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姑回來的時候,精神好了些,再不是一副雨打嬌花蔫蔫的樣子。林姑還特意給我?guī)Я税↑c心,感謝我的幫忙。我也不客氣,全給笑納了,開玩笑,今天受了多少驚嚇啊,這點點心還不夠安慰我受驚嚇的小心臟!
最近日子過得十分煩燥,什么都不順心。在廚房,黃媽天天嘮叨,說少爺最近心情不好,很憂郁,很傷心,很無奈,飯都吃得少了,怎么怎么怎么了,一邊念經(jīng),一邊還用指控譴責(zé)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做了多大對不起她的事。可這關(guān)我什么事!關(guān)我什么事!他老子都不管,兒子都不在乎,我為什么要管!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三姨太開始關(guān)注我了,這關(guān)注讓更加讓我頭疼,時不時的給點小鞋穿,時不時的給點小麻煩,讓我煩不勝煩。我感覺她是起疑心了,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她那點破事。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幫個忙還能幫出問題來,你說這人怎么這么難做!
這天實在受不了黃媽念經(jīng)的功夫,只好告訴她,讓少爺想辦法,一定要拖到年后,“過了年,形勢可能要大變,小胡子說不定沒功夫理會少爺這事了?!?p> 我想這也不算是破壞歷史的進程吧,這只是提點提點,而且說得這么含糊。再說一過完年,大消息小消息,那鋪天蓋地的,自己分析分析都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張少爺又上門了。每次我露點什么口風(fēng),他就找上門來。
中午回小倉庫的時候,房門大開,張漢中站在我小房間里,手里拿著我扎的花,一邊甩呀甩,一邊頗有興致地打量著我那簡陋的小房間。我頭疼,我想撓墻?!吧贍斣趺从泄し蚯鸺u貴到我這小地方?“”這是少爺我的房子,我想到哪就到哪,還用得跟你個小丫頭說?“好吧,跟這種傲慢的人來講尊重那是對牛談琴,我不說話總可以了吧。
不說話?張漢中看著我倔強的小表情,笑了起來,身子一歪,坐在了我的床上,穿著長筒皮鞋的腳高高抬起,懶懶地放在了我的大花床單上。
我剛洗的床單!我咬牙,我忍了。張漢中手一伸,把我放在床邊的衣物被子全掃到墻邊,然后有幾件衣服一下子掉進了墻邊的夾層里。
“咦,這里還有夾層?”張漢中一副很驚奇的樣子,坐起身特意往夾層里看看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那天晚上沒找出人來,是不是藏在這里?”
張漢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說我如果告訴那個大尉,你是不是要到憲兵隊走一趟啊。”
“原來少爺是替日本人做事的?!蔽依淅涞溃骸鄙贍斠ケM管去,我也跑不了。少爺不是正準備和靜子小姐結(jié)婚嗎,正好把我拿去當(dāng)進門禮。”
“臭丫頭,”張漢中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抓住我,臉上陰云密布,“你還沒那么值錢!說,你是不是那邊的人?到我家有什么目的?”
我使勁拉了拉被他抓住的胳膊,媽呀,手勁這么大,太疼了,”什么這邊那邊?你想太多了吧,有被害妄想癥吧,一天到晚想著有人害你不成?”“牙尖嘴利!”張漢中冷哼,“露餡了吧,”手上用力,“不要狡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救了那個人?”“救人還需要理由嗎?我可不象少爺有副鐵石心腸,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被抓?!?p> “你……“張漢中一時語塞,氣得臉都綠了,心想少爺我要是鐵石心腸,你還能坐在這里嗎?你早就被日本人抓走了!你當(dāng)你做的事別人不知道啊,他是睜只眼閉只眼好不好!這個臭丫頭!少爺他是懶得解釋。瞧這臭丫頭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真是心肝肺都要氣得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