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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歌

第十章 湖上釣

季如歌 寒之鴉 3023 2019-07-06 17:11:11

  時間一晃過了幾日,三月的天氣晴轉(zhuǎn)陰雨。

  江南的春天多雨,常常陰雨綿綿,是酒館的生意最差的一段時間。

  這便給小雨多出了很多空閑的時間去做其他事情。

  陰雨天氣,酒館生意慘淡,有時候,就連六叔自己也會去揚(yáng)州城找個別的小酒館喝茶聽曲兒打發(fā)閑暇時間。

  六叔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也沒想過要成為什么大人物。

  每個月掙點散錢養(yǎng)家糊口便已經(jīng)怡然,偏安于一隅的日子很是愜意。

  早上七零八落的下起小雨來,六叔還在床上酣眠。

  院子里養(yǎng)的幾只雞叫了幾次,直到天色全明,外面已經(jīng)細(xì)雨朦朧。

  “小雨,你去給你劉伯煮點雞蛋當(dāng)是早飯,我再睡會兒懶覺?!绷迳炷_踹了踹自己下角床邊,搖晃了幾下。

  小雨被搖醒,渾渾噩噩的抬起頭,盯著六叔‘嗯’了一句。

  小雨和六叔一間屋子,六叔睡床,小雨睡在六叔床下角,簡單的搭了幾塊木板當(dāng)床。

  他睡了一天地鋪后,六叔說這江南濕氣重,擔(dān)心小雨染了風(fēng)濕。

  為他著想,找了兩根長凳,幾塊木板,為他鋪了一張小床靠著他的床。

  六叔吩咐完,補(bǔ)充道:“這外面又下雨了,只怕酒館生意又得耽誤好幾天,煮了雞蛋,自己找地方玩去,別忘了給我留兩個。”

  小雨薅起身側(cè)堆著的干凈衣服,胡亂的攏在自己身上,起身,將自己的濕衣服帶了出門去,輕輕合上房間的破木門。

  打水洗臉,順手將衣服扔在雞籠子一側(cè)的掛桿上,等日子放晴了再去洗。

  院子里,劉伯正在生火,灶臺一側(cè)的板案上,一個揉好的面團(tuán),等著刀削下鍋。

  小雨驚訝的看著劉伯道:“想不到您老出手這般闊綽,居然還會做面?!?p>  劉伯呵呵笑了笑,“我的出生也非大富大貴之家,會生火煮面又有什么好稀奇,你來看火,我來削?!?p>  小雨擰干洗臉布,抹了抹臉上水漬,信手將布搭在自己的架子上,走到灶臺前,看守灶火。

  劉伯熟練的拿起菜刀削面入鍋。

  小雨嘀咕道:“劉伯,您今兒個還是去惜云湖釣魚嗎?”

  劉伯回道:“那是自然?!?p>  “今天天下雨,酒館估計也開不了張,六叔讓我自己玩去,要不,您看,我和你去湖上釣魚怎么樣?”小雨笑嘻嘻問道。

  劉伯皺眉,看了一眼小雨,“釣魚可是件悶得慌的事情,你可坐不住的?!?p>  小雨一拍胸脯,應(yīng)聲道:“那可不礙事,我要是悶了,自會去別的地兒找樂子去。”

  劉伯聞言,嘴角泛著一絲鄙夷的微笑,“醉雨樓?”

  小雨皺眉,撇嘴道:“您老就別取笑我了,都給你說了我那是翻墻進(jìn)去聽書的,那風(fēng)月場,我這一個月幾錢銀子,一身破衣服,可消耗不起,您自己想想也知道的?!?p>  劉伯聽了,想了想,小雨說的不無道理,緩緩點了點頭。

  酒棚底下,第一張桌子上,小雨收拾干凈桌上碗筷,給六叔留了一碗素面。

  帶上了蓑衣斗笠,牽著驢兒,迎著細(xì)雨出了門。

  劉伯將竿扛在肩上,走在前面,備用的‘桿,綸,浮,沉,鉤,餌’之類的漁具,連同簍子一并落在了小雨牽著的驢背上。

  一老一少緩步在山野林間穿行,宛如一幅美麗的細(xì)雨出釣畫卷。

  老馬橋畔。

  種在惜云湖邊的山茶花品紅依綠,在細(xì)雨的浸潤之下,平添了幾絲嫵媚。

  湖邊迎雨而釣的人極少。

  小雨將驢系在了一株老楊柳側(cè),帶上漁具,和劉伯站到了湖邊。

  老馬橋畔,一只小舟依靠在橋的洞眼之中,劉伯看看小舟,問小雨道:“會劃船嗎?”

  小雨聞言,點了點頭。

  “那,我們?nèi)ズ醒脶灠?,這細(xì)雨之中,在湖中垂釣,好不雅興?!眲⒉坜酆?,嘆道。

  小雨沿著老馬橋側(cè)的石臺階,走到了小舟一側(cè),敲了敲船沿,將船家呼喊了出來。

  劉伯給了船家?guī)族X銀子,說是租他的小舟一天,讓船家晚間來取。

  船家披蓑戴笠的牽著驢兒回去了,晚間牽驢過來換船。

  小雨撐桿搖槳,和劉伯一同將小舟劃到了湖中央。

  細(xì)雨之中,幾只閑游的水鴨子在湖里翻騰打滾兒,漸行漸遠(yuǎn)。

  找了一處無鴨無鴛鴦的水面,小雨收了船槳,劉伯備釣,一老一少坐在船頭,下桿釣魚。

  不遠(yuǎn)處,也有一個披蓑戴笠的身影坐在舟頭垂釣。

  舟靜,桿靜,線也靜。

  只朦朧細(xì)雨墜落在湖面,揚(yáng)起點點細(xì)波紋。

  只不知道那釣魚客是老是少。

  許久有雨依然,無魚亦然。

  如此呆坐,小雨有些坐不住了,年輕人,畢竟心性沒有劉伯那般沉穩(wěn)。

  “劉伯,我聽六叔說你要在這里釣魚釣一兩個月才會離開?”

  劉伯不答,只看著湖面。

  小雨繼續(xù)問道:“他說你要釣到大魚才會離開?不知道你要釣多大的魚?”

  劉伯這時才回了一句:“得是能將這江南的湖泊攪渾的大魚了?!?p>  小雨道:“喲,那得是多大的魚了?”

  劉伯意味深長的回道:“很大很大。”

  小雨聞言,早聽出了劉伯話中有話,裝作不知道,繼續(xù)問道:“能將這江南的湖泊攪渾的大魚,只怕您這桿子和線都拉不住的吧。”

  劉伯回道:“你小子又不是這江湖里的大魚,我拉不拉得住,得上鉤了才知道。”

  小雨聽劉伯說及‘江湖’二字,更識這弦外有音,繼續(xù)佯裝沒聽懂,起身回道:“得勒,你就做您的釣魚夢去吧,我得去船篷里補(bǔ)個好覺,這桿子要是上魚了,你幫忙撈撈?!?p>  劉伯瞥了一眼他卡在凳子下面的魚竿,“只怕早沒餌了,你安心睡你的午覺吧?!?p>  小雨在船篷里面靠著舟內(nèi)長凳睡下。

  小雨覺得劉伯不簡單,要在這江南的江湖釣到大魚,不知劉伯究竟是什么人?要釣的又是什么樣的‘魚’?

  能將江南的湖泊攪渾的意思,便是能將江湖攪渾的意味,除了要屠江南許多高手季如歌能,還有能有誰能?

  小雨隱約之中覺得劉伯可能是來等季如歌的,也就是等自己的。

  不管如何,他釣他的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劉伯住在酒館,小雨也就不愁摸不熟劉伯要釣什么樣的‘魚’。

  劉伯不知道小雨就是季如歌,更不知道,小雨就是他要釣的魚。

  劉伯要釣的這‘魚’也確實就是季如歌。

  七層樓作為江湖很多殺手的交易地,多是只負(fù)責(zé)招納殺手,和給殺手列出任務(wù)。

  七層樓的樓主極少在意出錢的東家是誰?要殺誰?只將任務(wù)和東家給的價位列出,有人接任務(wù)便好,他只是掮客,在意的從來都是雇主給出傭金抽提的多少。

  掛在七層樓第七層榜單的任務(wù)當(dāng)中,有一個正是殺季如歌的。

  那是在季如歌第一次入江湖之后,一個神秘的江湖客人掛出的任務(wù)。

  賞金不高,分量卻是最重的。

  七層的殺手誰不知道季如歌的名號?有誰不知道排在第一的殺手是季如歌?又有誰敢接殺季如歌任務(wù)?

  是以那任務(wù)掛出之后,只是久久列在七層樓的任務(wù)第一,無人敢接。

  能進(jìn)七層樓第七層的殺手之中,除了排在第一的季如歌之外,還有第六層的前三甲。

  他們的編號都是‘陸’,卻和季如歌一樣有進(jìn)入第七層接任務(wù)的資格。

  劉伯正是六層前三中的一個殺手,喚作釣魚老人。

  季如歌一出手便接了江南難度最大,懸賞最高的幾個任務(wù)。

  劉伯這幾年一直都被季如歌的名號和能力壓在第二,他年紀(jì)上來了,他想成為七層樓的第一殺手,這是他的夙愿。

  也只有七層樓排在第二的殺手,敢接殺第一的任務(wù)。

  他發(fā)現(xiàn)七層樓第七層任務(wù)之中,江南難度最大、懸賞最高的幾個任務(wù)被人接了。

  這種非??粗貞屹p的接任務(wù)的人,除了三年前的季如歌,沒人會一次接這么多。

  他覺著:可以看得出來,七層樓的第一殺手,很窮,很缺錢。

  季如歌三年一出,今年離上次他出手的時間,正好是三年。

  劉伯來江南釣魚,不為別的,正是為了殺季如歌上位的。

  七層樓的殺手素來只聞名頭,卻素不相識。

  列在第一的季如歌,便是小雨。

  他在船篷里睡的安然。

  列在第二的釣魚老人劉伯也在船頭坐得安靜,今日要和這‘不諳世事’店小二泛舟釣魚的目的,并非只在釣魚。

  而是要等過了午時,劃舟去華壇寺看看華壇寺召開的除魔大會。

  當(dāng)然,帶著一個不懂事的店小二。

  店小二為他撐船,他覺得比一個素不相識的船夫要好。

  因為他覺得店小二輕浮喜玩,不會礙他的正事兒。

  前些天,華壇寺羅漢堂高僧空見被殺,廣撒英雄帖,邀請?zhí)煜掠⑿蹃頁P(yáng)州共同商議對付魔頭季如歌的事情。

  此會,稱作除魔大會。

  今日,正是華壇寺召開除魔大會的日子。

  華壇寺廣邀臨近江南的各大門派于三月初十正午參加除魔大會,短短幾日,江湖上早已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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