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是一場麗莎精心安排好的聚會,等蘭溪三人同時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餐桌上早已經(jīng)擺上了豐盛的晚宴。
麗莎看起來似乎還在等著什么人。蘭溪皺了皺眉頭,既然說了是同學(xué)之間的聚會,難不成那位錢總也會趕過來湊熱鬧?
“哇,真是太豐盛了!”王思思一臉夸張的表情,她羨慕地對著麗莎連聲道,“你什么時候手藝這么好了?”
“本市首富錢總的夫人,怎么可能會親自下廚呢?看起來是好酒好菜,可吃起來卻未必有滋有味吧?”帶著濃厚鼻音的女聲響起,接著一襲黑色連衣裙的女子出現(xiàn),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孫雅?你怎么來了?”劉錦輝忍不住出聲問道。
王思思看了林麗莎一眼,正想要說什么,卻被一旁的蘭溪捂住了嘴。
孫雅甩了一下長長的頭發(fā),“既然有人請我來,我總不好擺什么架子不是嗎?而且,我也想看看,我男朋友的前女友,過得怎么樣了?”
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古怪。
蘭溪一頭黑線——看林麗莎的表情,好像孫雅才是她真正想請的人。
麗莎腦袋進水了嗎?雖然回國之后才只是見了幾位老同學(xué),但是她卻被再三地靠譜,王大朋被林麗莎甩了之后,孫雅適時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兩個人據(jù)說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這樣尷尬的關(guān)系,難道還有什么知心話想說嗎?
果然被孫雅說中了,晚餐雖然豐盛,但除了埋頭苦吃的思思,在場所有的人都各懷心事。
林麗莎果然是一個合格的女主人,她照顧到了每一個人。錢果然是個好東西,蘭溪的心頭不由得輕嘆,當(dāng)年的麗莎風(fēng)頭最盛的時候,也總有幾分怯懦,現(xiàn)在完全是一位落落大方的貴婦了。
“你結(jié)婚都三年了,怎么沒想著趕緊生個兒子?”孫雅在喝了一杯飲料之后,陰陽怪氣地出聲問道,“雖然錢家沒有皇位要繼承,但恐怕也得生得出兒子,地位才能穩(wěn)固吧?”
正在喝果汁的王思思瞬間被嗆到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麗莎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錦輝則意味深長地看著這兩個人,端在手里的杯子,擋住了她努力想要壓住的笑容。
“諸位,你們照顧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好不好?怎么就開始討論孩子的問題了?”蘭溪一臉正色地打起了圓場。
但很顯然,無論是孫雅還是林麗莎,兩個人誰都不想放過這個互嗆的機會。麗莎婉爾一笑,“小雅說的太對了,我的確是該考慮生孩子的問題了,所以我老公特意從市中醫(yī)院請來了專家,為我調(diào)理身體??峙掠貌涣硕嗑茫銈兙驮撋壆?dāng)阿姨了,只是——”
說到這里,麗莎拖長了聲音,笑瞇瞇地看著孫雅,“倒是你,時間過去了這么久,你不是已經(jīng)和大朋在一起了嗎?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發(fā)請柬,到時候我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p> “放心!我第一個肯定會請你?!睂O雅不甘示弱地瞪了麗莎一眼。
此刻蘭溪終于明白什么叫如坐針氈了!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現(xiàn)在還是五個女人?
看起來惹人憐惜的麗莎笑得越燦爛,蘭溪越感覺不安。
她還記得當(dāng)年麗莎和王大朋確定男女朋友關(guān)系的時候,一位追求王大朋很久的師姐當(dāng)眾羞辱了麗莎??蓭滋熘?,那位師姐晾曬的衣服被人莫名其妙地剪碎,被子里被人塞了一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撿來的死老鼠。雖然最后也沒有查到兇手,但那位師姐開始處處躲著麗莎。
眼下孫雅和麗莎針鋒相對,結(jié)果會怎么樣?
“喲,那不是大明星周彤嗎?這次她又釣上了哪個金龜?”眼尖的錦輝目光移到了擺放在客廳的超大電視上。
電視上看似一臉?gòu)尚叩闹芡熘粋€男子的手臂,舉起的手包卻沒有擋住她嘴角得意的笑容。那男子走路的姿勢,分明活脫脫就是年輕版的錢為先!
“那不是錢子鑫嗎?”孫雅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看著林麗莎,一字一句道,“喲,麗莎大美女,你要是再不抓緊時間生一個,這錢家的長子長孫可馬上就要生出來了……”
林麗莎的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但也只是一瞬間,甚至快到連蘭溪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錢子鑫?蘭溪當(dāng)然聽說過這個名字,因為他時不時和最熱門的女明星連在一起——同樣是姓錢,可她卻從沒有想過,錢子鑫居然會是麗莎的繼子,他似乎比麗莎還要大上幾歲。
“這樣的女人,只怕是入不了錢家的大門。”麗莎的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的表情,她一臉不屑地撇了下嘴,似乎意有所指,“也不是隨隨便便什么樣的人都能飛上枝頭成鳳凰的,小心萬一摔下去,落得連野雞都不如。”
外面的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恐怕今晚離開是不太可能了。很顯然,麗莎似乎也并打算讓他們離開。而更古怪的是,除了蘭溪之外,其他人也樂意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
在晚餐結(jié)束半個小時之后,麗莎借著回房換衣服的機會,將蘭溪請到了自己的臥室。
漂亮的梳妝臺前,麗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她欲言又止,似乎等著蘭溪開口說話。
曾經(jīng)她們是兩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最起碼,在所有人之中,也只有蘭溪曾經(jīng)走進過她的內(nèi)心。而這幾年的分離,再加上生活背景的大不相同,讓兩個人的關(guān)系疏遠了不少。
沒有第三者在場,之前那個看起來妝容精致、儀態(tài)萬分的麗莎不見了蹤影,她的臉上帶著與年齡不同的疲憊。
“為什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請這些人來?”麗莎見蘭溪一直不開口,慢悠悠輕嘆道,“你真的和從前不同了,曾經(jīng)的你,一直都很關(guān)心我不是嗎?為什么不問我過得怎么樣?”
“我們都已經(jīng)進入了社會,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不是嗎?不變怎么能活下去?”蘭溪輕搖了一下頭。
麗莎沒有答話,她的手輕輕地抓起一只口紅,讓它在自己的手掌心轉(zhuǎn)動,“我知道,其實在我們之中,你一直都是觀察最敏銳的那個,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親眼見過,一眼就能指出關(guān)鍵所在?!?p> 終于說到了關(guān)鍵所在,蘭溪的目光依然清澈,柔柔地注視著昔日的這位好友。
“所以,我想除了你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幫我一把了?!丙惿袷窍铝藰O大的決心,猛然間拉開了梳妝臺的抽屜,從里面拿出兩個信封,遞到了蘭溪的面前。
信封上沾著濃濃的脂粉香,很顯然,麗莎的梳妝臺,名副其實地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香水。她收集的這些東西,恐怕正常女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用得完。蘭溪不由得輕嘆,恐怕麗莎的日子,未必如她朋友圈里曬得那般幸福。
抽出第一封信,殷紅的字跡如血一般令人觸目驚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惡毒的女人,終究會下地獄的!你做的那些事情,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