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上,偏房之中,人人戒備,都以為是是有人來鬧事了,聽得樓下王恒這么一說,阮輕愁扯下面罩,看著一側(cè)玉山劍派掌門許丁山道:
“這季如歌沒騙來,倒是先引來個要錢的?!?p> 許丁山皺眉道:“阮先生,這如何是好?”
阮輕愁揀了一側(cè)掛著的一身西域裝束穿上,對著眾人道:“不礙事,我去會會他,這種小人,叫人準備百兩黃金,給點甜頭,打發(fā)了便是。”
假延空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阮輕愁邁步走了過去。
“在下陸教副教司,閣下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阮輕愁壓著嗓子回道。
延空在一側(cè)附和道:“正是,我們陸教來江南人生地不熟,還得仰仗王掌門幫忙打點?!?p> 阮輕愁對著里面幾個已經(jīng)喬裝好的人擺了擺手,示意東西拿過來。
一個蒙面尖冒的漢子端了百兩黃金,送下樓去。
阮輕愁抱拳道:“王掌門厚愛,我們有要事要商議,這酒就不喝了,這里區(qū)區(qū)百兩黃金送與王掌門做見面禮,今日的酒宴錢,算在我陸教頭上,待陸教掌教來了,師父他老人家應(yīng)允之后,再與閣下喝酒如何?”
王恒見了一盤子金燦燦的黃金,面露喜色,轉(zhuǎn)念又想,昨日兩個探子匯報的是,好幾箱金子,看樣子是每一個門派一箱,如今自己要上門來,卻只得了一百兩,心下又有些不甘。
“多謝副教司抬愛?!蓖鹾阋娏艘槐P子黃金,急忙給一側(cè)站著的溫三使眼色。
溫三見了,伸手小臉接過那盤黃金。
阮輕愁對著王恒抱拳,“今日就不多敘了,我們教內(nèi)尚有要事相商,王掌門請自便?!彼f完,轉(zhuǎn)身要回廂房去。
王恒聽了,急忙喊道:“副教司且慢......”王恒欲言又止,一臉恭敬。
面罩下的阮輕愁見了王恒那副嘴臉越是煩躁,這廝不愿湊錢抓季如歌倒好,如今來個陸教,此人非但不厭,反倒是認敵為友,要錢要得歡。
他轉(zhuǎn)身問王恒道:“不知王掌門還有何見教?”語氣里面已經(jīng)微有怒意。
王恒支支吾吾的擠出話來,“聽寺里的人說,副教司昨日抬了八箱金子去寺里結(jié)交眾人,只是寺里只有江南七大門派,算上我們才是八派,那幫撮鳥不識時務(wù),不受陸教恩禮,我們霸刀門一向?qū)﹃懡躺跏蔷囱?,不知副教司可否將我們那一箱黃金.......”
阮輕愁聽了,差點沒罵出聲來,這廝真是臉皮夠厚的,還嫌給的不夠,自己讓人喬裝陸教的人送禮華壇寺,避免引人懷疑,確實考慮到了八大門派,卻沒有想到王恒這廝竟然會要錢要到這里來。
他強忍著怒氣,沉聲道:“王掌門,這些財物確實是要送與江南眾門派的,只是華壇寺老僧不受,我們要等家?guī)焷砹酥?,再做打算,所以這箱金子,還得等過幾日家?guī)焷砹私现?,再做安排,煩請閣下稍等幾日來此。”
王恒聽了,神色一驚,急忙問道:“那你們的師父......哦,不不不..尊師多久能來這里?”
阮輕愁回道:“四月初,王掌門請自便?!?p> 阮輕愁忍不得王恒那副要錢的嘴臉,擺手而去,身后的假延空跟上。
只留下王恒在樓梯口被店小二攔住,還想問話,卻見人已經(jīng)走了,只得作罷。
小雨在外面聽了這兩人的對話,恨得牙癢癢,這王恒簡直就是個不要廉恥的東西,能舔著臉要錢要到這種地步,只怕自家老頭子也做不到。何況是和中原江湖素來唾棄的西域外教要錢,更加讓人看了覺得面目可憎。
沒記錯的話,自己在七層樓第七層接的第三個任務(wù)里面,要殺的人,王恒占有一席之位。
只不過,季如歌出手,素來不會意氣用事,送殺令之后,勢必分析時局,保全后路,不會因一時之恨,誤了全局。
且留這廝再蹦跶幾日。
霸刀門一行在悅來酒樓吃得盡興,小雨嘴里叼著那枝杏花,撿起桌邊斗笠。
“這雨啊,估摸著小不了了,走了,大娘?!毙∮陮χu餛飩的大娘說道。
賣餛飩的大娘笑道:“這春天的雨就是這樣,不大,下起來總能連續(xù)幾天。”
小雨迎著雨準備回去。
天色尚早,不是行動的時候,賭坊,茶肆,先去消磨一段時間再說。
小雨打算先去老馬茶肆喝喝茶,心里盤算一下該怎么去辦七層樓的第三個任務(wù)。
老馬橋畔,劉伯披蓑戴笠,臨雨而釣。
老馬茶肆里面有幾個劍客看似喝茶聽書的,卻時不時的看向劉伯這邊。
劉伯早有察覺,依舊顧自釣魚,等著華壇寺再出事。
七層樓的第七樓的任務(wù),不接,則不知道雇主,也不知道具體要殺那些人,其中一個是殺華壇寺空性老僧,再有一個是殺安寧觀掌門羅叢生,還有一個最貴的任務(wù),是殺明逸劍派掌門葛明諸人。
他沒有接這些任務(wù),只知道要接了這任務(wù)人要殺的人的名字,第三個任務(wù),他只知道要殺的人里有明逸劍派的葛明,其他的一概不知。
明逸劍派等江南門派這時候都在華壇寺里,葛明自然也在,他還是得守株待兔。
空性老僧被殺,劉伯才剛來惜云湖,沒能趕上時機去抓季如歌。
而后安寧觀羅叢生被殺,卻不在寺里,而在東城門樓,這點劉伯沒有料到,所以又落空一個。
眼下,唯一能守的,便只有明逸劍派的掌門葛明了。
劉伯心里有些焦急,面色卻依舊不改,穩(wěn)坐釣魚臺。
他知道,殺手最重要的是心性,冷靜,最重要。
想到這里,他摸了摸手邊的酒葫蘆,將手中魚竿放在一側(cè),沽了幾口,算是去乏。
茶肆門邊一桌,時不時打望劉伯的人是玉山劍派的人,這日,正是輪到明逸劍派的人來巡視這個可疑的釣魚老翁了。
桌上三人,一女兩男,女的正是玉山劍派許丁山那嬌蠻獨女許婧,還有兩個是同門師弟。
若不是兩個師弟攔著,那許婧早拿著劍盤問劉伯是什么人了。
小雨嘴里叼著杏花,一路往老馬茶肆走,路過街頭,不巧到了一家綢緞莊門口,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撐著傘的離珞和安凝,還有昨日調(diào)戲他們的那個養(yǎng)狗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