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了夏天,在特別熱的室內,不要一直用電扇對著自己的腦袋吹,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后果,比如旁邊吹不到電風扇的人會揍你一頓。韓鈺偷偷瞟了一眼被寧雍搬走的電風扇,他發(fā)誓自己再也不會在休息時間像個幼稚鬼一樣對著電風扇“練習喊麥”了,至少不會當著領導的面。
午休的寧雍出去買了下午茶的零食,看到了韓鈺正帶著自己的那位小迷弟對著電風扇“發(fā)瘋”,零食往桌子上一鋪,就過去將電風扇搬到了還在看文件的蔡乾菱身邊,調小了風量之后開了個搖頭模式讓汗流浹背的蔡乾菱休息一下眼睛。
蔡乾菱沖著寧雍點點頭表示感謝,但是她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資料,對于她這樣真正的人民公仆來說,她是沒有時間留給休息的,寧雍會意把口袋里單獨放著的瑞士卷小蛋糕給人拆開遞了過去。只是蔡乾菱應該是過于專注了,壓根就看都沒看過來一眼。
韓鈺拉著自己的小迷弟到了蔡乾菱身邊,清了清嗓子,故意大聲地對著寧雍說道:“我今天整理出了一個新的發(fā)現(xiàn),但是不太確定,可以和寧雍前輩討論一下嗎?”
“不確定的就寫成報告……”
“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蔡乾菱立刻豎起了耳朵,眼前一亮,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向著韓鈺問道。
“我準備去TS市先求證一番的,蔡姐你先吃……”韓鈺說完,抬臉向著寧雍舉著零食的手示意了一番。
“哦。”蔡乾菱順著韓鈺示意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了寧雍遞過來的零食,接過以后又道了一聲謝謝。
韓鈺將手擋在了自己的嘴巴前面,低垂著眼簾沉思片刻之后問道:“張爍金曾經(jīng)和藝人文森特游歷過很多城市,我需要去當?shù)卣业接嘘P的人全部考察清楚,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精神疾病癥狀的,什么時候認識了楚皙顏,有關文森特舞臺事故的舊案還涉及幾個人,我看他的護照也有過在K國和A國工作的經(jīng)歷,要去的地方有點多……我總覺得大魔頭不止一個,而且他們的手能伸得很遠很遠。”
“是的,已經(jīng)連教育機構都可以被滲透了……”蔡乾菱認同韓鈺的推斷,因為她負責的小紅花教育機構案件就是證明。
先前的張爍金和楚皙顏皆是涉及娛樂圈,林曦是商界人士,公孫錦是曾經(jīng)的暴恐分子,黃杏村的案件又證明了存在生物科學犯罪的人,每個被捕的污點證人出現(xiàn)的自殺傾向還證明了精神疾病領域的問題,小紅花教育機構就更危險了……
秦律師和米蘇真?zhèn)商皆赥S市調查,第三代黑口案組織的地點在H市,還有需要調查的S市和B市……
其中有舊案,有新案。這個布局,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還是涉及的行業(yè),都太過廣泛了,這么長遠的目標,如果只是一個人,確實很難完成這樣的布局。
“我不知道我這個腦洞有沒有可能,會不會這個布局就像是下棋一樣?其實布局者之間并沒有同一個目的,互相拉扯的時候就是‘國王棋’,落在在我們這里的是他們的棋子,但是……”韓鈺的手仍然沒有拿下來,剛剛開始聊天的那種娛樂語氣已經(jīng)消失了,但這一切都是他沒話找話時突然發(fā)出的猜想,他一開始只不過是過來讓蔡乾菱休息一下,沒想到這樣說下去卻讓自己越來越不想休息了……
寧雍結束了話題,說道:“好了,等到有證據(jù)可以證明你的猜想了,你就寫份報告過來吧?!?p> “???又要寫報告?。空O,你來幫我寫可以嗎?”韓鈺一聽到寫報告就頭疼,他眉頭一皺轉過頭來拍了拍他小迷弟的肩膀問道。
韓鈺加入了調查組以后,不論是工作熱情還是工作能力都很出色,在他的推進下有關楚皙顏和張爍金的案件已經(jīng)進展到了有關陸氏家族的調查。
但是他這個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寫報告,他永遠喜歡自己親手寫的筆記,而作為一個學歷不高的早期“不良少年”和資深“葬愛家族繼承人”,他是真的不喜歡線性的羅輯思維方式,從他工位上擺放得亂七八糟的文件和文具就知道了,他能在你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從雜亂無章的文件堆里準確地找到想要的文件,而且還沒打開文件就已經(jīng)把文件里的內容說了個大概齊。
反倒是韓鈺的這位書粉,平時的破譯工作對于這位有特長的天才少年來說實在是過于簡單,他又非常想要試著加入推理工作,韓鈺干脆把筆記本丟給了那個少年,讓他去整理成可以在會議上作報告的文案,少年不懂的地方就來向他提問,他看了報告再和少年一起修訂補充,順便還給少年補習了推理技巧,少年是學得不亦樂乎,他看著少年學得飛快又格外漂亮地幫自己完成了文案,他也巴適得很。
“這……這不太好吧?!焙笊裁碱^一鎖,看了看韓鈺又看了看寧雍,現(xiàn)在寧雍可還在呢,這和大學里當著老師的面說別人幫自己寫論文有什么區(qū)別,作為高學歷出身的少年只感覺到了這樣的言行十分不妥。
“休息好了就繼續(xù)工作吧?!睂幱郝柫寺柤?,對于這件事毫不在意,他也離開了公共辦公區(qū)。在他的心里,每一個被介紹進“黑口岸”調查組的人都有各自不能取代的特殊,即便這位后生成長起來以后推理思路會和韓鈺有些相像,他們的視野也是完全不同的。
科班出身的學者有更多專業(yè)方面的作用,非科班出身的人則具備教育體系不能包含的更多元化的素質,比如韓鈺了解不良們的習性,可以代入到壞人的視角進行推測,幫助調查組拓寬調查思路。
既然我們需要多元化的人才,那么就應該包容多元化的缺陷,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只要兩個人能為自己的工作報告負責,寧雍甚至更上一層的管理者們是不在意的。
韓鈺溜回了自己的工位,正準備把秦空給自己寄過來的游戲文案解析拿出來看看,但是手還沒有真的將文件抽出來,抬眼看到了跟過來的后身,立馬舒展開了笑顏說:“回去干活吧?!?p> “我是技術人員,什么時候我能像你們這些人一樣負責推理就好了?!焙笊鷩@了口氣,向韓鈺表達自己的羨慕。
韓鈺聽完收回來想要取文件的手,說道:“你不破譯線索我推理個寂寞?快去干活!”
“噗,我明白了?!?p> 后生也回自己的工位去了,這位后生是從黃杏村火星文破譯工作之后,就開始崇拜韓鈺的應屆畢業(yè)生,他也是很喜歡推理工作的,不然不會看到韓鈺的文學作品,能和自己喜歡的作者一起破案,他真覺得這是他三生有幸的一件事,所以他也認為自己就是韓鈺的小迷弟。
只是偶像再厲害也是要有秘密的。就像看著粉絲遠去的背影偷偷拿出了文件開始研究起來……
如果想要美好的世界,你應該去找夢中的鏡花水月,當然,如果那些東西都太過脆弱和虛幻了。
鏡子的裂痕和水的波紋能讓一切都變成扭曲和破碎,就像夢境的本質一樣。心有天使的人幻化出了潔白的翅膀,心有惡魔的人滿目皆是欲望的火焰,真實的影像變成了人心的印象……
琉月還沒有探索完彩虹峽谷,她還想要再回去,但是米羅看過了她的羅盤之后一切都變得簡單了。
休息好的米羅已經(jīng)恢復了往常那樣冷靜而溫和的模樣,他回到房間之后就鋪開了彩虹之國的地圖。借助地圖上的信息,再結合琉月知道的彩虹之國的歷史,他們開始分析起了現(xiàn)在的局勢……
“韓鈺同志,韓鈺同志?”耳邊的人聲響了兩遍,他都因為過于專注,直到桌子上被被丟來了一瓶可樂他才意識到有人在叫自己。
“啊?”韓鈺瞬間合上了手中正在看的文件夾,抬起頭來看身后來的人。
叫他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身邊的蔡乾菱,在她百發(fā)百中的槍法之后是強大的視力條件,即便韓鈺合上了文件夾,她也看見了韓鈺在看什么,于是問道:“你在玩網(wǎng)游?”
“你這人走路怎么沒聲音呢,嚇死我了。”韓鈺把文件往旁邊一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著。
“韓鈺同志是在游戲里得到啟發(fā)的嗎?”蔡乾菱輕輕拍著韓鈺的背部表示歉意,但仍然沒有放過她剛剛問的問題。
“???沒有沒有沒有,我只是上班摸魚而已,晚上夜班沒法回去打游戲,這不就來看看資料解解饞?!表n鈺一邊搖頭一邊擺手,笑嘻嘻地給自己剛剛的開小差行為做出一副認錯的態(tài)度。
具備一些基礎心理學知識蔡乾菱大概看得出韓鈺在掩飾,畢竟對于可以對著電風扇練習喊麥的韓鈺來說,摸魚也不是一兩次了,每次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大多是迅速切換回到工作狀態(tài)表示下次不會了,但是他這一次卻為自己的摸魚原因做出了一個解釋說明,明顯是越描越黑的行為。
這個游戲應該有問題,至少對于韓鈺來講一定是這樣的……
她撇了撇嘴,沒有繼續(xù)逼緊追問,而是放松下來問道:“游戲好玩嗎?”
“劇情任務可麻煩了,要不你也看看世界觀?”韓鈺也放松下來,把文件朝著蔡乾菱的方向扒拉了一些去,反問起來。
是我多疑了嗎?
蔡乾菱看著韓鈺的表情和反應不再困惑,而是提醒了一句:“午休時間過后就不能再摸魚了?!?p> “誒,那肯定的?!表n鈺說著,開了蔡乾菱給自己遞過來的飲料,又重新打開文件夾光明正大地繼續(xù)“摸魚”了。
蔡乾菱看著他坦蕩蕩的姿態(tài),再沒繼續(xù)懷疑,轉身開了拿在自己手上的另一瓶飲料之后繼續(xù)回去工作了。
韓鈺暗自松了口氣,極度緊張過后裝出來的極度放松如果換作是寧雍,應該還是會被察覺出來的吧。趁著午休迅速看完吧,有關彩虹之國的故事……
似乎在暴雨之后彩虹就越來越明顯了,只是鮮少有人會抬頭去觀望,像“筑夢師”這樣的人,是能夠感受到彩虹的,但是他們大多數(shù)不會選擇去抬頭看,因為在他們的內心就有一道彩虹連接著夢境和現(xiàn)實,每一寸思量都會在光怪陸離之間越過迷離的邊境,變成真實的存在。
利劍斬斷了人偶的絲線,洛克迅速退后開看著已經(jīng)被染成紫色的絲線,確認指尖沒有沾染毒物之后他收回了劍。
洛克正在彩虹峽谷的中部,森林中潮濕溫熱的氣息摻伴著泥土的味道,清晨的陽光讓峽谷內的視野變得好了許多。越是看得清楚,洛克就越心涼。曾經(jīng)肆虐在黑森林的紫霧,似乎經(jīng)過某些人的手變成了無孔不入的東西,用于激發(fā)魔種狂暴的注射針已經(jīng)不能夠滿足那位大魔頭了,現(xiàn)在毒已經(jīng)可以順著傀儡師的絲線延伸向他的命脈了,如果不是血族夜視能力更強,剛剛一定很危險。
他是借著圣杯戰(zhàn)爭的名義來到這里的,圣杯戰(zhàn)爭的報名方式是由公會管理者將報名信息投遞進入圣湖的旋渦之中,在知道了這一次的圣杯戰(zhàn)爭是公會戰(zhàn)之后洛克就已經(jīng)放棄這個任務了。
但是他的姐姐惠洛要求他必須在活動結束之后回來,本來想用傀儡去走夜路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本人出來,在路過圣湖南側入口的時候他看到了有人進入了圣湖。
報名時間早就過去很久了,大多數(shù)的人都選擇了在外面游玩等待比賽開始,現(xiàn)在還進去報名的人會是誰呢?
洛克找到了自己最小的傀儡,飛進去跟蹤對方,但是沒過多久傀儡線就被斬斷了,傀儡消失,他再看了看圣湖附近那些無動于衷的警備人員,他意識到了失態(tài)的嚴重性,開始順著感知魔法的指引繼續(xù)去探索真相。
羽皓也在深夜的時候給洛克發(fā)來了信息,星宮的報名信仿制的,因為沒有神籍公會的火漆印,所以非常容易仿制。很多本來被邀請做觀眾的公會都受到了這個bug的影響,大多在選擇退賽和棄賽。
于是夜間里洛克更加努力的追蹤對方的位置,甚至為了防止這番逃跑漏網(wǎng)而在來時的路上設置的感知傀儡,結果這狡猾的家伙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經(jīng)精于算計,在所有碰到的傀儡身上投撒了紫霧煉制的毒藥。
才導致了洛克不得不斬斷傀儡線來保障自己的安全,但是傀儡師的傀儡損壞對于傀儡師來講是非常傷元氣的事情,他已經(jīng)精疲力竭不能再追蹤了。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頭頂?shù)难卤谏希恢话咨聂嵊痫h落下來,他伸手接住之后開始辨認羽毛的歸屬者。
感知……
“咳……咳咳……”一種格外痛苦的,飽受折磨的能量透過這只羽毛傳遞到他的五臟六腑,他迅速松開了手丟掉羽毛,背后靠在墻壁上開始找空間元里的恢復藥劑喝下去,來撿回自己的半條命,緩過勁兒來之后才再將視線投向了那支翎羽。
形狀是魔種鳳族尾羽的模樣,顏色是白色的,白色的鳳凰,還是他熟悉的那一只……
艾斯那只被琉月弄丟了的白鳳凰,泠。
泠正在受著折磨,而這只羽毛,竟然還是自己追蹤的那個家伙用來嘲諷或者是恐嚇自己的。
只是這樣的行為用在洛克這種無論感知還是反應都格外敏感的人來說,簡直是荒謬,他當然不會讓自己一無所獲,每一個傀儡的位置標記他都發(fā)送給黎羽皓了,在事關圣杯的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會讓攪亂視聽的人漏網(wǎng)的,圣杯戰(zhàn)爭的初選任務第一條:收集全部有影像信息的傀儡碎片,交還給黃昏圣杯組織,收集碎片。
信息全部公開,而現(xiàn)在掌握著第一手信息的星宮公會,可沒有理由退賽了……
任何故事都需要在各自的環(huán)境體系下來判斷善惡的,可惜當局者們就是不明白,于是像個愚人一往無前的屠戮和討伐著莫須有的罪名,真正的智者則隱匿于世界的角落分析或創(chuàng)造著局勢,有人在棋局內,有人是布局者,一切皆成了“神明”編撰好的定數(shù)。
只有小孩子的世界才分得清黑白對錯,在彩虹之國,每個人都是彩色的。
彩虹之國曾經(jīng)由七個家族共同守護,為首的是現(xiàn)在由喀斯特大法師掌管的魔法師家族。而現(xiàn)在的由米羅重新成立的安德烈家族正是曾經(jīng)被淘汰過的家族之一,暗殺者家族。
作為圣杯遺留之地,這里格外受神明的眷顧,越是如此他們就越要強大,以防庇護變成一種桎梏。
他們必須將圣杯的管理權牢牢抓在手上,于是要求用圣杯戰(zhàn)爭選出守護者來看管圣杯,除了青空會每隔一段時間就來交換圣杯維持世界的時間流動之外,其余的任何人都無法將碰到被守護的圣杯,惡人無法介入,神明也收不走。想要在亂世之中維持中立,就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行。
亂世時代正是神族人族魔種交戰(zhàn)最為激烈的時候,而就是在這個時候,仙族人第一次來到這片土地。
在最初仙族被一并劃進了鄙視鏈最底端的魔族之中,但是后來漸漸退出戰(zhàn)場的一部分人族如月神的信徒們,他們開始沉心研究起了種族差異。
這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世界之中四大種族各自的起源和有關世界最初形態(tài)的故事……
世界的三大組成部分:物質、能量、靈魂。
青鳥掌握著【青幻方】負責能量和物質之間的交換,青空掌握著【時光沙漏】,也就是現(xiàn)在的兩枚【圣杯】負責物質與靈魂之間的交換,而世間運行的魔法法則是能量和靈魂交換的法則。
生命也逃脫不出這個規(guī)則體系。
最簡單的組成方法就是將三者牢牢牽制在一起,也就是最普通的人族,由物質組成身體結構,靈魂無法抽離,能量在身體中流動,或是通過科技或是通過魔法,人族可以適當改變能量在自身運行的方式或者速度。
而后新出現(xiàn)的物種也各有特色,最先闖入這個世界的魔族人,他們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來改變能量的運行狀態(tài),通過修煉自己的靈魂來讓自己可以改變自己的物質形態(tài),大部分的魔族都只有一到兩個形態(tài),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過三形態(tài)的魔種生物。
后來出現(xiàn)的仙族人,他們可以控制自己的靈魂抽離自己原本的物質肉體,能量會在他們原本的物質肉體流動,同時也可以可以通過靈魂直接接觸和操控能量。
然后就是血族人,他們是長期受到紫霧的影響,經(jīng)常性地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以至于他們需要特殊的物質來提供能量和滋養(yǎng)靈魂,而自從驗證過血族可以像其他種族一樣進食普通的食物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并且通過紫霧的歷練過后有了更強大的靈魂操控能力之后,他們也更加容易融入這個世界了。
唯獨神族是因為政治需求而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標致。被授予這個標致的生命大多是人族,他們曾經(jīng)對魔族有著強烈的歧視。
再后來到了共和時代,任何一個種族都有權利觸碰到神籍這個門檻的時候,一切就開始改變了……
戰(zhàn)爭從未結束過,它只會縮小范圍或改變形式,否則和平也就失去了意義。總要為基因中的好斗因子留下生存的空間才行,在所有的人都在追逐著神籍的時候,黃昏圣杯卻給神明一個為眾生服務的機會,而這個像是“回到俗世”一樣的安排,卻用一種儀式的方法將戰(zhàn)局縮小,最終被美化為了“競技”這個詞。
神籍不好得到,卻也變得不再容易失去了……
“神明皆是眾生的太陽,而我是諸神的黃昏?!?p> 月神的信徒們吟誦著月神賜予圣杯的題詞,將晝夜的流轉恢復,定下了以小規(guī)模競技取代大規(guī)?;鞈?zhàn)的新秩序與規(guī)則,圣杯成為了圣湖上釋放著耀眼光芒的榮譽象征,也變成了月神的信徒就此解散的見證……
守護與掌控,所有的意愿皆在貪狼星和仙女座之間。圣杯讓仙族人留在了彩虹之國的圣湖,而交換圣杯所有權的代價是給青空完整的仙族的身體,見證者是……新月神,琉月。
“命有殊途兮,亦有眾生同歸之理。莫道人世炎涼……”首都的音樂大廳,滿座皆空,唯有戲子與孤燈、對影拌作三人成行,杜鵑鳴曲兒,嘹亮也清脆,雖未有登臺準備的錦衣華服相稱,每一轉身回腕,衣袂飄飄然,盡是他對力度與節(jié)奏控制的扎實功底。白色的燈光籠罩在他的周身,能看到空中的煙塵漂浮都變得緩慢了下來,許是連億萬年前的一塊石頭化作粉末也都是為了伴隨著時光飛逝至此而在他的身側停留片刻。
“天帝怒而民不聊生,諸神斗亂,狼煙四起……”若在戲中,便要忘記自己的名字,情理相通時才知力度幾分恰好,“吾之信仰即光明,慈愛仁心。以聞月神之德行,光明使其眼目以正視觀,皆合之。世之終戰(zhàn)已成天下大局,分以光暗相搏,識時務者當以大局為重,汝可愿奉光明為信,助成天下太平?”
戲臺本子的語言是以半白話半文言文的風格寫出來的,雖然表達形式是柔和的戲曲,可杜宇卻將角色的威嚴和莊重表現(xiàn)得很好,可他還是不滿意,最后一句話收尾之后,他走到了舞臺邊坐了下來,重新翻開了戲本,再次確認這是光明之神唯一的信徒黎羽皓先生和月神的故事之中最后的一句話。
可看完之后他還是合上了書,戲本顯示出來的答案是不會變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在黎羽皓和琉月故事的結尾,黎羽皓邀請了琉月成為和他一樣的光明之神的信徒,而后這篇故事戛然而止了。
杜宇的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塞住了一樣,即便咽喉可以訓練出絕妙的唱技,即便心靈可以貼近角色的溫度,他也不能接受故事的空缺,那是他對自己所崇拜的信仰懷有的崇高敬意,或許有關于黎羽皓和琉月的事跡是可以在一些史書上找到的,但是青丘之國是獨立的國家,那里信奉的神明與首都不同,有關黎羽皓的故事也完全都是最新準備的。
他很崇拜“大祭司”黎羽皓,于是他準備得格外認真,可他有種感覺,他是被困在籠子里的杜鵑,至于籠子嘛,就是這本戲曲的劇本……
如果還沒有弄清楚他想要的答案,他再努力的練習也是損傷他的咽喉罷了,他想要去找到一些能夠解答他疑惑的東西,只是目前的他沒有方向。
“鵑兒?!?p> “老師?”
杜宇轉身看著從后臺向自己走近的吳鳶老師,原本還想站起來的,可吳鳶已經(jīng)把自己按回去還順勢坐在了自己身邊。
“圣杯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了,演出還有一周時間,要圣湖去散散心嗎?”
“我……”
杜宇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劇本,有些猶豫徘徊。眉宇之間夾帶著自責和遺憾,他不知道一下子放下自己還在執(zhí)著的問題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吳鳶見狀,將手掌落在了杜宇的手背上,柔聲說著:
“我聽說文明之神水兮和大祭司黎羽皓都在現(xiàn)場,或許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我們都是生在青丘長在青丘的人,視野太過狹隘的,我的書院里也很難找到相關的書籍,但是水兮或許可以,她是世界的文明之神,有著全世界的歷史文化資料。實在不行的話,你還可以去見見黎羽皓……”
“不行,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崇拜就影響到別人的正常生活?!?p> “那就遠遠地看一眼呢?”
“我……”
“你是為了扮演好他,又不是為了破壞規(guī)則與秩序,只是去觀戰(zhàn),演出之前我們就回來,好嗎?”
“謝,謝謝老師……”
“好了,給你熬了粥,回去溫溫嗓子?!?p> “嗯,謝謝老師。”
“走吧?!?p> 我們都不知道在我們之后或是之前,有多少相似的靈魂在各種各樣的境遇之中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僅僅是寫劇本的人和唱戲的人都要對一個角色懷著不一樣的見解,更何況著世間滿是因果和愛恨,還有期望和命令。
圣杯戰(zhàn)爭提前開啟,距離聯(lián)賽正式開始還有一天……
“醫(yī)院地下室已經(jīng)完全打開了,要去現(xiàn)場看看嗎?”秦空吃完最后一口午飯之后,問了問還坐在沙發(fā)上梳頭發(fā)的米蘇。
米蘇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十二點,秦空就讓起床較早的蔡坤彬再買了一份包子,如果米蘇要去現(xiàn)場的話,就讓他拿著包子在路上吃。
畢竟他們這次來TS市的主要調查目標不是廢棄醫(yī)院,而是直播公司,真正想去廢棄醫(yī)院的人只有米蘇而已。秦空只想陪他去看看,然后把整理好的調查結果帶回去順著之前的線索繼續(xù)在H市調查。
米蘇用手腕上的橡皮筋給自己束了一個低馬尾,而后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要去。”他的馬尾辮伴隨著他點頭的動作上下?lián)u晃著,格外惹人愛。
今天的他是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可即便如此看了米蘇女裝一個多月的蔡坤彬要提醒自己:人家是真小子,不是“假小子”。
“一起去吧,注意防護?!鼻乜瞻汛蜃郎洗虬眠€沒有拆的那一袋包子拿在了手上,再確認了一遍所有的行李,朝著米蘇的方向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子,說,“路上吃這個?!?p> “還有豆?jié){嗎?”米蘇換好了鞋子問道。
“自己拿?!鼻乜粘磉呑约汉兔滋K的行李示意了一番,他表示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手再給對方拿豆?jié){了。
米蘇淡淡一笑,大聲朝著還在房間里確認行李的人喊道:“阿坤哥哥!”
“來了來了,怎么?”蔡坤彬背著自己的包從房間跑到了米蘇跟前問道。
“我還沒吃早飯呢,可以幫我把行李拿下去嗎?”
“哦,我只有一個登山包,可以可以?!辈汤け蜓氏铝艘豢谕倌滋K一定知道自己不會拒絕他的,但是即便知道了這個結論蔡坤彬也還是不會拒絕他,一是自己的確有余力,二是米蘇真的需要休息。
蔡坤彬說完之后就去幫秦空分擔了米蘇的行李箱,不,是直接拎起了米蘇所有的行李,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手提包,然后乖乖退到旁邊來等著秦空開門。
秦空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但趁著這個間隙去餐桌上取了豆?jié){的米蘇過來,直接從秦空的手中拿走了那一袋包子,得意洋洋地笑著,說:“謝謝啦?!币膊恢朗窃趯﹂_房間門的秦空說,還是在對幫自己提行李的蔡坤彬說的。
還是蔡坤彬開車,秦空坐在了后排,讓也想坐在后排的米蘇迷惑了一下,按理說說秦空要看資料的話坐在前排才是對的,但是當他看到了秦空手上拿著兩個文件夾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藏好了自己剛剛疑惑的表情,米蘇坐在了秦空的身邊,這才開始拆自己手頭的紙袋,故作輕松地說道:“TJ市的包子,我記得秦哥你大學的時候在TJ市交流學習過的。怎么樣,那里的包子好吃嗎?”
“嗯……”秦空原本想要翻開文件夾的手停頓了下來,思緒直接被拉回了一段模糊的回憶里,似乎在TJ市,他邂逅了一位很重要的人,但是又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他不是在米蘇這次沒話找話的時候回憶起這種感覺的,是在什么時候來著……
“哎呀,怎么是死面包子?TJ市的人怎么會吃得下這種東西啊?”米蘇咬了一口包子,嫌棄得直皺眉,但沒吃早飯的他還是決定不浪費糧食,以免自己暈車,所以他只能一邊吃一邊用手輕輕捏著包子,試圖用這種方法產生什么讓包子變軟的魔法,即便這一切都是幻想,此刻的他就連咀嚼食物的節(jié)奏都夾帶著深深的嫌棄。
就在這時秦空忽然伸手從米蘇捧著的紙袋子里摸了一個包子出來,自己吃上了,而且表情的輕松淡然讓知道秦空在美食上有多么苛刻要求的米蘇有些詫異。
米蘇不自覺張大了嘴巴,看著秦空吃完了那個包子之后,還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秦空翻開文件準備看,但發(fā)現(xiàn)米蘇一直盯著自己,就隨口問道:“怎么了?”
“不是,你吃得下?”米蘇的眉毛都擠在一起了。
“哦,沒吃飽。TJ市的包子瓷實,管飽?!鼻乜找贿呎f著一邊搖頭,之后就不再說話,開始專心看起了文件。
米蘇將秦空的情態(tài)看在眼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借口,全都是借口。
秦空那樣子,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回憶起了什么東西,但是又回憶得不完全,讓秦空感覺有些空洞,所以才要把這個勾起回憶的東西消滅一個來填平一下情緒以及心里的一個空缺。
算了,秦空要看文件了,自己還是別追著人家八卦,打擾人工作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他們就這樣一路開車到了廢棄醫(yī)院,這里果然已經(jīng)有了當?shù)氐恼{查員介入調查了。有穿制服的警察,還有其他的專家學者,其中有很多不是戴著防毒面具就是手上還拿著防毒面具,看來發(fā)現(xiàn)的地下室里,甲醛還是相當駭人的。
蔡坤彬停好了車,等著米蘇和秦空下車之后他才解開安全帶下車,但是他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站在原地沒有朝著調查點走,于是他順著兩個人的視線看過去,然后他也像這兩個人一樣呆愣住了……
就在調查員取出來的一堆標本之中,一具完整的人的尸體標本就那樣醒目地擺在那里,米蘇這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錯過了怎樣一份恐懼。
“這回可以肯定,第三代黑口岸組織,就是在做人體實驗了。”
“希望還能進行尸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