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能通過選拔賽?!崩砜勒Z氣沉重地說。
當看到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地三多多少少已經(jīng)猜到了,他于心不忍的拍了拍理坷的手臂,于心不忍地說:“好吧……先好好休息吧。”
“是。”理坷挺直胸膛應(yīng)道。
木琉人看著他,雖然她在那時看到那一幕,便覺得也許這就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可今晚再從別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見死不救的羞愧感依舊使她低下頭。
“琉人,你要什么?”曦夕見她臉色不太好,便推了她一下。
重冉陽卻遞過來一支炮筒跟手槍,道:“這個給她吧。”
“就這個好了?!蹦玖鹑私舆^重冉陽手上的武器。
“彈藥要拿上?!敝厝疥栒f。
“嗯?!彼c點頭,現(xiàn)在不是哀悼一個跟自己不熟的人死去的時候,接下來他們要面臨一場嚴峻的硬戰(zhàn),她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決不能讓事情再次重演。
車子在轟隆的雷聲中顛簸向前,雨依舊下個不停,車廂內(nèi)雨水拍打頂部的聲震耳欲聾,風在極速行駛中嗚呼作響,時不時的將綠布掀開,車外的雨夜被深沉的黑暗吞噬得無影無蹤。
風聲小了,雨水拍打的聲音變得緩和,車也漸漸不再顛簸,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內(nèi)的人全都向前傾,隨后,車停了下來。
等車子穩(wěn)定后,空空站了起來,說:“到了,下車吧?!?p> 刷的一聲,王錢的隊伍不約而同的拿起武器,干凈利落的背在后背,整齊有序的排列好跳下車,這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直接將木琉人看呆了。
“你還發(fā)什么呆?。俊敝厝疥柦?jīng)過她身邊,對她說:“快走吧。”
“哦……哦?!蹦玖鹑粟s緊站起來,他已經(jīng)不生氣了啊,還是只是將怒火壓在心里而已,她分辨不出,也沒有時間去思考。
曦夕也跟著站起來,這時,她突然感覺肚子被什么撞了到了,低頭一看,原來是空空塞給了她一個醫(yī)療包。
“謝啦。”曦夕說。
不過空空已經(jīng)走了,木琉人還以為是跟她說的,一臉懵逼地看著曦夕,并發(fā)出一聲不解的詢問:“嗯?”
曦夕并沒有注意到她,她將醫(yī)療包放進背包里后就跟上部隊走了。剩下木琉人自己一個人呆呆的站著,仿佛被人當頭一棒般。
突然,地三探進車廂,大吼道:“琉人,你還不下來嗎?”
木琉人才晃過神,快速的跳下車。冰涼的雨水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不一會就將她們的全身都淋濕了,木琉人將帽子摘下來塞進口袋里,一開始還不停的抹掉臉上的雨水,后來索性都不管了。
他們都站在路邊,漆黑的夜,根本判斷不出自己身處何方,周圍為何物。雨聲淅淅瀝瀝,月亮消失在天空中,王錢點起三盞油燈,經(jīng)過傳遞來到她手上,真是謝天謝地。
她看見兩只腳陷入泥里,這時,重冉陽不顧她的詫異從她手上接過油燈,高舉向四周照了一圈,依稀可以看見一些嶙峋古怪的樹木,像一個個鬼怪一樣豎立在他們四周。
“我們?yōu)槭裁催€不走?”勿休緣問,“青桿村在那里?”
“這里好像離青桿村還有一里多路,司機不愿意開了?!标叵φf,她剛才有偷偷的聽了地三跟空空的對話,而此時,空空跟地三正在跟司機協(xié)商。
木琉人因為太晚下來了,因此什么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曦夕這么說了,那就是等著就對了吧。
只是,這些雨太過猛了,打在臉上像針一樣疼。她用力呼吸,鼻子里立刻洪水泛濫,雨水嗆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
“哈秋~”木琉人擼了擼鼻子,突然間,耳朵里傳來一陣詭異的叫聲。
哇啊~哇啊~哇啊~
是青蛙的叫聲,清晰而響亮,一下一下具有節(jié)奏感,她嚇得立刻轉(zhuǎn)過身。
沒有青蛙,什么都沒有。
曦夕敏銳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同時,她也跟著轉(zhuǎn)過頭,可瞧不出所以然來,她只好問:“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咬我?!蹦玖鹑艘槐菊?jīng)的撒謊道。
“咬那里了?”曦夕問。
“脖子。”她摸著脖子,忍痛的用力用指甲扯住一下塊皮用力掐。然后,她才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曦夕。
那一看就是掐痕,曦夕忍不住想笑。
“什么東西咬的?”勿休緣驚訝地說:“都紅了?!?p> “下雨天什么都有?!标叵娙讨恍?,問:“會癢嗎?還是疼?”
“嗯……有點疼?!蹦玖鹑宋孀〔弊愚D(zhuǎn)了回來。
“有沒有什么可以擦的東西?”重冉陽看著曦夕問。
燈光透過外罩映出雨絲,晶瑩剔透的雨密密匝匝像線一樣,曦夕瞄了眼,道:“沒事,沒有毒?!?p> 重冉陽就極其討厭她這種毫無根據(jù)就下的判斷,她甚至連聽一下心跳把一下脈都沒有,叫人如何信任她。
不過,有了車上的那次嶄新的經(jīng)驗,他再不開口了。
雨越下越大了,絲毫沒有減退的痕跡,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空空跟地三也沒能給他們帶來一點好消息。
他們迎著光從黑暗里慢慢出來,地三的臉黑得比今晚的天空還要陰沉。沒等到他開口,軍車的車燈刺眼的亮起,發(fā)動機轟隆的響了起來,司機迫不及待的開著車逃走了。
地三往車輪的方向用力的踢了一塊泥,泥卻碰上轉(zhuǎn)動的車輪又彈回他身上,他氣得跳了起來,罵道:“媽的!孫子!滾你媽的!我讓你回去路上翻溝子!”
“怎么樣?”王錢走向前問。
“這孫子不愿意送我們。”地三叫道,“他讓我們自己走,還說不過一里路而已,操?!?p> 是啊,不過一里路而已,要是放在白天,誰都不會將這一里路放在眼里的,可現(xiàn)在是深夜,而且還下著大雨,對于即將面臨一場硬戰(zhàn)的人來說,這種開局無異于火上澆水。
可車已經(jīng)快速開走了,王錢只好帶著噩耗一臉沉重地走出去,簡單的作了陳序后,人們的氣勢明顯下降了許多。
“走吧?!钡厝蠛?。
雨水沖刷著他們整齊的步伐,腳印很快注滿了雨水,道路泥濘不堪,鞋底沾滿了泥,每抬起腿都像有千斤重一樣。
木琉人忍不住,小聲地問:“三哥,我們不是有武器嗎?為什么不威脅他?讓他送我們過去?!?p> 雖然她沒有見過司機,不過她不相信,當槍指在他頭腦時,他還敢拒絕不送他們。
地三一聽,震驚得下巴都掉了,心里萬馬奔騰,懊悔不已,他并不懊悔自己現(xiàn)在走在雨水充沛的破路上,使他懊悔的是,他居然沒有想到還有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