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閑,蘭溪還是很快找到了安又琪的電話號碼。
再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還沒有等她開口,電話那頭的安又琪先出聲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詫異,“蘭小姐?你的電話來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我以為,起碼要到后天你才會查到我這里來。是不是想要問錢總發(fā)生意外的事情?”
比起蘭溪,安琪兒顯然早有準備,她很快一五一十地將兩次意外的狀況都描述了一番。根據(jù)她自己的說法,在錢為先第一次發(fā)生意外之后,她就第一時間找到了司機,還親自把車送到了自己熟悉的修理廠,進行了一番調(diào)查。
她到底是什么人?蘭溪的心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秘書,可卻不曾想到,她的效率高到了這種地步。恐怕她不僅僅只是錢為先的秘書那么簡單。
“我這里復印了一份當時修理廠出具的檢查紀錄,你也可以拜托那位喬警官去修理廠調(diào)查一下。當時的檢查結(jié)果,是輪胎的里側(cè)和剎車都被人做了手腳,剎車片有些松動。所幸當時司機的行駛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技術過硬,所以第一時間采取了正確的處理,才避免了悲劇的發(fā)生。如果換成是一位新手,后果不堪設想?!彪娫捘穷^的安琪兒,聲音里帶著一絲憤慨,但卻盡量保持敘述的客觀,“那天負責駕駛的是一位老司機,差不多在錢氏集團工作了近10年,同時也負責汽車調(diào)度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巧合,是不太可能親自送錢總?cè)ラ_會——只能說,錢總那次是真的命大,所以才撿回了一條命?!?p> “你說的這些,錢為先都知道嗎?他是什么反應?為什么當時沒有尋求警察的幫助?”蘭溪忍不住反問道。
照理說,錢為先在拿到這樣的結(jié)果之后,不應該是第一時間找警察嗎?
電話那頭的安琪兒嘆了口氣,“我只知道,那位新來的司機,是周鳳找來的。錢總不讓我繼續(xù)調(diào)查,那位新司機也被他們打發(fā)了。雖然我認為這其中有問題,可再怎么說我也只是個秘書,拿別人的錢替別人做事情,卻不能替人做任何決定。再說,錢總是一個很愛面子的人,畢竟他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任何一點兒小小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變成大新聞。他不喜歡讓這種不太好的消息傳出去?!?p> 兩個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安琪兒才小心地問道,“現(xiàn)在看起來,如果當時就讓警察介入,可能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發(fā)生了。對了,你應該已經(jīng)見到劉錦輝了對嗎?她一定跟你提了那次花盆事件對嗎?”
安琪兒是一個表述能力很強的人,劉錦輝三言兩語就描述完當時的場景,在安琪兒的描述中,顯得更加準確:錢為先視察完售樓處后,和往常一樣,在劉錦輝和安琪兒一左一右的陪同下,朝著樣板間走去。
當時劉錦輝在向錢為先介紹樓盤的銷售情況,以及接下來的銷售計劃。這些都是錢為先最擅長的,所以提到這些的時候,他聽得也很仔細,時不時提出幾個問題。
“劉小姐看起來有些緊張。因為錢總是一個很認真的人,每一個問題,如果不是對數(shù)據(jù)很有把握的話,都容易出錯?!卑茬鲀涸陔娫捘穷^解釋道。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因為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錢為先的身上,在走到樣板間樓下的時候,劉錦輝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錢為先一把扶住了劉錦輝,隨后關心地詢問了幾句。
說到這里,安琪兒頓了一下,“確認了劉小姐沒有問題之后,我們接著往前走。當時錢總扭頭對我說了一句,讓我提醒財務部的人,從下個月開始,劉小姐的薪水漲百分之二十。說完一轉(zhuǎn)頭,就聽見一聲很大的聲音,一個青花瓷的花瓶掉了下來,碎得四分五裂?!?p> 因為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等安琪兒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劉錦輝的半個身子在錢為先的身后,而后面陪同的人,才算回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急忙圍過來,檢查是不是傷到了錢總。
不過,錢為先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上面,吩咐讓人把清潔工找來,把地面清理一下。隨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跟著眾人一起進了樣板間。
“但你不會什么都不做的不是嗎?”蘭溪輕嘆道。她真的很想知道,錢為先到底是從哪里挖來了這么神秘的一位秘書?她哪里是一位秘書,分明就是一位全能管家。
電話那頭的安琪兒輕咳了一下,忍不住反問道,“你這算是對我的贊揚嗎?不過,換做是別人,如果肯開出這樣的薪水,也一定會像我一樣的?!?p> 安琪兒在錢為先臨時召集幾位負責人開會的時候,安琪兒帶著劉錦輝一起檢查了從三樓到頂樓的所有房間——很快就確定了花瓶掉落的房間。
“我只能說,意外是最好的解釋。因為那個房間里腳印十分凌亂。忙著迎接顧客們參觀樣板間,所以抽不出人手清掃地面?!彪娫捘穷^的安琪兒有些無奈地開口,“花瓶也摔得很碎,想要采集指紋的可能性也不大,更何況我們身邊也沒有專業(yè)的人才,也就只能按照錢總說的那樣,不了了之?!?p> 這兩件事情,就發(fā)生在5月份,換句話說,也就是在錢為先死前的一個月。所以,換了誰,都不會認為這是巧合。
“蘭溪?”電話那頭的安琪兒試探地開口。
蘭溪點了點頭,“你還有什么想要補充的嗎?”
安琪兒頓了一下,才悠悠嘆道,“我知道,要你懷疑自己的朋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還死者以公道。還有——”
說到這里,安琪兒似乎有些猶豫,嘆了口氣才道:“原本下周就是我們公司的年中酒會,據(jù)錢總說,他有一個安排,想要當眾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