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輕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林麗莎會被完全卷進(jìn)來這起案子對嗎?你放心,此刻的林麗莎,正在接受一家雜志社的專訪。所以,你可以暫時放下心了。”
“先是錢為先,再接著是他的寶貝兒子,再加上——錢為先和林麗莎的婚前協(xié)議不見了蹤影,所以,現(xiàn)在她才是名副其實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她之外,還有潛在的嫌疑人嗎?”蘭溪輕聲問道。
喬智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他當(dāng)然知道,沒有誰能阻止蘭溪了。無論是作為同學(xué)還是朋友,她一定會出面,找出事件的真相。
考慮再三,他安排陳飛陪同蘭溪一起去見林麗莎,順便記錄一下林麗莎的不在場證明。
看到遠(yuǎn)遠(yuǎn)躲在一旁的陳飛,蘭溪再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陳飛分明是一個大娃娃嘛,哪里有半點兒刑警的影子?一個車禍現(xiàn)場,也能把他嚇得臉都煞白?
茶樓里,一個男人正隔著竹簾看著窗外發(fā)生的一切,他按動著手里的相機,拍下了蘭溪的一舉一動。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的聲音冷靜得有些嚇人,他安靜地聽著,隨后說了一句,“我知道了?!?p>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不甘心,他的聲音放低了一下,但還是那么的生硬,“有時間再說吧,你知道這是非常時期。你可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的?!?p> 掛上電話,男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反倒目不轉(zhuǎn)睛地繼續(xù)盯著蘭溪,隨后用手指比成手槍的形狀,瞄準(zhǔn)了下面的人群,口中發(fā)出了“嘣”的一聲。
但是,當(dāng)樓下的蘭溪無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他的身子馬上離開了窗戶,像是有幾分膽戰(zhàn)心驚,又有幾分興奮的模樣,急急端起了杯子,大了喝了起來。
“蘭姐,怎么了?”陳飛低聲叫了一下蘭溪。
蘭溪搖了一下頭,她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慌,就像是又要見到那個人——怎么可能呢?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而那個人,早已經(jīng)化成了灰不是嗎?
此刻的林麗莎正馬不停蹄地接受著幾家頗有影響力的媒體專訪,據(jù)說這些都是經(jīng)她再三篩選之后才敲定的,她還刻意提出了要求,必須得拍出幾張?zhí)貏e能展現(xiàn)她風(fēng)采的照片,在她親自審過之后,才能發(fā)表。
這么苛刻的條件,依然讓不少媒體趨之若鶩。
蘭溪在錢子鑫的住處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忙著讓請來的化妝師給她補妝,照顧她的女傭在替她整理衣服。一襲黑色的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不單不顯得沉悶,反而襯出她清冷的氣質(zhì)。
她的胳膊上沒有纏黑紗,只是頭上夾了兩朵白色的絨線花,看起來反倒襯得她越發(fā)別致了。
見到蘭溪,她擺了下手,輕嘆道,“我一會兒再招呼你們,接下來還有另外一家雜志的專訪,我去換身衣服,你先去樓上等我吧。”
跟在蘭溪身后的陳飛不由得吐了下舌頭,低聲道,“不會吧?這看起來哪里像是死了老公的人?怎么看她都是興高采烈的,像是中了彩票一樣?!?p> “中彩票的機率只有千萬分之一,這可比中彩票的機率大多了?!币粋€面無表情的黑衣女人看著他們,嘆道,“想不到錢總英明一時,卻糊里糊涂地娶了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整個錢氏集團,只怕都要毀在她的手里了?!?p> 一套合體的黑色短禮服,挽起的頭發(fā),還有臉上遮不住的哀傷,是一個美貌絕對不輸林麗莎的美女。見蘭溪看著她,她輕嘆道,“我是錢總的秘書,安又琪,大家都叫我安琪兒?!?p> 這就是傳說中錢為先那位留洋歸來的女秘書?劉錦輝說的居然是真的!怪不得林麗莎提起她的時候恨得牙癢癢,換作是誰,丈夫身邊有這樣美貌的女人,都會是同樣的心情吧?
“我本來是想要來這里,詢問怎么安排錢總的后事,還有公司的一些事情需要交接。想不到她會忙著發(fā)各種各樣的通告。這么說起來,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她曾經(jīng)——是一個公眾人物?”安又琪抬眼看著蘭溪。
蘭溪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愣了一下。
安又琪歪了一下頭,“對不起,這是她的隱私,我不該打聽的。對了,既然她這么忙,那我還是去找一下錢子鑫吧?!?p> “他出了車禍,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手術(shù)?!标愶w在一旁插話道。
安又琪只是皺了下眉頭,隨手從包里抽出小本記下了哪家醫(yī)院之后。
蘭溪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或許有些疑問,是安又琪可以解開的。根據(jù)林麗莎的說法,錢為先對這位女秘書十分信任,甚至有時候她也會插手林麗莎的事情。提到這些的時候,林麗莎似乎頗有幾分憤憤不平。
“我想知道錢總出事那天,他的行程安排。”蘭溪又想起了錢為先見到時那古怪的態(tài)度,除了令她不舒服的眼神之外,似乎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果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秘書,安又琪翻了一下隨身帶著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著要做的事情。她皺了皺眉頭,“那天早上要陪林麗莎吃飯,上午10點,和蘭溪談話。11點司機接他去公司,午餐時有一個董事會。下午2點,和律師有一次見面?!?p> 上面的確清楚地寫著自己的名字。可事實上,那天無論是林麗莎還是錢為先,都沒有提跟自己見面的事情。
見蘭溪一臉的疑問,安又琪瞪大了眼睛解釋道:“這些都是前一天上班之前,錢總自己做好的安排。作為秘書,是安排不了他的時間的。而且,錢總是一個很自律的人,每天重要的事情,他都會提前做好安排,再通知我協(xié)調(diào)時間?!?p> 前一天他居然安排了林麗莎吃飯,根本就沒有提到要跟自己見面的事情。那是不是說,事情在前一天,甚至更早的時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那錢為先有沒有提,他要見律師做什么?”一個猜想,讓蘭溪感覺后背有些發(fā)涼。
安又琪搖了搖頭,“這是錢總自己的事情,我們自然是不太清楚的。不過我想,應(yīng)該和家庭事務(wù)有關(guān)吧,因為他要見的是自己的私人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