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念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兒。當然于淳也不對勁兒。
她上回所說所做仿佛為于淳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加上何嘉宥這也是個胡作非為的主兒。今日大早上的她還沒看到于淳呢于淳就被何嘉宥喊出去了。當然不是正大光明的,但都是女裝。雖然于淳昨日已經(jīng)請示過她了。
在她身邊么,她自己不能那么自在還不能讓于淳自在些么。
無所謂。放下手中的書,搖搖頭,都沒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有些寵溺。
果不其然,沈一念回府,恰見于淳歸來之時。便見于淳與何嘉宥一道,二人倒是樂呵呵的,只是后面的仆侍們看著不太好,滿身狼狽
眼見二人招手說再見。于淳的笑容不止,一下來便見沈一念,笑容就收斂了些不似剛才那般放肆
“這是又去哪里瘋玩了?”沈一念皺著眉頭將于淳身上不小心沾染的飛絮拿了下來
“去郊外賞花了。喏,王上,這是給您的”于淳仰著頭笑道手里遞過來的是幾只桃花?;宋嗟呐藗円彩怯写骰ǖ南埠玫牡模斎欢际切┪娜艘活?,像沈一念一類的武將就不喜歡。眉眼彎彎。于淳的女裝也很俊俏。這些時日多虧了何嘉宥,于淳的多出去走走,精氣神也好了許多。
“哪有女人喜歡桃花的”沈一念忍俊不禁
“王上面若桃花,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女人們那樣粗糙,很合適”于淳輕聲嘀咕
沈一念聽清了,但是于淳向來不這樣說話的下意識反問一句“什么”
“沒有”于淳走在沈一念身邊聽見沈一念詢問慌忙答到
“就你們二人?”一邊往里走,一邊問于淳
“沒有呀,大姐姐和池蔓也在嘉宥的姐姐也在”于淳想了想道
也對,兩個男人出門,又是各國人來往密切的時候,有這幾個女人保護也好
“池蔓怎么也在?”沈一念反問眉頭一皺很是厭煩的模樣,怎么哪都有她
“嘉宥在,她當然也在?!庇诖緵]在意,想著手里的桃花怎么簪在沈一念頭上
“與她們相處可是更自在一些”沈一念笑問
于淳沒有意識到沈一念的其他意思。和自幼相處的人在一起當然更自在。語言都是一模一樣的,不用說凰梧官話,不假思索嗯了一聲
“如果可以,你可想回去?”沈一念接著問。沈一念問完,就覺得自己的問題多余。她自己在這個世界幾乎算舉目無親,如果可以她自己也想回到現(xiàn)代。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于淳。離家鄉(xiāng)千里,又不像現(xiàn)代有高鐵飛機,如果不出意外這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回去。在異國,舉目無親,語言其實也有差異。
“自然”于淳毫不猶豫的回答。當時是迫不得已和親而來,一切都那么陌生,至親的父后和姐姐也不在身邊。不能再父后身邊盡孝是他最大的遺憾了。
可是還好,他的妻主是她。雖然一開始有難過,可是如今卻也好了。
沈一念停下腳步。于淳撞在沈一念的后背,心中忽然如墜高樓。
沈一念轉(zhuǎn)過來,柔聲道“其實,我本不該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看得出來我對一切都不上心?!闭f著看向于淳的目光有些閃躲
“在我身邊若是覺得拘束不快樂,我們可以和離,我可以讓一切都名正言順,絕不壞了你的名聲,你的嫁妝你帶回去,我再給一份。只要你想,正好你皇姐還在”沈一念聲音依舊清淺。這是在于鑠那打聽過的,于淳嫁過來本就是南夏迫不得已,如果可以,于鑠希望自己的弟弟回去她的父后母皇也這么希望。這些話已經(jīng)存在許久了只是一直不敢說出來,自打去年中秋之后她也能感受到于淳的不快樂,那又何必強行將他束縛在身邊呢
于淳愣愣的看著她,眼神在探究。忽然變得失望,眼里還有三分如死灰一般的絕望。
“好。你與姐姐商量罷”于淳勾起嘴角,手中的花落地。
沈一念看著晨曦院的門關(guān)上。彎腰將地上的桃花撿起來
沈一念聽見于淳說好,這是她重生以來最想做的事兒了,好像這樣就不欠什么了。可是她好像不太高興。心里木木的。次日再去找于鑠商量吧
反正戰(zhàn)場的傳聞她面容俊美可兇惡如鬼煞,南夏百姓對于淳嫁給她其實也抱著很可憐的心態(tài)。于淳回去國中求之不得,其實于淳回去他們只會覺得小皇子脫離了苦海,而且南夏男人再嫁本不是什么大事。
“好,宜王一言九鼎”于鑠很是高興,凰梧一行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將淳兒帶回去這貢上得值。若是父后知曉定然高興也不會因為思念孩兒而郁郁寡歡了。
“有眼不識珠,虧殿下還時時夸耀,也罷?;仑┫嗟攘说钕履敲炊嗄炅恕北緛硪埠芘律蛞荒畹暮渭五逗鋈灰膊慌铝?,開口諷刺
宦丞相。她知道,宦驍穎,少女丞相亦是南夏三大家族宦家的家主。聽過她的事跡是個狠角色,只是對不上而已,否則沈一念自知她勝算不大。
“本王告辭”已經(jīng)說完了,沈一念無話可說,離開國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