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貓鼠游戲

　　笹垣潤三伸長脖子，看了看地面上的尸體。

　　旁邊，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是近畿醫(yī)科大學的松野秀臣教授，他擔任大阪府法醫(yī)已超過二十年，一邊拿著紙筆側(cè)寫，一邊緩緩講述道：

　　“死者年約四十五到五十出頭，身高不到一百七十厘米。以身高而言體形稍胖，穿咖啡色上衣，沒有系領帶，衣物像均為高級貨?！?p>　　“傷口有兩處，一處在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道很深的切割傷口，但這并不是致命傷，脖頸這處割喉，頸動脈被切斷才是他真正死亡的原因。”

　　就笹垣潤三所見，并沒有打斗的跡象。死者衣著整齊，沒有分線、全部向后梳攏的頭發(fā)也幾乎沒有紊亂變形。

　　個頭矮小的松野教授站起身來，面向調(diào)查人員。

　　“是他殺，沒錯！”

　　教授肯定說道：“手腕處傷口大約0.5到1cm左右，脖頸處有幾厘米，初步估計應該是細而銳利的刀刃，比如市面上常用的匕首，或是刀片?！?p>　　“當場死亡？”笹垣潤三問道

　　“大概一分鐘之內(nèi)就死了，頸動脈割破動脈血管破裂，導致當場死亡。”

　　“并且可以肯定的是，兇手非常老練狠辣，一刀致命?！?p>　　“推定死亡時間呢？”這個問題是是由另一名警察提出的。

　　死后僵直已經(jīng)遍及全身，而且尸斑不再位移，角膜也相當混濁，可能已經(jīng)過了十七個小時到快一整天，就看解剖可以精確到什么程度。”

　　笹垣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下午兩點四十分，倒推時間，死者當遇害于昨天上午。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兇手能夠一招致命，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砍那一刀呢？”

　　所有人都一愣，看向笹垣潤三，對這位新調(diào)來的警察充滿驚訝，緊接著看向法醫(yī)。

　　法醫(yī)松野微微凝眉，沒回答問題，抓起尸體的右手輕嗅起來。

　　“硝煙反應！”

　　所有人一驚。

　　硝煙反應是指在槍支擊發(fā)時，從槍口中噴出，或從槍管末端逸出的氣團中所夾帶的火藥顆粒和金屬粉末等組成的煙灰。

　　它們通常留在彈孔的內(nèi)緣和周圍，射擊者手背、手指間，彈頭表面，槍管內(nèi)壁和有關機件表面。

　　兇手若是為了阻擋死者桐原洋介開槍，砍手腕一刀合乎情理，但是現(xiàn)在那把手槍在哪里？

　　眾人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死者的妻子來了?！边@時，年輕的警察古賀進門。

　　“終于來了?！惫G垣潤三嘟噥一聲，“讓她認領尸體，帶她先進來。”

　　“知道死者的身份？”

　　進門的古賀點點頭道：“死者身上有駕照和名片，是這附近當鋪的老板?！?p>　　“當鋪？被拿走什么東西？”

　　“不知道，但是沒有找到錢包。據(jù)他的妻子說，昨天桐原洋介在銀行取了一百萬日元出來，他的袋子應該有不少錢?！?p>　　“搶劫殺人？”

　　笹垣潤三晃晃腦袋，覺得不會這么簡單。

　　敲門聲響起，不久笹垣潤三見到一個妝容精致的漂亮女人，穿著高跟鞋，漂亮到就像是剛從美容院走出來。

　　丈夫失蹤死亡，自己卻打扮的如此漂亮，這很不正常。

　　眾人心知肚明，默默注視這個女人見到死亡丈夫的反應。

　　“有趣！”

　　通過與這位叫彌生子的聊天，笹垣潤三獲知了許多訊息，令她走后，他又注意到了黑色長椅旁墻上的某一點。通風管的四方形洞穴就在天花板下方，本應覆著金屬網(wǎng)，現(xiàn)在上面當然空空如也。

　　“古賀？”

　　“報案人是誰？”

　　古賀答復道：“發(fā)現(xiàn)尸體的是附近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下午，有六個男孩在這棟大樓里玩。他們玩的并不是躲避球或捉迷藏，而是把大樓里四通八達的通風管當作迷宮?！?p>　　對男孩而言，在復雜蜿蜒的通風管里爬行或許的確是一種能夠激發(fā)冒險精神的游戲。

　　“小孩嗎？”

　　笹垣潤三砸吧砸吧嘴，為自己腦中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可笑。

　　“古賀，走吧，我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我們?nèi)ゲ椴樗勒咄┰蠼榈娜穗H關系，還有他的家庭，肯定會大有收獲?！?p>　　接下來的十幾天中，笹垣潤三觀察走訪死者桐原洋介人際關系，大概得到了以下幾點信息：

　　“桐原洋介家庭條件不錯，屬于中產(chǎn)階級。有一個妻子與兒子”

　　“妻子彌生子原先職業(yè)是夜店女郎，比桐原洋介小十多歲，正值30多歲盛開的年齡，桐原洋介不能滿足他，所以彌生子與松浦有奸情?！?p>　　“桐原洋介的兒子桐原亮司是個非常孤僻，但是個十分聰明的孩子，可能知曉母親與松浦的奸情?！?p>　　之后的時間便是確定不在場證明，犯罪動機，犯罪心理揣測等等細節(jié)，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年輕的同事古賀認定兇手可能是死者妻子彌生子與奸夫松浦。

　　笹垣潤三則不這樣認為，通過繼續(xù)調(diào)查查訪，詢問周邊民眾以及桐原洋介在銀行取款記錄，大致確定了他在案發(fā)那天的行蹤。

　　那天案發(fā)上午，死者桐原洋介在三協(xié)銀行布施分行提出一百萬元現(xiàn)金，到附近的嵯峨野屋吃了鯡魚蕎麥面，八點多離開。

　　問題是在那之后。店員的證詞指出，桐原洋介似乎朝車站的反方向走。繼續(xù)調(diào)查則證實桐原洋介在一家蛋糕店買了一塊水果布丁蛋糕。

　　在根據(jù)店員證詞，證明當時有位女性與桐原洋介一起購買蛋糕。

　　婚外情，異性關系。

　　警察大多認為出現(xiàn)了曙光，朝著這條路子摸索排查，很快就在桐原洋介的當鋪名冊與周邊民眾口辭中確定了一個名字——西本文代。

　　.......

　　“這條路怎么這么爛、這地方也太破了吧?！薄?p>　　踩在滿是泥沙的路上，走兩步就揚起灰塵，古賀忍不住吐槽。

　　旁邊笹垣潤三默默觀察這片破舊荒涼的建筑群，看著手上名單上的地址，沒有任何頭緒。

　　“同學！”

　　看著遠處走過來一個背書包的俊朗少年，笹垣潤三揮揮手，跑到他的面前問道：“請問這紙片上的地址怎么走？”

　　陳俊余光飛快的在這位中年大叔的面容上掠過，又看了看后方稍顯年輕的古賀，“在那邊?！?p>　　他手指那棟公寓，隨即離開。

　　“走吧！”

　　古賀拉了拉笹垣潤三，他卻問道：“你有沒有注意那個少年的眼神？有種不同尋常的成熟，還有，他好像在笑?！?p>　　“沒有，很正常的一個少年。”

　　“算了，可能是昨天沒睡好吧。”

　　笹垣潤三伸了個懶腰，走向那棟公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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