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劍之爭(完)
出來的時候,蒼和少白依舊佇立在庭院中等候,風愁別走了過去,眼簾低垂,神情顯得有些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蒼看了眼少年微收的右手,開口詢問:“有何棘手之處嗎?”
風愁別搖了搖頭,看了眼一旁的少白,平靜微笑:“小問題,我想和少白單獨聊聊,蒼師兄你……”
“有需要喚吾。”說著,蒼就轉(zhuǎn)身離去了,貼心得讓風愁別一時啞言,心里更心虛了。
“愁別,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鄙侔滓婏L愁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第一個反應就是秋宇的情況可能有些棘手,于是直接大方遞手:“要的話盡管拿吧?!?p> 一頭霧水的風愁別:“?拿什么?”
“本源力量。禮司先生應該也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了吧,我的力量應該可以緩解這個問題,愁別你可以……”
“你想多了。”風愁別按了按眉心,那家伙可是有天道護著的,就算是排斥也不至于淪落到那種地步,除非那家伙自愿的,而拿主角的本源力量……他可沒有那家伙的本事,輕易對主角動手,怕是嫌死的次數(shù)不夠多。
“我是想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了?!憋L愁別很淡定的開了口,少白倒是愣了一下:“離開?怎么這么快?”
“任務完成了啊,當然就要離開?!?p> “你們的任務不是取得天劍嗎?如果不是,又為什么要參加天劍之爭呢?”少白疑惑的自言自語了一下,隨即雙眸微亮:“難道你們的任務就是……?”
風愁別點頭:“對啊,我們的任務就是參加天劍之爭,不然以那家伙的實力,肯定就取得了。不過天劍的主人可不是我們,就算要取,也恐怕沒那個資格?!?p> “實在不行的話,以實力說話就好了,只要能完成任務,強奪應該沒問題吧?!?p> “你在想什么呢?天劍可是關乎天命……不對,你不是少白?!眲傁胪虏蹘拙渚鸵庾R到了不對,看著眼前雙眸一片冷冽,深沉得看不出情緒的「少白」,心下了然:“晨曦白帝?!?p> “汝的反應倒是快?!薄干侔住沟箾]否認,只是似笑非笑的來了一句:“孤以為汝要窺視半晌才反應過來,畢竟汝不是這個時間真正的「汝」。”
風愁別同樣回以假笑:“多謝夸獎,不過白帝的反應也很快,吾以為吾掩藏得很好?!?p> “汝的掩藏確實不怎樣,畢竟看出來的不止孤一個人?!?p> “嗯?”風愁別笑容微收,「少白」繼續(xù)嗤笑道:“汝是真的沒察覺出端倪嗎?他們可是趁汝昏迷的時候查探了汝的魂識?!?p> “那白帝也應該知道,若是吾不愿意,誰都碰不了吾的魂識?!碑斎唬羌一锍?。風愁別想到這個,不免有些郁卒。
「少白」聞言一愣:“汝……?”
“可能白帝感覺不到,被人呵護著的感覺……”風愁別瞇了瞇眼,語調(diào)上揚:“可是很好的。”
“哼——”「少白」甩了下袖,冷笑道:“怪不得汝方才要與孤單獨談話,直接說汝的目的吧。”
“啊——我當然是關心那可愛善良的少白有沒有怎么樣,還能有什么目的呢?畢竟他這么單純無害,你的意識又能隨便出來……”
“……汝能收收這做作的表情嗎?孤有點想吐。”
“嘁,堂堂晨曦白帝連這點定力都沒有?!憋L愁別嫌棄的看了一眼,繼續(xù)方才的表演:“啊,我還是擔心可愛乖巧的少白……”
“他無事,只是暫時沉睡了,孤沒必要冒著會被玄宗之人抹消的風險動手,他師傅師兄們可疼他了……”「少白」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面前的風愁別,在后面添了句:“比汝更甚?!?p> 風愁別神情不變:“正常正常,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沒有點原因在里面吾還不放心呢?!痹捖洌X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紫衣黑發(fā),看不清面容的少年,等想仔細看看的時候,又成了原先的一片空白。
“哼,汝的演技還真是不錯,連孤都被瞞過去了。”
「少白」暗諷的聲音喚回了風愁別的思緒,聞言笑了笑:“畢竟連自己都能騙過的演技,才叫好演技啊,這可是任務者都該有的職業(yè)素養(yǎng)。好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你也不想被弦首察覺到不對吧?”
“哼?!薄干侔住闺m然不悅,但也顧忌蒼的能力,將手伸出:“做個交易,想必汝是需要這力量的,只要汝能讓孤離開,隨汝拿。”見風愁別要開口,又加了句:“這是屬于孤的那部分,汝不必擔心會引來天道的懲罰?!?p> 風愁別聳了聳肩:“我倒是想要,不過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你給我點血就行了。對了,你只是一個分裂出來的意識,離開身體后你能去哪兒???”
“汝之前邀請過孤,相信重新弄具身體出來,對你的那位朋友而言并不是難事?!薄干侔住沟_口。
風愁別有些意外:“吾以為白帝是想回原本的世界繼續(xù)掌管天龍,和死對頭繼續(xù)相愛相殺呢?!?p> “孤才不在乎天龍族怎么樣,既然有人愿意替孤收拾爛攤子,還不如換個新的地方玩玩?!薄干侔住挂荒槻恍?,隨后不悅道:“還有,什么叫相愛相殺,孤與圣隱之間,從來只有不死不休?!?p> “這樣啊……”風愁別笑了笑,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你的要求我能答應,不過現(xiàn)在的我脫不開身,而且那些喜歡揪我小辮子的長老還在,能帶你離開的只有未來的「我」……放心,我有辦法,自己劃個口子吧?!?p> “汝剛才可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另一個吾的好意?!?p> “畢竟對少白這種單純得可愛的,吾可是會有些良心不安的,而如果是白帝你嘛……”風愁別笑了笑,沒有說完。
“哼?!薄干侔住乖俅卫浜咭宦?,并指劃開手腕,再用真氣將滴落出來的血包裹住后,丟給風愁別:“汝同玄宗的那些人一樣,雙標?!?p> “呦呵,白帝竟然還知道這個詞,不錯不錯?!憋L愁別將血收好,然后在「少白」要發(fā)作之前將一絲陰骨靈力交到對方手中,笑道:“將這個收好,可以相當于一個標記,等未來的我挑選的地點的時候,可能就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了?!?p> “可能?”「少白」瞇了瞇眼。
“這就得看未來的我,有沒有那個心情做任務了。”畢竟以他的性子,只要沒什么特別要求的,宅個數(shù)百年都不是問題的。
「少白」不冷不熱道:“汝倒是了解自己,那汝應該知道,「汝」并不想再回來。”
“啊,知道。”風愁別伸了個懶腰,不在乎的笑道:“不過坑的是未來的我,又不是如今的我,想不想又有什么關系?”
「少白」無語了下,又忽然笑道:“那么,孤就等著汝的出現(xiàn)了?!闭f著,就將給的陰骨靈力放到了魂識內(nèi),這點倒是讓風愁別有些意外:“汝不怕吾趁機動手腳?”
「少白」狡黠的笑了笑:“孤和另一個我雖是不同意識,卻是同一個身體,若是孤有不測,他也不會好到哪去。汝確定要在離開之前引動玄宗的怒火?”
“……不愧是白帝。行了,別讓弦首久等了,趕緊讓少白出來吧?!?p> “嘖,雙標?!?p> “吾樂意?!?p> 丟了一個萬分嫌棄的眼神后,晨曦白帝就下線了,少白重新占據(jù)主權(quán),看著面前笑吟吟的風愁別,還有些茫然,隨后就猜到了什么:“愁別,你和白帝……”
“聊完了,蒼師兄還在外面等著呢,先出去吧。”風愁別不欲過多解釋,見少白大睜的眼睛中全是好奇和擔心,不禁笑了笑:“放心,不是件壞事?!?p> “我、我不擔心這個,我知道愁別你不是壞人。”少白見對方誤會了,連忙搖頭:“只是之前愁別你和白帝見面都要打一架,現(xiàn)在你的身體不好,我擔心……”
打……一架?剛才不是挺心平氣和的嘛,難道未來的自己脾氣變暴躁了?
風愁別自我懷疑了下,忍不住笑道:“放心放心,你現(xiàn)在的情況可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們只是簡單的談了談而已。對了,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我明天就離開。”
少白聽到這句話顯然有些猝不及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關切道:“回去的時候要注意安全?!?p> “嗯,謝謝?!边@就是少白和晨曦白帝的區(qū)別,少白知道一些關于任務者的規(guī)矩,所以不會詢問他關于任務的事情。晨曦白帝啊,這點可不是他雙標哦~
“出去和蒼師兄說一聲吧。”
“嗯?!?p> 走出樓閣,一眼就看到那抹玄紫道影正靜靜佇立在月色下,風愁別不知為何,忽然就有種心虛的感覺,不過這點感覺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蒼師兄,我明日離開?!憋L愁別平靜開口,蒼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后又提了一句:“明日還有充裕的時間嗎?”
“嗯……有?!?p> 晚點離開應該可以,畢竟沒有固定的時間點,主要是怕自己和那家伙的身體撐不住,那邊的任務可能也會因為他的長期消失而出現(xiàn)差錯。
所以在蒼提出明天和他們?nèi)バ℃?zhèn)街上逛逛的提議時,風愁別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和兩人道別后就重新走入庭院,目光落在那處開得正好的梔子花上。
“這么晚了,殤你該休息了?!?p> 秋宇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要賞花的話可以明天再賞?!?p> “……你是不是忘了你明天還要招待朋友?!蹦欠N氛圍,吃瓜可比賞花有趣多了。
秋宇也是怔愣了下,風愁別就說了答應蒼邀請的事情,秋宇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看那從梔子花:“如果你喜歡的話……”
“喜歡不一定非得拿到手啊?!憋L愁別隨手摸了摸面前的花瓣,然后笑道:“而且你覺得,龍宿會讓你付錢買下嗎?到時候你可是又要欠個人情了,別把太在乎的表露出來,不然你這種不懂人類感情的家伙可是會吃虧的?!?p> 秋宇沒有回答,不過估計是記下了。
“對了,這個給你。”風愁別拿出方才交換得到的血,遞到秋宇面前:“這是含有主角力量的一點東西,應該能增加點你平安回去的幾率,畢竟我在過去是留有自己的力量的,你應該沒有留下什么當契機吧?!?p> “力量有些許,只是不多,但東西的話有一樣?!?p> “別告訴我,那東西是你和龍宿雨天合奏交換的那把木琴?!憋L愁別揶揄開口,顯然是想聽些八卦的。
秋宇卻是微微搖頭:“不是,那木琴其實算不上屬于吾的。吾給的是自己縫制的小人偶,都是父親給的普通材料?!?p> “小人偶啊……”風愁別想到每年都能收到,已經(jīng)攢了一小堆,有著自己模樣的人偶,嘴角不由抽動了下:“還真是樸實無華又有用的禮物。”按照龍宿的性格,應該會喜歡。
秋宇不明白風愁別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對此給出解釋:“因為之前龍宿似乎對我自己縫制出的錢袋感興趣,已經(jīng)拿走了兩個,加上他并不缺那些金銀財寶,我就選擇縫個人偶出來?!?p> “他可不是對你的錢袋感興趣……”
風愁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后看了眼秋宇淡漠的神情,一臉可惜:“要不是我答應了蒼師兄的邀請,我都想留下來看看了。”
秋宇一臉認真:“我之后會口述給你?!彪S即拿出一枚晶石,遞了過去:“為何會留下這個給我?”
風愁別接過晶石,感受著屬于自己的力量,垂下眼簾,遮住一閃而過的情緒,嘴上輕松笑著:“猜到你來這個世界肯定有事情要做,而且絕對不是件小事,擔心你會陰溝里翻船,所以讓你注意一點?!?p> 秋宇聽到這個回答,表情依舊淡漠,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殤,我能分辨出真話和謊言?!?p> 風愁別把玩著晶石的動作一頓,剛想著要不要找個話題蒙混過去,就聽到對方又說了一句:“不過你的擔心是真的,所以我不會追問?!?p> 詫異抬頭,對上那雙毫無情緒卻莫名讓人心安的水藍色眼眸,不自覺抿了抿唇,將晶石收好,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總之,你還是用用吧,起碼我還有人接回去,你一個人恐怕不太安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這血是我拿未來的任務落腳點換來的,你可別浪費了?!?p> “多謝?!?p> “客氣啥,我只是想試試自己坑自己是什么感覺罷了,你要是真過意不去的話,就給我個道具用用?!?p> “可以,是用在任務上的嗎?”
“你看我是會用在其他地方的嗎?”雖然知道是個大團圓結(jié)局,但那不是現(xiàn)在的,他還得處理最難應付的兩個呢。當然,紫荊衣還算好的,最難弄的還是那個金鎏影,不用道具的話,恐怕他得崩人設了。
秋宇聞言就沒有多問,聽了描述后就將相應的道具拿出來了,風愁別伸手接過,收進背包里之后,笑了笑:“多謝了啊,你果然才是我最靠譜的外掛?!?p> 至于那個系統(tǒng)……剛剛處理完病毒肯定元氣大傷了,能偶爾給點錢就很不錯了。
“不用客氣,去睡吧?!?p> “嗯,你也早點休息,雖然你不用睡覺,但你的身體還是需要的。”
“嗯,我會的,晚安?!?p> “晚安。”
風愁別打著哈欠,隨便挑了個房間睡覺,反正他不認床。
秋宇在后面看著風愁別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東西小心收好,一點血色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下來,滴在一朵開得正好的花瓣上,瞬間將其染紅。
抬手將其折下毀去,身體因此踉蹌了下,肩膀微微顫抖,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殤,不喜歡血腥味……”
第二天,風愁別應邀去找玄宗的人到鎮(zhèn)上逛逛,秋宇待在樓閣里哪兒也沒去,見龍宿來找他聊天,便與其聊了起來,兩人都心知肚明的沒有再提昨天的話題,氣氛十分融洽,龍宿知道要談些什么,秋宇也十分配合,兩人之間像極了多年未見的好友閑聊一樣,格外的和諧。
龍宿聊著聊著,目光放在四周的花團錦簇上,因為是他精心布置的,風景自然不會差,于是心血來潮的提議要互相畫幅畫像,龍宿說這句話時姿態(tài)很是隨意,似乎只是一時的興起,也不在意秋宇會不會答應。
秋宇倒是很認真的答應了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紙本,看了眼哪怕是隨意側(cè)坐著也不失華麗的紫衣儒生,找好一個角度后,就低頭畫了起來。
龍宿倒沒想到秋宇會答應得這么爽快,不過也沒感到多少訝異,畢竟對方的性子就是如此。
拿出材質(zhì)上乘的畫紙,龍宿抬眸望去,只見藍衣儒生稍稍垂首,水藍色的睫羽微垂,自眼瞼處投下一小片的陰影,修長的指節(jié)勾住墨色的筆桿,微微抿唇,神情認真得讓人不禁期待起最后的成果。
龍宿笑了笑,垂眸,隨即也開始畫了起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完成的,不過誰也沒提出想要看看的要求,只是相視淺笑了下,將畫作收好,繼續(xù)之前的閑聊。
兩人一聊就聊到了日暮西沉,秋宇看了看天色,止住了話題,問道:“龍宿,此處可有賣刀劍的好地方?”
“嗯?”龍宿輕抿香茶,語調(diào)微揚:“秋宇,汝是想重新?lián)Q把佩劍嗎?”
“不是,只是不想用上?!?p> 不想用上?用在何處?
龍宿心思微轉(zhuǎn),淺笑頷首:“吾對市井布局沒有劍子了解得通透,可以讓他代勞指引?!?p> “嗯,那吾便去找劍子幫忙了?!?p> “吾隨汝一起?!?p> “嗯?!?p> 找到劍子的時候,他正在和佛劍四處閑逛,聽到秋宇的要求,不禁有些好奇:“我記得秋宇你有一柄更加契合的佩劍,何必要換一把呢?”
秋宇依舊是那個回答:“吾的佩劍,用不上。”
“用不上?”劍子很是好奇,不過也知道秋宇不想說的事是套不出話來的,就沒有追問,將秋宇帶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武器鋪里。
店鋪老板見到氣度不凡的四人,就知道這是門大生意,連忙熱情的招待客人:“幾位高人想要什么樣的武器,我們這里什么類型的都有,保管能挑到滿意的?!?p> 秋宇:“要一柄鋒利的佩劍。”
老板聞言,立刻拿出了數(shù)把還未配有劍鞘的佩劍,供秋宇挑選。
秋宇拿起其中一柄劍刃較薄的佩劍,開口詢問:“這柄有多鋒利?”
老板倒也誠實:“雖比不上那些高人的寶劍,但削鐵如泥還是可以做到的?!?p> 秋宇繼續(xù)詢問:“可以一劍斷首嗎?”
“?。俊?p> 另一邊。
風愁別倒完全摒棄了昨日的拘束和不自在,還和少白買了一大堆看起來不錯的糕點,有說有笑的討論著哪家店的糕點最好吃,要不要買些回去什么的,仿佛今天真的只是出來玩的,而不是隨時就要離開的。
兩個小輩并不知道風愁別離開就不一定能回來的事實,還鼓起勇氣抱怨風愁別沒能嘗到他們的心意,他們已經(jīng)找到不會炒糊的技巧了,等回到玄宗之后,一定要好好再做幾道美味的菜肴出來。
風愁別笑瞇瞇的應下了,他很期待未來的自己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時,好好感受一下兩位可愛小輩的「心意」。
一路逛下來的相處倒是融洽,少白和風愁別都不是性子很悶的那種,又有兩個小輩活躍氣氛,就連蒼平靜的面容上都帶上了些許笑意。
逛到一半的時候,秋宇出現(xiàn)說是有事要說,風愁別心知肚明,和道無余他們說了一聲后,就單獨和秋宇去到了一處小巷子里。
原本道無余他們是以為風愁別是要現(xiàn)在離開的,神情黯然些許,正打算帶著兩個小輩回去的時候,風愁別又和秋宇從小巷子里出來了,兩人再次分開,各自回到自己陪同的人的身邊,繼續(xù)未走完的路程。
蒼看著正和少白有說有笑的風愁別,眸色微沉,隨后稍稍看向身后的小巷子里,雪白的骨架若隱若現(xiàn),只是他并未說什么,收回目光后,繼續(xù)走著。
不知不覺中天色就昏暗了下來,道無余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便支開了兩個小輩,風愁別看得出這份心意,笑著謝過后,便很灑脫的轉(zhuǎn)身走了。
少白他們知道對方不習慣將情緒表露出來,能陪著他們逛一天而不是半路悄悄失蹤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也不會對此有什么負面的情緒,目送著人走進九頂山下的樹林里。
不久后,秋宇在三先天的陪同下來到此處,見玄宗等人也在,面露溫和的笑容,行禮致意。
低首回禮后,少白注意到了他手中沒有劍鞘,在黃昏下泛著寒光的長劍,心下有些不安:“秋宇先生,你這是……”
秋宇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手中握著的長劍,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之前天劍之爭弄壞了愁別的佩劍,這是買來賠給他的?!?p> “是這樣啊……”看著秋宇神色如常,毫無破綻的面容,少白也只能歸結(jié)于自己想多了,畢竟在任務之外的時候,秋宇對愁別是真的很好。
“愁別已經(jīng)在林中等候了?!睕]發(fā)現(xiàn)異樣,道無余將目光從那柄長劍上收回,提醒道。
“多謝?!鼻镉詈Φ乐x,隨后和三先天道別:“多謝三位的陪同,吾該去找愁別了,不必再送。”
“不能親自送,目送應該沒問題吧?!彪m然知道那柄劍是賠禮,但聯(lián)系到秋宇買劍時的奇怪問話,劍子還是放不下心來。
秋宇沒有拒絕,頷首謝過后,便提劍進入了林中。
在發(fā)現(xiàn)秋宇似乎真的不在意這點后,劍子不由和少白一樣,覺得自己想多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活躍氣氛,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鐵銹腥氣從風中傳來。
是血的味道。
這個認知令在場幾人心下一沉,只是蒼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著道無余微微搖頭,少白和赭衫軍隨后了然,跟著兩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三先天都是聰明人,見狀便想到了關于任務者的特殊性,不過還是進入林中查看,因為距離并不遠,不然不會這么快就聞到了血腥味,所以他們很快就看到了一身血色,半靠在樹上,懷里抱著什么的秋宇。
“被發(fā)現(xiàn)了嗎……”
秋宇抬頭看來,眉眼間盡是疲憊神色,仿佛被什么壓得喘不過氣,沒見到玄宗等人的身影后,低聲呢喃了一句,同時輕撫懷中之物。
此時光線昏暗,但三先天還是看清了他懷中的東西,一時神情復雜,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具著白衣,已然失去生機的無首尸身上。
“……一定要這么做嗎?”劍子以為秋宇他們離開的方法是要死在他人手中,而秋宇這副姿態(tài)顯然是想激怒玄宗等人,不過似乎被蒼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會在沒看到玄宗等人后那樣感慨。
佛劍也是這么以為的,不然早動手了。
秋宇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龍宿,說著另外兩人不太懂的話語:“那天之后,吾想到了一些事情?!?p> 龍宿同樣也看著他,金眸浮現(xiàn)出一些波動:“哦?想到了什么?”
“龍宿你還記得吾的名字。”秋宇輕聲開口,聽著有些溫柔:“名字對于我們來說很重要,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留下這部分記憶的?!?p> 除非是他自己愿意這么做。
“所以……”抱著的手稍稍收緊,聲音更輕了:“不必執(zhí)著于過去,沒有這個必要?!?p> 無論未來的他有沒有動情,龍宿對自己來說終究是不同的。
龍宿垂眸看著疲憊不堪的藍衣儒生,忽然輕笑了,拿出了一樣東西:“在離開之前,吾想讓秋宇汝看看那幅畫?!闭f著,將其展開。
畫像上的人靜坐在一處花海中,手執(zhí)墨筆,正微微抬首望向此處,神情專注,卻獨獨沒有畫上眼睛。
“不知秋宇汝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龍宿問道。
秋宇收回目光,似是撐不住了,眼睛緩緩閉上,聲音已經(jīng)輕到聽不清了:“畫龍點睛嗎……”
龍宿神情微愣,看著合上眼眸的人,一時間不知該有何情緒:“汝原來明白……”
明白什么?
秋宇在失去意識前,依舊聽不懂龍宿的話。
隨著手臂的放松,才看到了那柄長劍的所在,已經(jīng)完全沒入心口了。
一處不知名的山頂上。
完好無損的風愁別站在懸崖邊吹著晚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隨即推測秋宇應該已經(jīng)完成背刺的任務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以往都不會在意這些的,這次還非得花積分弄個傀儡出來,真是毫不心疼。
吐槽了一下后,就見那鴿子骨架從遠處飛來,恰好落到了身旁,隨即縱身躍上,調(diào)整了下坐姿。
在飛向高空的那一刻,風愁別瞥見一抹玄紫道影佇立在了他方才的位置,神情平靜,因為看不到對方的眼神,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看著他。
蒼師兄怎么會在這里?
風愁別來不及詫異,接著就隨著視野升高,看到了玄紫道影不遠處的另外三個身影。
好嘛,一個都沒騙過,真是……好浪費積分啊。
風愁別感覺自己都要為那家伙心疼了。
看著那鴿子骨架消失在天際后,少白收回了目光,卻見蒼依舊保持著遙望的姿態(tài),不禁小聲感嘆:“蒼師兄只在愁別昏迷不醒的時候和他獨處過啊……”
道無余沒有說什么,只是揉了揉少白的頭。
未明的上空中,風愁別正準備躺下休息,卻感覺正飛著的鴿子忽然停下,眼前隨即出現(xiàn)了一個少女的身影,見風愁別正看著她,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大兄弟,能幫個忙嗎?”
風愁別皺了皺眉,卻見少女體內(nèi)浮現(xiàn)出一個泛著淡淡墨色的模糊輪廓,向他微微頷首:“魂司大人,有禮了。”
見到這個,風愁別不禁目露震驚:“你?!”
清清一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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