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沿角的鈴鐺隨著風(fēng)車一直作響,顧染稱醉酒不適向永帝告了假提前退場。
顧染懶散的靠在臥榻上,眼里泛著笑意,一看便知心情大好。
“主子可是得償所愿了?”顧霆自小便跟在顧染身后,他的事顧霆無所不知。
顧染瞥了一眼顧霆不明的笑,不搭理他。
“主子,依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公主好似不記得你。要不找個時間您與公主談?wù)??”顧霆說道。
顧染猛的看向顧霆,眼神帶著警告,:“不要隨便將她牽扯進(jìn)來。她的事,我自有分寸?!?p> 顧霆察覺到顧染的怒氣,不再多言。
“公主,哪來的小貓?”夏冰見慕容初懷里的小貓臟兮兮的,連忙接手。“我去給她洗洗,莫弄臟了公主?!?p> 貓被抱走,慕容初更衣后坐在暖爐旁,夏冰抱了貓進(jìn)來,歡悅道:“公主,這貓好漂亮?!?p> 被夏冰清洗后的貓通體白透,一雙藍(lán)色的眼睛晶瑩剔透,又是巴掌大小,能不讓人心生喜愛。
“公主,給它取個名字吧。”
夏冰雖是被皇帝派來服侍公主的,但幾月相處以來,慕容初完全沒有公主架子,待人平和,不太在意尊卑之分。許是這樣,錦華宮里的人與她相處的很是隨和融洽。
慕容初撫摸著懷中乖巧的貓,思量幾分道:“喚它白靈如何?”
“嗯,公主做主便可?!?p> 夏初笑鈴鈴的轉(zhuǎn)身去給白靈拿食物去了。
慕容初不自覺的笑了,貌似有了一只貓后,感覺挺好的。這樣算來還得多謝那顧染了。不知是有意,慕容初總感覺顧染對自己很是上心,難道與他從前相識嗎?
宴會還未結(jié)束,有太監(jiān)稟報:“陛下,允公回來了?!?p> 慕容復(fù)心里咯噔一聲,“快請?!?p> “宣允公覲見?!毙√O(jiān)細(xì)長的嗓音穿過大殿,眾人的目光隨著入殿之人晃動。
“臣霍茨參見陛下,吾皇萬歲。”男子聲音如泉水般清澈涓朗,沁人心脾。若說顧染的聲音清亮,其中帶著一種磁性的魅惑感。而霍茨的聲音讓人很舒服。
“允公,半年未見,似乎更是意氣風(fēng)發(fā)啊?!?p> 霍茨的身份容國之內(nèi)皆曉:霍茨是澧國的七皇子,是身處容國的質(zhì)子。他七歲到了長安,長于容國王宮。十三歲與容國官家子弟一樣考官入仕,得翰林學(xué)士。永帝登基一事,霍茨鼎力相助,游說學(xué)子為朝擔(dān)憂。故被永帝封為“允公”一職,監(jiān)督容國上下文學(xué)一脈。
慕容初與霍茨打小相熟,談話間語氣自然熟絡(luò)。
“陛下這是調(diào)笑微臣?!被舸牟患膊恍祛~答道。
場中的女子已有不少芳心暗許。容國之內(nèi),除了陛下,女子最為傾心的一是顧染,二便是這霍茨。
拋開霍茨的聲音,他的容貌也是絕好,溫文如玉的君子說的便是他。
“這次跟在顧老后面,可有學(xué)到什么?”半年之前,顧青山要去游歷容國之內(nèi),制作出完整的有關(guān)容國文化的書籍?;舸挠质瞧珢畚墓P,自然要隨其身后。
提到顧青山,顧云霑便問道:“允公,家父可好?”
“顧老已回了顧家,我等來欣參加宴會。”
“家父已回?呵呵,你們行事怎不提前通知,讓我和陛下好有點準(zhǔn)備?!?p> “年關(guān)將至,陛下和顧候自然諸事繁多,顧老與我不便嘮叨?!被舸牡膽B(tài)度謙遜有禮,顧云霑很是欣慰,一想起自己那個“忤逆”的顧染,就讓人頭疼,還是霍茨的性格自己比較喜歡。
“好了,來。與朕舉杯同樂?!?p> 帝喜,眾人皆歡。
顧老回來的消息是顧染踏入顧府才知道的,馬不停蹄的便趕去偏院。
“來了。”顧染還未出聲,就聽見顧老喚他。
打了簾子入了屋內(nèi),“祖父?!鳖櫲緫B(tài)度端正,認(rèn)真的行了一個禮。
“祖父為何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派人前去接應(yīng)?!?p> “我又不是一把老骨頭,接我?是怕我骨頭散架了?”老頭子胡子一撇,佯裝發(fā)怒。
“我還不是怕您老喊累?!鳖櫲菊Z氣間輕松帶著調(diào)笑。
“你個小兔崽子?!鳖櫪鲜忠惶撝福瑖@氣又搖頭,:“罷了,不與你費口舍。來,讓祖父好好瞧瞧,最近的字練的如何?”
顧老攤開書桌上的宣紙,示意顧染過來練字。
顧染沉穩(wěn)的拿起毛筆,揮灑自如,手腕時而上抬,時而下壓,落筆凝重處穩(wěn)健,輕盈處灑脫。顧染此刻神色凝重,萬分認(rèn)真。
顧老欣慰的看著他。
顧染停筆,拿起袖帕擦拭雙手。
“鋒芒畢露,引蛇出洞?!?p> 書案上,碩大的八個字什么醒目。顧老欣慰之色露于言表:“不錯,字倒是進(jìn)步了一點,有了些許力道。”
祖孫兩相視一笑,默契在此達(d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