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白還不知道,日后的蘇·情侶款狂魔·酒,就是在今天,因為一雙小小粉紅拖鞋,埋下的根結(jié)。
蘇酒不情不愿的踩好鞋套后,就自覺開始當(dāng)起搬運工。
“這個放哪?”
“零食就放茶幾上,一會我來理?!?p> “那這個呢?”
“菜和調(diào)料都放廚房,不要放吧臺上,放料理臺,水池邊上有個框,看到?jīng)],你就放那,放不下的放水池里?!?p> “推車呢?”
“吃完再還回去,就當(dāng)飯后消食了?!?p> 你一句,我一句,忙碌間,剛才的一丁點兒尷尬便煙消云散。
甚至不知不覺的,還有點小兩口過日子的溫馨。
柳白沒覺得,因為她從來不跟朋友客氣,能上門吃飯的都是關(guān)系好得不能再好的,也都被她使喚習(xí)慣了。
蘇酒也沒覺得,他有些昏乎乎的,感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但這幅場景,這兩年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夢里太多太多次了。
次數(shù)多到他都快分不清,這是他所想的,有朝一日三九和主人團聚,一起生活的畫面。
還是三九想的,有朝一日變成人,和主人一起生活的畫面。
但不論是他還是三九,現(xiàn)實都勝過所有想象。
柳白有強迫癥,必須把買回來的東西都分門別類放好,等收拾完,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的事了。
她見蘇酒臉有些紅,還以為他累著了,便讓他去沙發(fā)坐著。
“喝咖啡還是茶?”
她家里常備的只有咖啡豆、紅茶和綠茶,來過她家的朋友都感嘆,說她小資吧,又跟老年人似的喜歡喝茶,說她未老先衰吧,家里連標(biāo)配枸杞都沒有(燒飯用的除外)。
蘇酒愣了一下,小心道:“牛奶可以嗎?”
他沒問有沒有,只是問可不可以。
顯然,他很清楚,她家里是備著牛奶的。
柳白也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家里確實是有牛奶的。
只不過通常都被她用來調(diào)咖啡了,并不在她的飲品名單上。
牛奶委屈巴巴:喝咖啡要我,煮奶茶要我,我不配擁有姓名?
柳白冷漠臉:工具人不配擁有姓名,工具奶同理。
去拿牛奶的時候,柳白任由思維歪到外太空去,刻意不去想那個死循環(huán)。
“你看會兒電視吧?!?p> 她把盒裝奶放在茶幾上,打開網(wǎng)絡(luò)電視,細心的調(diào)到有會員的平臺,想了想,又把吸管給他插好。
拍拍手回廚房的柳白覺得自己真是太體貼了,這要是換了熟人,她絕對要抓個洗菜工的。
蘇酒的眼神越發(fā)迷離,拿起盒裝牛奶盯著吸管看了半晌。
以前,主人都是把牛奶倒在碟子里給三九喝的!
他的待遇還不如三九?
行吧,三九是貓,他和三九有什么好比的。
嘬了口無糖奶,蘇酒心里暗自點頭,真甜!
隨即視線就在客廳轉(zhuǎn)了起來,然后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轉(zhuǎn)到了在廚房里忙碌的人影身上,如同被黏住一般,再也轉(zhuǎn)不開了。
柳白喜歡吃火鍋,今天匆匆忙忙也來不及準(zhǔn)備,所以晚上她就準(zhǔn)備做頓火鍋。
鴛鴦鍋,辣湯是網(wǎng)上買的火鍋料底重新炒制的,清湯今天沒有骨頭湯,她就用蔬菜和菌菇調(diào)了一鍋鮮湯。
先把兩邊湯煮上,她才開始洗涮菜、裝盤、打料疊。
柳白的動作極為熟練,蘇酒一盒牛奶還沒嘬完,她就已經(jīng)招呼他來端鍋了。
牛羊肉卷、毛肚黃喉牛百葉、鴨腸鴨血、甜香腸小臘腸、粉絲豆皮金針菇、蝦滑魚滑再配上兩個綠葉菜,滿滿當(dāng)當(dāng)擺了一大桌。
柳白不喜歡超市的速凍丸子,平時要吃就自己手打,今天沒準(zhǔn)備,便炸了個紅糖糍粑和小酥肉。
“這個是麻油碟,只放了蒜泥。這個是辣油碟,我家太后做的辣椒醬,放了蔥花蒜泥和香菜。這個是烤肉粉,這個是韓式烤肉醬,你自己看,不蘸也可以?!?p> 她特別擅長調(diào)味,每次和親戚朋友去火鍋店,都會肩負(fù)起眾人的打料疊職責(zé),而且她喜歡吃辣,會花式辣碟打法,只是考慮到他不能吃辣,才限制了發(fā)揮。
蘇酒看著她把沒有辣椒的三碗蘸料放在他面前,只把那碗紅彤彤看起來都很辣的辣碟拿走,猶豫了片刻,還是夾了一根鳳尾菇。
所有的菌類她都提前放進清湯里煮過了。
“我都試試。”
他說著,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伸手拿起辣碟,只把半邊放進去,幾乎是秒蘸秒起,然后放下辣碟,端起碗接著已經(jīng)開始往下滴的紅油,看了幾秒,視死如歸般放進嘴里。
看著他逞強的模樣,她覺得好笑之余又有一丟丟感動。
原本他在超市說那話的時候,她是有點不喜的。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輕易說出口的承諾,因為無法兌現(xiàn)而變得廉價,進而刺耳。
但同樣,或者說正因此。
當(dāng)一個被提前判定無法兌現(xiàn)的承諾被做到時,帶來的感動也是加倍的。
有人說沒有期望就沒有傷害,同理,不抱期望才會格外驚喜。
然后下一秒,看著水霧瞬間聚集在那雙黑眸里,柳白笑不出來了。
被辣哭了可還行!
她趕緊倒了杯涼水遞給他。
蘇酒滿頭大汗,紅撲撲的臉頰異??蓯?,一口氣喝完涼水,放下杯子第一件事就是夸她。
“好吃!”
柳白再次失笑,給他扯了張衛(wèi)生紙,又夾了塊紅糖糍粑。
“吃點甜的,解辣?!?p> 都被辣哭了還說什么好吃,舌頭還知道酸甜苦咸是什么滋味嗎!
但看著他這樣,她突然就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喜歡和好吃了。
有個人愿意為了你寧愿被辣哭也要哄你開心,誰還在乎什么評價不評價的!
蘇酒來者不拒,用筷子接過,入口的一瞬間,舒服的眼睛都瞇了瞇。
真甜!
他碗底有辣油,為免糍粑蘸上,他這頭咬一口,筷子調(diào)過來,那頭咬一下,就是不松筷子。
明明一個大男人,吃東西跟小貓似的。
柳白知道,其實是燙的,糍粑是最后出鍋的。
但莫名的,她就想起了三九吃小零食的樣子。
三九有陣子很迷戀一種薄荷味的小木棍狀零食,有魚肉和雞肉兩種,十五厘米長,比她的小拇指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