本打算把她帶下山交給魔嬰處置,后來正巧撞見了貴教圣童。圣童聽說她是玄女教的人,擔心會給魔嬰惹麻煩,便私自把人放了,又悄悄跟蹤,應(yīng)該是想趁機打探天賜的消息吧!”
“胡鬧!”宋思遠怒道,“天賜何許人也?他領(lǐng)著兩位魔王、四位魔侍就以為能捉拿天賜,簡直兒戲!”回身急道:“魔嬰,屬下懇請派眾魔圣前往救援圣童!”
“天魔王何必過于焦慮,”紫琉璃笑道,“我話還沒說完。圣童前腳剛走,我們后腳就撞見了貴教圣女。圣女聽聞圣童去捉拿天賜,二話沒說便領(lǐng)著眾魔王、魔侍前往支援。我想他們二人聯(lián)合,必能夠成事,諸位不必過于擔心?!?p> “簡直糊涂!”姜仁杰陡然起身,急道,“那圣童身邊有逍遙閣小主,必然有逍遙閣和天靜宮高手護衛(wèi),圣童前往已經(jīng)是以卵擊石,圣女豈能看不清形勢?這一去豈不是中了敵人聲東擊西的奸計?魔嬰,屬下以為應(yīng)該速速派人巡查,以免他們乘虛而入!”
魔嬰冷冷道:“他們絕不敢來,更傷不了圣童、圣女。西頂寺一戰(zhàn),逍遙閣、天靜宮精銳盡出,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量對付咱們。剛剛青龍關(guān)一戰(zhàn),小主親自出馬,可見黔驢技窮。圣童率兩位魔王、四位魔侍等人前往,就算討不到便宜,也絕不會有閃失。何況圣女也帶了幾位魔王和魔侍,何懼區(qū)區(qū)數(shù)人?兩位魔王不必焦慮,靜觀其變就是。眼下最關(guān)鍵的是青龍關(guān),你們怎么看?”
紫琉璃面色凝重道:“聽他們奏報,這一次神龍教派出了五位絕頂高手,個個出類拔萃。只不過眾人認不全,不清楚五人具體是誰?!?p> “這個好辦!”宋思遠瞇著小眼道,“黃龍?zhí)弥魅A元不是還在咱們手中?把他押來,一問便知。哦,對了,按理說魔元也應(yīng)該知道。不過,一人智短,兩人智長,還是相互印證為好,免得有人說魔元袒護神龍教。”
天佑笑而不語,移步魔嬰身旁,抱劍而立。
不久右督主彭守玉押著華元疾步而來。華元跪在地上,低眉順目,十分恭敬。待紫琉璃細細描述五人形貌,華元諂笑道:“這五人應(yīng)該是圣尊的親衛(wèi)幽靈、圣尉霍天毅、衛(wèi)青山、圣相韓文信、護法夏淑敏。”
“衛(wèi)青山、夏淑敏?”魔嬰疑惑道,“你確定?”
“是,”華元恭敬道,“在下確定,必是二人無疑。只不過……衛(wèi)青山被圣尊定為叛徒,夏淑敏被囚禁神龍宮,二人怎么會?難道他們投了圣尊?”
“哼!”魔嬰冷冷道,“看來上官甫的目的達到了!此時上官甫已經(jīng)重新復(fù)位,執(zhí)掌了神龍教大權(quán),難怪他們敢偷襲青龍關(guān),難怪他們會派出五位絕頂高手,原來一直是上官甫在暗中操縱一切!”她邊說邊恨得咬牙切齒,突然揚聲道:“從明日起,立刻攻打龍山,決不能給上官甫喘息的機會!”
眾人面露難色,紛紛皺眉不語。
紫琉璃趁機笑道:“魔嬰,是否太操切了?三教剛剛遭遇重創(chuàng),江南八教更是幾乎全軍覆沒,這個時候應(yīng)該趁機重創(chuàng)兩盟,滅了江北八教,重振日月盟聲威!然后揮軍懲罰逍遙閣和天靜宮,如果能逼退兩教是最好,如果不能逼退便滅了他們,斬斷神龍教的左膀右臂!等掃除一切障礙,再劍指龍山,必然能一舉蕩平龍山!如果非要此時攻打龍山,萬一逍遙閣、天靜宮、兩盟和江北八教一起斷我后路,咱們豈不是要葬身龍山?魔嬰這么做似乎要與神龍教同歸于盡,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
“你想多了!”魔嬰冷冷道,“過慧易夭,本君勸大小姐不要自作聰明。這堂內(nèi)沒有一個傻子,大小姐也不要把人都當傻子。徐閣老,你也贊同大小姐的意見?”
徐勝杰愁眉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現(xiàn)在前有神龍教,后有這些道貌盎然的江湖正派,如果攻神龍教,他們必然偷襲咱們,只怕形勢很快惡化,咱們未必能討到便宜。如果嚴守青龍關(guān),就能封死神龍教,咱們趁機收拾這幫鼠輩,豈不是易如反掌?”
宋思遠、姜仁杰急忙附和,唯獨御魔天秦牡丹支持魔嬰討伐神龍教。
魔嬰自知無力改變局面,只好順水推舟同意先討伐兩盟、逍遙閣等。想到上官甫已經(jīng)復(fù)位,她恨得牙根癢,心下暗罵道:“上官甫,本君再讓你蹦跶幾天,等我收拾了兩盟和逍遙閣,再跟你好好算算這筆陳年舊賬!”
這時逍遙閣眾人在岳陽樓主關(guān)玉峰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趕到盤龍鎮(zhèn)附近,關(guān)玉峰命眾人在林中暫歇,一邊等天靜宮眾人到來,一邊等小主婉瑩傳信。等了許久,終于見二人快馬飛奔而來,正是夏子龍和晴兒。晴兒急道:“小主已經(jīng)移到新月亭,請關(guān)樓主隨我前往。對了,天靜宮眾人呢?”
話音剛落,一隊人馬飛奔而來,為首的女子正是坤宮殿主鮑蕊蕾。鮑蕊蕾聽聞眾人已經(jīng)移到新月亭,吃驚道:“怎么會移到新月亭,是不是出事了?”
晴兒嘆氣道:“是,在攻打青龍關(guān)時,沐寒月不慎失手被擒。她知道咱們的住處,小主只好命我們轉(zhuǎn)移。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
眾人一路快馬加鞭,直奔新月亭而去。
距離新月亭五里外的青龍溝附近,有一片尋龍林,正是當初傅玉成為眾人尋找的安置之地。尋龍林外,一個倩影跌跌撞撞往林中奔去。她手握著寶劍,不斷東張西望,神色極為慌張。見身后無人追趕,她一頭扎進林中,拼命奔跑,幾次跌倒,又極力掙扎爬起,繼續(xù)狂奔。剛奔出幾十米外,一道金光從林深處射來,驚得她嬌軀一顫,忙駐足細望,不禁又驚又喜。急忙朝火光處奔去,不多時來到一處空曠處,只見地上插著四根火把,火把中央站著一個男子,負手而立,菱角分明。
沐寒月一眼認出眼前男子正是天賜,喜極而泣道:“圣童!”剛奔出兩步,一陣清風吹過,燈燭盡滅,只見火把中央已經(jīng)空無一人。沐寒月又驚又懼,只覺背脊陣陣發(fā)涼。
突然背后傳來天賜陣陣冷笑:“好個欲擒故縱啊!可惜,太可惜了!”接著又傳來一個陰厲的聲音:“狗賊,這一次我看你往那兒跑!”沐寒月大懼,忙回身望去,只見天賜四周火花四濺,燒著了附近枯枝落葉,接著宋軼峰被天賜一掌震退兩步。
天賜趁機飛身急退,護住了沐寒月,低聲道:“快往回跑,我為你殿后!”
沐寒月自知內(nèi)力被封,留下來只會拖累天賜,急聲道:“圣童,用我的劍!”接著飛奔而去,幾次險些跌倒。
宋軼峰一抬手,身后現(xiàn)出六位高手,個個煞氣逼人。宋軼峰冷冷道:“不必管其他人,先把狗賊擒??!如果不能生擒,就殺了他!”
望著他身后六人,天賜暗暗心驚。雖然他并不認識六人,但從六人散發(fā)的功壓判斷,必然不是泛泛之輩。余光一瞥,沐寒月已經(jīng)奔出十米外,他稍稍有些欣慰,笑道:“宋軼峰,你以為憑六個蝦魚蟹將就能困住我??哈哈……做夢吧!”
“是嗎?”宋軼峰咬牙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宋魔王、程魔王,拿下此人!”
話音剛落,他身后兩位魔王齊齊出手。一個年近五旬,狼耳鼠目,一嘴橙黃短須的老者兩手御毒,煞氣逼人;一個面黑如炭,塌眉銀須的老者兩手御塵,卷起漫天塵葉,氣勢雄渾。二人左右出手,率先攻向天賜。
天賜絲毫不懼,一手御罡氣,一手握神劍,飛身迎戰(zhàn),與二人戰(zhàn)作一團,殺得難分難解??耧L怒卷的破壞力震倒了四周十米內(nèi)的參天大樹,驚天動地的撞擊聲令人震耳欲聾,驚得四周眾人齊齊倒退,不敢逼近。天賜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見三人戰(zhàn)得難分難解,宋軼峰怒道:“四位魔侍,隨我擒殺狗賊!”五人聯(lián)手出擊,宛如虎狼一般撲向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