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單身太久了
容茶是強忍著痛狠掐自己的大腿根才沒有暈過去……
“主子!主子!您到底怎么了?!”
見她嚇得面色青白,春花憂心的不行,“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奴婢去幫您請?zhí)t(yī)來?”
說話間,容茶見郁璃轉過身似是要走,她一時情急竟也顧不得他是人是鬼,一把扯住了他的袖管,“別走!”
春花只看到她伸手抓了一把空氣,以為她是在對自己說話,立刻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不想……
“你走吧?!彪m然怕,但有些話,她得單獨問郁璃。
“……”
春花懵了,心想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最終,在容茶眼神的催促的下,她滿心茫然的走出了內間。
待到這一處沒了旁人,容茶才后知后覺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問郁璃,“你……你真是、是鬼?。俊?p> 他沒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眸子。
這就是默認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容茶二話不說就開始“哐哐”磕頭,該說不說,她這項技能練的是真不錯,反應迅速、姿勢標準,“你是要采陰補陽還是借尸還魂?你能不能換個人試試,我身體素質不行……”
心理素質就更差了。
郁璃蹙了下眉,很快便又恢復如常,“我不解你是何意,是擔心我會加害于你嗎?”
“……不、不會嗎?”容茶可憐兮兮的抬頭,眼睫上還懸著一滴淚。
他搖頭。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他點頭。
“那……那你為何一直跟著我……”之前她在汝陽王府,他便也在王府;后來她被顧懷安擄走,他也緊接著出現(xiàn);如今她在宮中,他也默默找來了,“你生前便認識我,初見之時你為何裝作不知?”
聞言,那雙漂亮的眸子似是蒙了一層灰。
“我沒有記憶?!北〈轿ⅲ〉穆曇糁兴坪踹€帶著一抹苦澀。
除了“郁璃”這個名字之外,自己是幾時死的、如何死的,他通通都不知道。
最初,他甚至連自己成了鬼都不清楚,后來發(fā)現(xiàn)人人都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他這才恍然。
而她……
是唯一一個能感覺到他存在的人。
四目相對,容茶仿佛窺到了郁璃眸中那層灰后面的點點光亮。
“那、那日謝瑤為我施針,是不是你施法壓住了我?”
郁璃默了一瞬,然后才緩緩點頭。
其實,不是他施法壓住了她,而是他親自上陣壓住了她。
嗯……
軟軟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郁璃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他覺得自己臉頰有點發(fā)熱,心虛的想伸手摸摸,可隨即想起自己如今是個鬼,指尖動了動便作罷。
容茶沒想那么多,繼續(xù)追問,“那日宮宴,陸淵崇氣憤之下要掐死我,也是你暗中相助?”
“嗯?!?p> “該不會我忽然能說話了也和你有關吧?!”
郁璃沒吭聲,微微垂首,再一次默認。
容茶:“……”
他這鬼怎么當的跟救苦救難的菩薩似的!
仔細想想,郁璃幫了自己不是一次兩次,是以當容茶再次看向那把修腳……呸!小巧的桃木劍時,不禁滿心愧疚,“額……那個……你為何沒去投胎啊,可是在人世間還有何未了的心愿嗎?”
若有,她會幫他實現(xiàn)。
郁璃搖頭。
“那我請大師做場法事超度你?”她希望能幫他做點什么,算是報答他幾次相助之恩。
不過,一般流連人間的都是心有怨氣的厲鬼吧……
看了看郁璃那張清雋的小臉蛋,容茶搖頭驅散了這個想法,長的這么帥氣,能有什么糟心事兒啊。
她可能是單身太久了,看個鬼都覺得長得眉清目秀的。
“不必了。”郁璃依舊搖頭。
那些都沒有用……
沒有鬼差來勾他,他沒辦法轉世。
“你們鬼……”話音微頓,容茶覺得這話怪怪的,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的意思是,人死了之后就會沒有生前的記憶嗎?”
“……我也不清楚。”他也是第一次當鬼,沒有經驗。
“哦。”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容茶發(fā)現(xiàn)自己冷靜下來之后似乎沒有那么害怕郁璃了。雖說他是鬼,但他畢竟沒有害過她,不僅沒有,反而還多次施以援手,否則的話,她這會兒都已經過完頭七了吧。
大概就是因為自己能看到他、碰到他,所以他一直跟著她,甚至幾次相救。
畢竟,她是這世間唯一能證明他存在的人。
寂寞……
永遠是最難消解的。
容茶這個人有兩個最大的缺點,一是膽小、二是心軟,想到郁璃孤孤單單的處境,她腦子一熱就許下了承諾,“你幫過我,我們就是朋友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在想到投胎的辦法之前,你就先待在這兒吧?!?p> “……多謝?!?p> 她沒趕他走,他很感激。
頓了頓,他又一臉認真的向她保證,“我不會害你。”
永遠不會……
世間之大,卻只有一個容茶。
*
由于前一晚和一只鬼聊天至深夜,是以翌日容茶毫無意外的起晚了。
明亮燦爛的陽光已透過霞影紗窗照進室內,她這才終于醒來。
“嚯”地一下睜開眼睛,她的表情像極了上課遲到的學生,猛地從榻上起身,她一邊胡亂套著衣裳一邊下榻。
簡單梳洗了一番她就要出門,連早膳都沒顧上吃。
春花端著膳食走進殿內,不想容茶越過她徑自往外走,匆匆忙忙的也不知要干嘛去,“誒,主子您去哪兒啊……”
“我去坤寧宮,你不必跟著了?!?p> 一夜過去,陸淵白的火也該滅了,萬一待會兒收拾自己的時候遷怒這丫頭就不好了。
話音未落,容茶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宮門口。
行至坤寧宮殿前,只見陸淵白一身明黃龍袍神采奕奕的從殿中走出,唇邊甚至還噙著一抹笑。容茶遠遠笑著,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終日冷著臉如喪考妣,幾時見他有過這般良善的模樣。
陸淵白也注意到了容茶,笑容猛地斂起。
經過她身邊時,容茶下跪的預備姿勢都做好了,誰知他竟半是“嬌羞”半是玩笑的來了句,“……多事!”
然后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容茶:“……”
她怎么嗅到了一絲悶騷的味道?
“姑娘來啦,殿內請。”聰花在廊下瞧見了容茶,連跑帶顛兒的過來相迎。
容茶神色遲疑,暗道這丫頭今日好生熱情。
苗頭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