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對于祁染的靠近,閆烙清竟然生不出一絲反感的情緒,反而心中隱隱的有些...欣喜?
可能是在她滿心冰冷之時,他朝她伸出了雙手,給予她前世二十年從未得到過的溫暖。
外面,細細簌簌的聲響透過簾子傳進來,有一群人,將他們的馬車緊緊圍住了。
那群人舉著火把,一下子將這片小天地照得亮堂。
身后馬車下來了幾名和尚。
“老大,是幾個窮酸和尚。”小伙計語氣特別嫌棄。
老大瞅了他們一眼,還沒說話,便被一小和尚憤憤打斷,“和尚怎么了?看不起和尚啊?我說你這個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腦子這么不發(fā)達,怎么能以貌取人呢?小爺我雖然穿得寒酸了些,但也是有尊嚴的!再說,我活了這么久,沒見過蒼蠅還挑屎的!”
閆烙清:?
祁染:“......“
小和尚們:?!
眾位山匪面面相覷,緊接著便是一陣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你聽見了嗎,他說自己是屎哈哈哈哈哈!”
那老大原先來愣著,聽到身旁小弟一解釋,頓時也笑得彎了腰,“啊哈哈哈哈勞資活這么久,還沒見有人自己說自己是屎的哈哈哈!小兄弟別整天吃齋念佛了,你這個腦袋,佛祖怕也是救不了啊啊哈哈哈!臥槽他還說我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我看那幫和尚真是又蠢又弱雞的,弟兄們,待會兒下手都輕點,關(guān)愛智障兒童,咱們責無旁貸!”
舍生:“.......”
“我蠢你個奶奶的腿,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病貓是吧,打劫哈,好玩?好笑?”
舍生話沒說話,人已經(jīng)如蟄伏的獵豹般竄了出去。
那老大只感覺一陣勁風自腦門子襲來,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他瞳孔驟縮,下意識出手格擋反抗,舍生卻是一抬腳,輕輕松松將他踹到后面的大樹上。
再次逼近,擼著袖子,左勾拳右勾拳一套連招之后,那老大已然是鼻青臉腫,整個人處于一種懵逼狀態(tài),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
四周靜悄悄的,眾位山匪看著自家老大被摁在樹上毆打,一時間不知道是傻了還是怎么,竟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舍生抓著人揍了半天,對于眾位“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山匪們沒過來打擾很是滿意。
他拽著人抵在樹上,陰惻惻一問,“好笑嗎?”
老大愣了半天,最后自牙縫間擠出來一句,“...操。”
老大剛想把人揍回去,卻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之間,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小和尚眼中一閃而過的紫色光芒。
他又愣了一下,朝著四周的人大吼,“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老子躺著?不知道過來扶一下啊?”
舍生站到了中間馬車外邊,嘿嘿一笑,“老大..額主子,是紅欒寨的人,要不咱們今晚破戒吧?想吃人肉!”
閆烙清拿著茶的手一抖。
祁染卻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想吃人肉?。勘就趼犝f赤煉魔域的——”
“對不起主子我錯了我一點也不想吃肉真的這幾日我抄佛經(jīng)里面佛祖說出家人不僅不可打誑語還需得戒色戒肉戒酒所以我怎么會想吃肉呢老大?”
馬車內(nèi)傳來兩聲低笑。
閆烙清私以為,這個名喚舍生的小和尚,很是有趣。
她掀開簾子,想看看舍生小和尚的尊容,四面八方卻再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那老大面色微變,“撤!那幫半死人又來了,真是晦氣!”
完了還不忘朝著馬車吆喝一聲,“今天算你們走運!”
幾十人,匆匆散去,像是身后跟了狼一般。
只是,又是一群人,圍住了馬車。
那些人,面上生瘡,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青青紫紫一片。
一身衣裳破破爛爛,像是乞丐,一看到馬車便眼露狼光,根本沒有理智,朝他們撲來。
閆烙清透視a一掃,面色便是一沉,“這些人身染疫病,會傳染,咱們必須棄馬?!?p> 祁染不疑有他,當即下令,所有人全部撤退。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往下一看,那群人已經(jīng)將馬車翻了個底朝天,爭搶著吃食,甚至有的人餓極了,在啃同伴的尸體。
舍生看得心底一陣惡寒。
“金城窮成這樣了嗎?怎么這么多乞丐?”
祁染目光深深,沉默。
閆烙清在一邊暗暗調(diào)整呼吸,那股子躁動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