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一團火球從天而降,驚得畜道魔御顧臣天四人齊齊后撤,唯獨宋軼峰兩掌急攻,絲毫不懼。天賜單掌逼退宋軼峰,右掌御氣撞散了火球,只見漫天火花四射,映得四周通亮如白晝。宋軼峰大怒,再度聯(lián)手四人圍攻,攻得天賜左右難顧,逐漸露了敗相。
不遠處聽雨軒主牛合德也在四位圣毒教督御圍攻下,逐漸有些力不從心。她已經(jīng)拼死抵擋五十余招,若不是四人已經(jīng)受傷,此刻她早已落敗。雖然依仗手中毒術(shù)勉強維持了許久,但隨著四人紛紛御毒急攻,她已經(jīng)毫無優(yōu)勢。望著附近天賜被吊燈而般圍攻,她暗暗咬牙道:“小主……”
婉瑩玉手緊緊攥著姜夢雪手腕,反手掐住她脖子,不屑一笑道:“姜夢雪,你自以為毒術(shù)了得,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倒著了我的道?!币黄潮徽鹚榈氖_,婉瑩嘴角淺笑,笑而不語。
姜夢雪驚懼萬分,沒想到她身上奇毒竟然會這么快解了,更沒想到自己會不知不覺著了他的道。順著婉瑩的目光望去,她陡然明白,原來婉瑩早在石臺下藏了毒丸。她怒氣沖冠,不愿服輸,暗暗提氣,只覺內(nèi)氣渙散,竟使不出一點力道。
望著婉瑩得意淺笑,姜夢雪怒不可遏,厲聲道:“賤人狡猾!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哼,這里已經(jīng)被十絕毒陣困住,你休想踏出半步!”
婉瑩余光一瞥,遠處一片漆黑,伸手難見五指。燭光照耀下,不遠處黑氣彌漫,仿佛千軍萬馬般。她心下一驚,暗暗道:“毒陣?”望著笑容猙獰的姜夢雪,婉瑩面色一寒,隨手一甩,險些將她摔個狗啃泥。
望著姜夢雪狼狽模樣,婉瑩負手笑道:“你甘愿當香餌,不就是為了給湯閣老贏得時間布陣?難道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話音剛落,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小主,除了坐以待斃,老夫?qū)嵲谙氩怀瞿氵€能怎樣。當然你要是愿意乞降,老夫一定憐香惜玉!”
婉瑩早猜出來人是無當閣老湯智淵,她緩緩回身,不屑一笑道:“閣老被人利用了,難道還不自知?宋軼峰與天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一定會殺了天賜,報仇雪恨。要是天賜死了,不知閣老怎么向毒尊交代?”
湯智淵大笑道:“小主,這離間計也太明顯了,你覺得老夫會相信嗎?”
見黑氣呼嘯而來,婉瑩玉手輕拍石亭懸掛的銀色鈴鐺,鈴鐺搖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霎時四周鈴鐺齊齊響動,聲浪宛如漣漪般奔騰而去。不多時黑氣逐漸被逼散,竟無法靠近她半步。
湯智淵大驚,抬眼望去,眼前綠氣縈繞,南面紅氣奔騰,其余二處彌漫著黑白氣,暗暗震驚道:“妖女果然早有防備,看來圣女低估她了!”望著狼狽坐地的姜夢雪,湯智淵冷笑道:“小主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智,就不怕早夭嗎?古人常說,過慧易夭,老夫勸你不要故意賣弄,小心遭了天妒!”
聽著他妒意濃濃的威脅,婉瑩輕捻絲發(fā),忍不住撇嘴道:“哪又如何?寧做鳳頭,不當雞尾,就算這蠟燭能驅(qū)散長夜的黑暗,也永遠比不上禮花一時的絢爛奪目!過慧易夭又如何?曹沖六歲稱象,其聰慧同輩無人能及,堪稱神童。雖然不足十三歲就夭折了,但奪目事跡足以流芳百世。詩人李賀六歲能吟詩作對,且文采斐然,也堪稱神童。雖然不到三十歲就英年早逝,但聲名足以與李杜并提,‘天若有情天亦老’這樣的佳句也必定萬古流傳!”
望著湯智淵滿臉不屑的神情,婉瑩嘴角淺笑道:“比起某些白活了半生,依舊像鷹爪走狗的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湯智淵大怒,不斷催掌,只見黑氣噴涌而去。他咬牙怒道:“妖女,你以為有逍遙閣護著,老夫就不敢動手?告訴你,就算殺了你,也未必有人會查到我圣教頭上,就算他們查到了,也奈何不了老夫!就沖你與毒圣有關(guān),老夫不殺你,毒尊也不會放過你!”
婉瑩嬌軀一顫,望著前院半空火紅,暗暗皺眉道:“看來時機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一瞥身后神色慌張的姜夢雪,冷笑一聲道:“圣女,本小主有件事要問你,要是你肯如實相告,我可以饒你一命。”玉手一抓,輕輕提起姜夢雪,似笑非笑道:“魔元一事是怎么回事?”
姜夢雪惱羞成怒,咬牙道:“哼,休想從我嘴里知道半點魔嬰的事!有本事你就自己殺出去,自己去查!哈哈哈……要是破不了十絕毒陣,早點跪地求饒,或許我可以考慮替你求情,留你一條賤命!”
“哦?”婉瑩不屑道,“湯智淵是老色魔,我要是把你扒光了,你猜他會怎么疼愛你?有你在手,我還愁破不了十絕毒陣?”
姜夢雪又懼又怒,厲聲道:“你敢!”
“你可以試試!”婉瑩玉指按在她胸前,淺笑道,“我數(shù)三下,你想清楚了。一……二……”
“賤人!”姜夢雪破口怒罵道,“就算我告訴你,你又能如何?魔元武功高強,英俊不凡,就憑你這賤身子也配玷污他?只有高貴的魔嬰才是他最好的歸宿,只有陪在魔嬰身邊才能施展他滿腔的抱負。我勸你不要自不量力,魔嬰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哼,要是魔嬰得不到,那這東西就算毀了,旁人也休想染指!”
婉瑩嬌軀一顫,氣得面色鐵青,陡然一掌將姜夢雪扇飛在地,玉手緊攥,眉心不斷蹙動。見她煞氣逼人,姜夢雪大驚失色,慌忙扶著欄桿后退。婉瑩步步緊逼,眼神透著殺氣。
姜夢雪掐指一算,時辰差不多了,待婉瑩近前,突然抬掌偷襲,掌氣擦肩而過,險些擊中她。見一擊未中,她再度御劍飛襲,逼得婉瑩步步后退。她邊攻邊陰笑道:“賤人,你以為只有你會醫(yī)術(shù)嗎?”一邊揮舞冰劍,一邊抬掌射出萬千冰錐。
婉瑩冷眼一瞥,輕移蓮步,負手閃躲,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見姜夢雪不斷進逼,她嘴角掛笑,始終飄逸閃避,翩躚如蝶。她越是閃躲,姜夢雪越是怒氣沖沖,不斷出手。
見二人在陣中打起來了,湯智淵眉頭緊皺道:“這么長時間了,難道圣童還沒有拿下天賜?這幫廢物,真是酒囊飯袋!”
前院中天賜以一敵五,逐漸露了敗相。余光一瞥附近牛合德,早已在四位圣毒教督御圍攻下倒地。不過她毒術(shù)不弱,旁邊還躺著三位督御,只剩焰中都御湯建忠拖著傷體站在遠處旁觀。
天賜且戰(zhàn)且退,余光掃去,遠處晴兒和夏子龍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中毒不輕。他暗暗憂心,只覺頭皮發(fā)麻。想到后院婉瑩的處境,更是心焦如焚。
這時宋軼峰似乎看穿了他心事,冷嘲道:“狗賊,束手就擒吧,我可以考慮留小主一命,幫你好好照顧她,哈哈哈……有我宋軼峰疼愛,她會活得更滋潤!”
聽著宋軼峰污言穢語,天賜只覺怒火中燒,雙目噴焰。一瞥身旁急攻的冰兒,揚聲道:“冰兒,你的主子來了!”趁冰兒驚慌之際,他抬掌急推,一掌震退了她。冰兒倒飛三步,跌趴地上,眉頭緊皺,突然昏倒地上。
少了冰兒助戰(zhàn),天賜壓力陡然減輕不少,一瞥旁邊蕭楚睿,冷冷道:“蕭魔丞,你是奉命來迎我的,還是來殺我的?我要是被宋軼峰殺了,你如何向魔嬰交代?”
蕭楚睿一驚,不覺攻勢漸弱。抬眼見宋軼峰雙目圓睜,怒氣沖冠,又趕緊兩掌御雷珠,欺身助攻,邊攻邊道:“魔元見諒,我等只為接你回去,并沒有要殺你的意思!圣童剛才也說了,不會要魔元的命?!?p> 話音剛落,天賜勃然大怒,舍棄身后防御,兩掌相對,罡氣炸裂,撞破了雷珠,震散了旋風,震碎了霜箭,逼散了火焰。畜道魔御顧臣天、修羅魔御袁滅天、蕭楚睿齊齊被震飛,跌倒地上,爬不起來。連宋軼峰也被震退三步,半跪地上,嘴角滲出絲絲鮮血,連忙打坐調(diào)息。天賜抬眼掃去,也一陣咳嗽,跌坐地上,站不起來。
望著滿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天賜,宋軼峰咬牙道:“殺了……”剛說一半,又一陣咳嗽,只覺氣息紊亂,不得不靜氣調(diào)息。
放眼四周,唯有站在遠處的湯建忠還屹立不倒,其余眾人早已跌坐地上,或趴地不醒。他心下一陣狂喜,陡然抬掌,步步逼近天賜,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一邊暗暗竊喜。
“天賜!”婉瑩心下一緊,突然止步,兩指輕輕夾住飛襲而來的冰劍,輕輕用力,冰劍碎成無數(shù)冰塊。
這一手炫技嚇得姜夢雪面色蒼白,急忙抽身倒退。她做夢也想不到婉瑩功力竟然這般深厚,能輕輕化解自己奮力一擊。細細回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好歹是神仙級高手,除非對方已經(jīng)突破神仙級,達到更高境界,否則怎么可能一招就擊潰了自己?
“噗,”婉瑩嘴角淺笑道,“你是不是不敢相信,我為什么能夠一招制敵?姜夢雪,今日我饒你一命,是給魔天老面子,是看在兩教大局上。望你不要再跟著宋軼峰胡作非為,否則我不殺你,也會有別人來取你的性命!”
姜夢雪惱羞成怒,突然抬掌上前,卻踉蹌一步,跌趴地上,只覺渾身酸軟,內(nèi)氣全無,頓時嚇得面無血色,驚慌不已。望著婉瑩往陣外步去,她心里咯噔一下,陡然明白,原來是陣法在作怪。
婉瑩飄然而出,抬掌御毒,揚聲道:“湯閣老,難道還要再比試嗎?你覺得憑十絕毒陣能贏我嗎?”
“哼!”湯智淵不屑一笑道,“能不能倒無所謂,只要能困住小主,老夫就心滿意足了。小主天姿國色,能一睹小主芳姿,那也是享受??!”
“老色魔!”婉瑩冷笑一聲,側(cè)耳靜聽,只覺前院異常安靜,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心慌。天賜雖然武功不弱,但婉瑩心里一清二楚,圣毒教與天魔教聯(lián)手人多勢眾,僅憑他一人是雙拳難敵四手。想到這,她暗暗咬唇,默默祈禱:“玉兒,一定要撐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