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青筍的味道放嘴邊,甜美的翠綠味道吃進嘴中。青旋無憂無慮,開心的樣子,就像是人間最好的美食,口齒不清的說著:“青墨姐姐,真好吃,每天都吃不膩?!?p> 衛(wèi)右夾起一塊,沒有立刻放進嘴里,反而先用鼻子嗅嗅,又放到盤邊,思索會,才吃下。
詹青墨,談笑顰蹙間,食不言,不口齒,有那江南水鄉(xiāng)大家閨秀的感覺。衛(wèi)右咽下這南山之產,忍不住咂咂嘴道:“這東西,還天天吃。真把自己都吃成筍,你這師姐當的太不稱職,唉,又想罵你?!毙l(wèi)右放下筷子,很是失望,不僅僅對這菜食失望,更是對詹青墨。
青旋眼睛一瞇,“啪!”一聲把筷子摔到桌上,站立而起,破口大罵:“喂,衛(wèi)右,你有的吃還嫌棄,真以為你厲害了,就什么都是對的?你不是劍術高?來來,有本事你殺了我?就你一天屁話多,整天想教育這個,教育那個?你算什么?”
“夠了!”詹青墨面色發(fā)狠,直面青旋道。
“你,姐姐你,你兇我?”青旋本為著自己師姐說話,可絲毫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最喜歡疼愛自己的世界竟然兇自己,竟然?眼淚剎那間落下……
衛(wèi)右沒有因為青旋的話而做出什么舉動,也沒有為詹青墨的呵斥而感動。也身形站起,不過這時候他沒有和往常一樣收斂自己應該有的氣勢,沒有思考,眼睛里也沒有文氣,沒有笑意,有的就是那沖天的劍氣,方圓百里的竹子幾乎都受到影響。
冷冰冰的對著詹青墨和青旋二人,眼神中,擁有的就像無窮盡的失望還有那數不盡的可憐之色,大手一抓,那青竹齋的招牌落入手中?!笆?,你們就是死活與我衛(wèi)右無關,甚至于我看到你們就惡心!知道不?特別是詹青墨!”一腳踏出,劍氣沖斗牛,詹青墨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摔倒在地。
青旋,柳丁二人見狀,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拔劍而出,一人腳步挪動,一人從劍閣二樓一躍而下,共同的目標。
不料衛(wèi)右面部轉過,僅僅是個照面,氣勢磅礴間,劍氣縱橫處,二人便受到重創(chuàng),手里的劍無法挪動分毫,人影飛出,驚起大量飛鳥四散而去。
三人不明所以,衛(wèi)右朝著他們步步逼近言語中盡是冰冷之色:“第一禮,青竹,有你們真是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什么禮?禮????”指著詹青墨,紅唇開處那若女子的銀牙比合間語氣凌厲“吃青筍?天天吃青筍?知道什么叫做錢,什么叫做去買東西?知道什么叫做人間?知道什么叫做禮?你配么?你配做第一禮的徒弟?青竹齋的牌子你配?”那傳承下的牌子,頃刻間化作飛灰不復存在。
接著,衛(wèi)右佇立于躺在地上三人跟前,四周劍氣環(huán)繞,那道道歡快的劍氣,只要衛(wèi)右一個念頭,地上三人便可以化作肉泥。
“書里?書里?你配讀書么?”衛(wèi)右眼看竹宅書處,那里就成為一座廢墟。
詹青墨看著自己所處的地方,看著師父的招牌,所有的東西,書,都變成了廢墟,都已經不復存在,忍不住眼淚也落下,手中抓著地上一大把泥土,青筋畢露,心中只有兩個字,就是殺人,殺了這個現在無比厲害的人,哪怕曾經救過自己的命又如何?可這氣勢,衛(wèi)右的氣勢,壓迫的他們無法動彈一下,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你們不是,不是第一禮的徒弟,不是青竹的,我救過你,早已離去,完全不會對你們多說一句話,所謂的隱士?真以為你們到了第一禮的地步?到了他們的修為?不曾拿起,何曾放下?書讀不行,就連學宮的那些垃圾都比你們強!”
隨著語氣的加重,無數的劍氣已經開始在他們身前不遠處肆虐。甚至有些不安分的,已經劃破她們三人多處衣物。
“今天,我再做最后一件事,你們看好,這次過后柳丁我會帶走,要不劍仙下山,要不死無葬身之地”衛(wèi)右接著又指向詹青墨,語氣更重,相比之下,他更氣,更不舒服的就是這詹青墨,所謂的知書達禮,所謂弱女子道“得意劍我會留在你的腦海里,別奢想這是什么絕頂功法,得意劍,是世間最普通的劍,練的得意才叫得意劍。十年之后,江湖上不能出現女劍仙,一位家財萬貫,快意恩仇的女劍仙,踏破天闕,后果你們懂得?!弊詈笮l(wèi)右竟然笑了,笑得釋然,像是壓在心口的巨石而落,沒有束縛自由自在。
話音剛落,沒給他們三人思考的空間,四周大山處,竟然有肉眼可見的漣漪波動朝著,熟悉的聲音,就是渭水河畔琴瑟之聲?!皽胬恕鄙Q,引天長嘶。南山之處,水桶粗的竹精,還有那在深夜子時學著人語的老山檀樹,樹干上已經長出人臉模樣,如同猴身,但是行動敏捷,獠牙利齒,兇光畢露正大口朵頤著大黑熊的肉身……所有的精靈鬼怪,盡數安靜,遁入藏身之處,唯恐自己被發(fā)現。
東南天際,二人盤坐長空,像極了那仙人,接著,琴聲起,搭配瑟,二聲合奏,這次,沒有愛,沒有情,沒有落日夕陽,盡是那殺人不見血的刀劍亂舞,云朵也被切散,飛向衛(wèi)右。
正西處,身形佝僂,長發(fā)自然而下,已經到了腳面處,完全看不出什么樣子,右手端著古樸泛著漆黑墨光的羅盤,大手一揮,羅盤而下,自稱天地,來自太陽的光芒盡數被阻攔在外,天地一黑,只有那,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不斷的繞著天地旋轉,羅盤中心處指針由長空而下,凝結著整個天地的濃重墨氣,化作黑色巨劍,直插衛(wèi)右頭頂百會穴處。
正南處,還有一人,白衣白袖白發(fā)白須,從頭到腳都是純白色,右手持著一節(jié)三尺長,像是紫竹的戒尺,金色的蠅頭小字密密麻麻的布于其上,時刻準備著抽著不聽話學生的手掌。
詹青墨,青旋,柳丁,三人在衛(wèi)右撤掉對他們的壓迫之后,行動恢復正常,剛剛還是知書達禮,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可如今衣衫襤褸,細微的傷痕累累,更像是個乞丐,比那長安書南坊算卦的老頭子還亂糟糟,還邋遢的乞丐??粗矍白兓木跋?,天邊之人,天地異像,無一字而出,但是,心中誰能不震撼?這是人力,憑借一己之力踏空而來,改天換地,這是何等力量?羨慕?羨慕總會有的,不過三個人互相對視,都彼此明白,未表露出來,那顆變強的種子,不僅僅是來自衛(wèi)右給的壓力,更是當你見過,親眼見過之后,你會明白,強者,自己要變成強者,就像一個普通人,突然讓他看到金山座座,他擁有的,是羨慕,是占為己有。再看那擁有者,云淡風輕,不屑一顧的看著自己,嘲諷著自己,那擁有的就是一顆奮斗的種子,一顆踏于此人之上,再證明自己,這是人,也是人性,在路上,總會如此,總會有一個,讓你踏破鐵鞋,拼盡一生力氣去尋找的東西……
衛(wèi)右大笑三生:“哈哈哈~”回頭看著詹青墨,語氣便轉反而親和的說著:“努力之處,頑石成金,這就是得意劍,看好了,這一劍,名叫平凡!”
長劍未飛,劍氣納入體內,右手握住劍柄處,緩緩而出,在這漆黑的天地之中,琴瑟殺戮曲中而處。右手持劍指向天闕,這一刺,簡單平凡,誰人都會的向天出劍式,在衛(wèi)右的手里,卻不平凡,劍氣直沖百里,劍光乍現處,正對著那柄羅盤指針化作的墨色巨劍,身邊周圍,劍氣由體而出,鏗鏘之聲,把那琴瑟之音,丁丁當當的不斷斬落。
針尖對麥芒,黑白兩劍尖碰到的瞬間,羅盤天地一震,八卦皆附身于墨色巨劍,像是咒語,給這柄劍注入了無窮的力量,這柄劍,就是這羅盤,就是這天地。
可面對的衛(wèi)右,絲毫不落下風,既然你是這天地,既然琴瑟殺人曲,這又又如何?我有一劍,得意平凡劍。
“破!”衛(wèi)右嘴邊輕嗔一聲,八卦的各爻直接化作點點金光,那柄黑色巨劍,羅盤指針,一點一滴的破碎,從地平線處,光芒涌進,這黑色的天地有了一絲清明,衛(wèi)右一劍,像是有著擎天之力,破開黑暗,直至整個羅盤黑天,在衛(wèi)右的劍尖破碎,那站立于西邊的長發(fā)佝僂之身,于虛空處退后幾步,吐出大口的黑色液體從天際,化成點滴落下。
琴瑟二人,四目相對,下定注意,收起樂器,又是一聲引天長鳴,這,這是鳳凰的嘶鳴,天地清澈,變色,那演瑟之女,化身城一只巨鳥。形似雞,聲如鳳,唯一不同的就是色彩斑斕頭部眼眶中,竟然有兩個眼珠,這是重明鳥,傳說中的神鳥重明,聲徹天地祛除妖邪,爪有金剛鋒利處,無物可攔,天下精鋼皆可破。
長安城的人,有人眼尖,看到山峰頂端,手持劍人站于當中,四周,男子踩著神鳥,還有白衣圣人持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