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將車開到自家樓下，喬汐這會兒已經(jīng)顧不上太多，下車后半閉著眼跟在他后面，困懵了。
進(jìn)了屋，她輕車熟路推開客房的門，毫不顧忌地?fù)湓诖采稀?p> 陸珩把她亂踢亂放的鞋子擺正，又替關(guān)了門。
剛回客廳坐下，喬汐包里的手機(jī)響起，陸珩拿出來，瞧備注是‘凡弟’，摁了接通。
喬凡乍聽對面?zhèn)鱽砟新?，愣了片刻：“你誰啊，我姐呢？”
“陸珩?！?p> 男人向后靠了下，嗓音沉沉的，“她在睡覺。”
“……”
喬凡握著手機(jī)的手此時都在抖，結(jié)結(jié)巴巴問：“你、那個陸大哥，我姐怎么會跟你在一起？她不在市立醫(yī)院了？”
他在走廊長椅睡醒沒多久，喬汐提出讓他回家，他想著天已經(jīng)亮了，還又是在醫(yī)院，就應(yīng)下了，只是心里惦記事，到家就給她打了電話。
陸珩和她在一起，這是喬凡沒想到的。
陸珩直接忽略他前一個問題，漫不經(jīng)心：“暫時在我家休息?！?p> “麻煩等我姐醒來，讓她回個電話給我?！?p> 喬凡飛速說完，把電話掛了。
坐在沙發(fā)上同弟妹聊天的劉春看向他，隨口問：“你姐還在醫(yī)院？”
“啊……嗯。”喬凡心虛地點頭。
心里腦補(bǔ)：臥槽，我姐在陸大哥家睡覺？睡覺！一間房兩間房？一張床兩張床？
陸珩剛來喬家的時候，他還小，對他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以后都會住在汐汐姐的家里，隨著年齡增加，從大人只言片語里勉強(qiáng)拼湊這個人來。
陸珩品學(xué)兼優(yōu)，是學(xué)神一般的存在，他還長得好看，可以童星出道的那種……再者就是，他似乎好像喜歡他姐，并且這事遭到了三伯母的極力反對。
時隔這么多年，兩人竟然還是走到一起。
真不容易！
午后，消防中隊的人上門來找喬汐。得知她還在醫(yī)院，汪洋連連向喬家人道歉，承認(rèn)這事是他沒安排好。
離開金嶺村的路上，他回?fù)芰藛滔碾娫?，那頭剛接聽，他就開了口：“喬小姐，抱歉讓你等這么久，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真的對不起，我這就去醫(yī)院。”
“不用去了，回隊里寫檢討吧?！?p> 陸珩眉峰一挑，似笑非笑：“三千字。”
汪洋不確定喊了聲，聽到那頭冷哼，困意立刻消散，額頭浮起薄薄的汗，“是，陸隊?！?p> 電話掛斷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反應(yīng)意識到為什么打喬汐的電話會是陸珩接的這個問題，還是董文宇在旁邊提了句，才恍然問：“陸隊跟喬小姐認(rèn)識？”
“如果是那位喬醫(yī)生，那么認(rèn)識。”
汪洋后知后覺，望著董文宇愣愣道：“三千字檢討啊?！?p> 高考結(jié)束后，他就沒再寫過長于八百字的作文，這不是要他老命嗎？
董文宇輕拍他肩膀，無聲安慰。
以他對陸隊的了解，只懲罰寫三千字檢討，真算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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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汐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
她吸著棉拖走出來，沒見著人，瞥見書房門縫透著光亮，過去敲門：“能進(jìn)來嗎？”
陸珩在應(yīng)聲之前，將煙碾滅，起身把窗戶打開通風(fēng)。饒是這樣，對于煙味極其敏感的喬汐還是聞到了。
她皺起秀眉，看了眼桌上的煙灰缸，沒說話。
“餓了嗎？”陸珩淡淡地問，嗓音微沉帶著絲絲啞意，落在喬汐耳中，酥酥麻麻的意外好聽。
喬汐點點頭，沒跟他客氣：“我想吃面，麻煩加一個煎蛋。”
陸珩走出書房，路過她時帶起一陣風(fēng)，縈繞著淺淡的煙草氣息，她輕輕嗅了一下，并不難聞。
喬汐在他煮面時，到客廳拿了手機(jī)。這時手機(jī)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機(jī)，她找到插座，充上電之后開機(jī)。
界面剛亮，N多條未接來電通知跳出來。
喬汐隨意瞄了眼，基本都是喬爸喬媽的，數(shù)條通知中夾雜一條喬凡的短信：【姐！趕緊給三伯三伯母回電話，他們急得要報警了！】
喬汐猶豫了下，給喬凡回了條短信，放下手機(jī)去廚房。
這時陸珩已經(jīng)把面撈起，把煎蛋放上后，偏頭問：“吃醋嗎？”
喬汐大概是剛睡醒腦袋還有些懵，下意識回：“我為什么要吃你的醋？”
“……”
陸珩表情微妙，把手里的醋瓶放下，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再說“這姑娘怕不是睡傻了吧”。
“咳，好了沒??！”
喬汐嚷嚷完轉(zhuǎn)身回了飯廳，羞得耳根發(fā)燙，以至于陸珩將面端來后，只顧著低頭吃面，安靜如雞。
陸珩看了許久，開口：“之前叔叔阿姨給你打了電話，我沒接，吃完給他們回一個?！?p> “不用回，我跟喬凡說過了?！边@時要是給他倆打電話，不叨叨半小時不會停，耳朵非得生老繭。
寬大的棉服罩在她身上，顯得人很瘦弱，像是想起什么，她抬頭問：“你不用去值班了嗎？”
陸珩點頭，并讓她明早跟自己一起去隊里，配合董文宇的例行詢問。
吃完后，喬汐提出回家洗澡換身衣服，陸珩開隊里的車送她回去。路上，她收到喬凡的消息，得知喬爸喬媽還在外頭吃飯，便讓他上來。
她拿了衣服去洗澡，陸珩就坐在沙發(fā)上等。
這么些年過去，家具電器的擺設(shè)都沒有太大變動，三人坐的沙發(fā)，老式電視，上面擺著用一角紙幣折成的帆船，旁邊是放雜物的柜子，他注意到了有些年頭的相冊。
喬汐洗完澡出來，就看他在翻看家里唯一的相冊，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探頭問：“你不是看過嘛？”
陸珩翻到她高中畢業(yè)照，人站在中間，扎著馬尾辮，害羞地看鏡頭，淺淺地笑著，甜美又乖巧。
陸珩記得，她上高中那年，自己就報名參加大學(xué)生征兵，錄取結(jié)果下來，正好是她報道那天。在此之前，他都沒有向她透露半分，所以當(dāng)她得知后，難免會大鬧一場。
“往后翻往后翻?！眴滔钡米约荷鲜?，卻被他一把攥住，另一只手指著照片里最后排的人：“這小子就是以前住樓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