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毯蕦ち税茨Φ男″N子一下一下輕輕的敲著，再加上寢殿內(nèi)燒得熱乎乎的地龍，舒服的秦卿言昏昏欲睡。
“主子，董夫人來了，奴婢安排了她在偏殿等候。主子您看，是在哪見的好？”春昔進(jìn)來稟報(bào)，一般秦卿言見嚴(yán)清容她們這些極為親近的人，都直接在寢殿就好，可董夫人還未到如此親近的地步，外面又冷，春昔便做主讓宮人先引到偏殿喝茶了。
“唔......來得挺早，就在偏殿吧，碧荷，快，扶我一把?！鼻厍溲员犻_眼睛，想起身，腰間的酸軟，讓她又軟了下來。
“是，小姐，小心些。小姐，要不要奴婢傳個(gè)信，讓瑩兒進(jìn)宮來給小姐看看？”碧荷問出這句話，也是鼓足了勇氣的。
“不用！”是生怕少一個(gè)人知道她昨晚做了什么嗎？她敢打賭，莫瑩今日沒進(jìn)宮，定是跟金霄銘在一塊，要是她此時(shí)去喚莫瑩來，金霄銘那廝鐵定跟著，呵，到時(shí)候，就那大嘴巴，不出一柱香的時(shí)間，恐怕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是......”碧荷弱弱的低頭應(yīng)了，只一心扶著秦卿言，又給春昔使了眼色，讓她拿披風(fēng)過來。
秦卿言穿戴整齊，在碧荷和春昔一左一右的攙扶下，終于到了偏殿，“不用扶我了?！鼻厍溲运砷_了搭在兩人手臂上的手。
“小姐......”碧荷真怕自家小姐走不穩(wěn)。
“無事。”這進(jìn)去，要讓董夫人見到了，指不定還覺得她擺皇后的架子呢。
“您慢些?！北毯蛇@才沒再勸，而是慢了一步，跟在秦卿言身后。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董夫人雖是端坐著喝茶，余光卻是一直望著門口的，見秦卿言過來了，連忙站起來行禮。
“董舅母，快起來，都是自家人，哪需要這些?！鼻厍溲孕χ熳吡藘刹?，親自把董夫人扶起來。
“皇后娘娘，這可使不得，折煞民婦了?！倍壬前咨恚蛉吮阋矝]有誥命在身，因此在秦卿言面前只能自稱‘民婦’，要是換做從前，她可能還能依著二夫人這邊的面子，受秦卿言一聲舅母，可是之前董家那些事，她在秦卿言面前便是謹(jǐn)慎了不少。
“董舅母還真跟我見外了啊，快坐，春昔，備幾樣點(diǎn)心，給董舅母嘗嘗?！鼻厍溲灾苯訝苛硕蛉司桶阉揭慌宰?，自己在另一側(cè)坐下。
“是?！贝何袈勓酝讼?，碧荷給秦卿言沏了茶，也給董夫人的茶滿上。
“多謝娘娘。多謝碧荷姑娘?！北毯缮頌榍厍溲缘馁N身女官，也是有品級的，董夫人自然要謝。
“奴婢不敢。”碧荷伏了伏身子，就退到秦卿言身后站著了。
“我聽聞董家外祖母之前身子也不大利索，如今可還好些？”秦卿言也沒主動去問董夫人來的目的，反倒是話起了家常。
“多謝皇后娘娘惦念，也要感謝娘娘特意請了郡主給婆母診脈調(diào)理，這幾日好了些。倒是一直沒來得及進(jìn)宮謝恩?！倍蛉苏f著，又起身行了禮，雖說秦卿言請莫瑩上門為董老夫人請脈，完全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但董家卻是要承這個(gè)情的。
“這本就是應(yīng)該的，董舅母快坐?！鼻厍溲苑魇?，說來，董老夫人也是因?yàn)榍乩戏蛉诉^世，才傷心過度，加之之前董家的家事，才一病不起的。
“是，謝娘娘。”董夫人復(fù)又坐下。
“董舅母，喝茶。”秦卿言又開始跟董夫人寒暄起來。
“是......”董夫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秦卿言寒暄，直到又吃了兩塊糕點(diǎn)，這才說到了正題。
“娘娘，原本我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宮打擾您的，只是昨日......又給娘娘添麻煩了?！倍蛉藵M懷歉意的看著秦卿言。
“董舅母這又是怎么說的，昨日我也是路過想去看看旭容，恰巧遇上了，而且，也沒給我添麻煩，我更是沒幫上什么忙?！边@話原也就是事實(shí)，她頂多是多問了幾句。
“要不是有郡主他們在這中間斡旋，指不定婉茹不會名聲受損。謙兒回來都跟我們說了?！倍?，董時(shí)謙還把尚算年幼的嚴(yán)旭容帶去了，要知嚴(yán)旭容，可是皇后的表弟，王妃的親弟，要是不小心被殃及，可如何是好。
“事發(fā)于言局，掌柜的也有責(zé)任，要說起來，也是我們御下不嚴(yán)，竟有人在天子腳下行如此猖狂之事。”還是借的嚴(yán)家之名，想起來秦卿言就氣。
“不不，娘娘可別這么說?！倍蛉四母野沿?zé)任推到秦卿言那邊啊，要不是董婉茹出門，也不會遇上那糟心事，還把事給鬧大了。
饒是董夫人素來大度賢惠，也忍不住在心里責(zé)怪過董婉茹幾分，要不是董婉茹，他們董家，何至于到如今這尷尬的境地，在京都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仗。雖之前的事是那假貨弄出來的，可......她就無法再以平常心來待這個(gè)丈夫的嫡長女。
“董舅母，我心中有一個(gè)疑惑，還望董舅母能替我解惑。”秦卿言看董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內(nèi)心的想法了。
就董夫人這個(gè)繼母來說，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的世家繼室好了千倍萬倍了，既沒有蹉跎繼女，又沒有虐待，頂多只是不大喜歡罷了。
“娘娘請說?！倍蛉它c(diǎn)頭。
“董家對如今的董姑娘，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董家的態(tài)度，也是董老太傅和董先生的態(tài)度，昨日董時(shí)謙的態(tài)度她看明白了，不遠(yuǎn)不近，大概就只當(dāng)普通的親戚罷了。
“婉茹她......這也是民婦求見娘娘的原因之一，這個(gè)婉茹，也不能說她不好，她至少沒有什么歪心思，但是她......娘娘，不是民婦這個(gè)做繼母的不待見她，她也是老爺?shù)呐畠?，又占嫡又占長，董家除了謙兒，也沒有別的孩子?？墒撬曰貋碇?，就不大親近我們，平時(shí)老太爺和老爺問話，也是畏首畏尾，我們著實(shí)不知該如何教......”
董夫人為難的緊，她不想落得個(gè)苛待繼女的名聲，只是，董婉茹可能是打小養(yǎng)成的性子，唯唯諾諾的，自己立不起來。
“那，老太傅可有什么安排？”這才是秦卿言想知道的，只要董婉茹沒什么問題，她就不想管了，這也只是象征性的問一問。
“老太爺?shù)囊馑际?，給她定門親事......”董夫人說罷，又偷偷看了秦卿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