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狂風卷著的冰箭像無數(shù)條鞭子,狠命地往車子玻璃窗上抽。
街道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全都是水,連許晶晶的視線也被水霧覆蓋得模模糊糊。
冷靜,晶晶,你要冷靜,她奉勸自己,你消失這么多年了,嚴紹元成家有孩子實屬正常,難道你還指望人家為你守身如玉嗎,人家也是正常的人,要過正常的生活,人家不欠你的。
雷聲響過,殘酷的雨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往下落。在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悲傷的小溪,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整個天地都處在糾結狂亂的混沌中,似欲將受傷的靈魂擊垮揉碎。
……
調酒師回到吧臺時發(fā)現(xiàn)許晶晶不見了,看到嚴紹元便告訴他:“老板,剛才有個小姐來找過你?!?p> 嚴紹元一邊照顧小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誰?”
調酒師撓撓頭,這個笨家伙竟忘了問那女人的姓名:“呃,還沒問她叫什么,她就走了,奇怪,剛才還坐在這,我明明告訴她您馬上就來讓她等候的。”小伙子趕忙給嚴紹元描述道,“她很漂亮,有很長的頭發(fā),穿著也特別時尚,特別有氣質,說是您的朋友。”
“朋友。”嚴紹元蹙了蹙眉,這些年他確實又接觸了一些女性朋友,自從把母親和大姐接到城市,這兩位長輩便整日纏著他去交新女友,去相親。作為三十幾歲的黃金單身漢,家人對他的終身大事已經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整日整日的催促。
相親……許晶晶曾經走過的老路。嚴紹元莞爾一笑,還清楚記得那年看她相親的有趣景象,那么快樂那么美好。
可現(xiàn)今四年過去,那丫頭依舊音訊全無。等待的光陰太過難耐,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再有緣見到她,但他始終有個強烈的感覺,清清楚楚地感覺她還在。
……
回到別墅,許晶晶像個被掏空靈氣的軀殼,一進門,把別墅的管家都嚇一跳:“哎呀許小姐,你全身都濕透了!”
“我沒事?!彼蚝涠鴾喩眍澏?,把自己丟進滂沱的大雨中發(fā)瘋了好久,反而更加遍體鱗傷,此刻,她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只想倒在地上不起來。許晶晶晃晃巍巍地往里面走,忽地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向地面傾倒下去!
管家驚叫起來:“許小姐!”急忙過去扶她,“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臉色和嘴唇好慘白!”
“怎么回事?”林俊豪聞聲從二樓匆匆下來,箭步跨到許晶晶跟前及時接住她又下滑的冰涼軀體,大驚失色:“怎么被雨淋成這樣,你不是開車走的嗎,車子里不是有傘嗎?你……”他定定地看清許晶晶了無生氣蒼白發(fā)腫的臉蛋,和凌亂滴水的烏發(fā),不禁一怔,“你在哭,發(fā)生什么事了?”
許晶晶的臉上凝聚的不僅僅是雨水,更流淌著淚水,觸摸到林俊豪溫熱的身軀,聽到他關切的語句,才慢慢有了一絲清晰的意識,許晶晶驀地抱住唯一可依靠的熱源放聲嚎哭。
“俊豪!嗚嗚……我愛的人不再屬于我了,我好難過……好難過……早知道我就不去找他了,如果看不到,也許還可以……不這么痛……”她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