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幫你要簽名的?!?p> 路棉微微側(cè)身,豎起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配合臉上嚴(yán)肅的表情,意在告訴她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姜時晏,一點都不!
路櫻早就猜到了她的反應(yīng),畢竟姐姐從來不追星,讓她去找一個大明星要簽名,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就算她是她妹妹,也不能讓她改變主意。
要不是附中的安保太嚴(yán),沒有學(xué)生證不讓進,她就親自去了。
雖然被拒絕了,但她不會就此放棄。
路櫻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動粘人大功,抱住路棉的肩膀輕輕搖晃:“姐,我的好姐姐,我是不是你最親最親的妹妹~”
“撒嬌沒用,我不會幫你的。”
“姐姐,你別這樣嘛,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我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勝似一母同胞,以后老了我會拉上你跳廣場舞的。”
“我對跳廣場舞沒興趣,不用叫我?!?p> 路櫻決定換個思路,以物換物:“這樣吧,你幫我找姜時晏要簽名,我送你一張話劇的票,你想看哪一場我?guī)湍阗I?!?p> 路棉并不是那種埋頭苦學(xué)、廢寢忘食的學(xué)生,相反的,她很注重勞逸結(jié)合,合理安排時間。假期除了學(xué)習(xí),她會抽時間去看話劇、音樂劇,平時在家也會看書看電影,不過她看的電影都是國外的。
路棉聞言終于正視她,半晌,搖了搖頭:“算了吧,你那點兒零花錢,得攢多長時間才能買張票。別忘了你上個星期的零花錢還是從我這兒拿的?!?p> 路櫻小嘴一扁做哭泣狀,因為她說中了她另一件傷心事——沒錢。
她的畫家父母常年不在家,路棉的父母平時工作也都很忙,姐妹倆的零花錢都交由爺爺保管,每周發(fā)放一次。雖然家里很有錢,爺爺卻不想她們養(yǎng)成驕奢的壞習(xí)慣,所以零花錢跟一般的同齡孩子相比沒多多少。
路櫻每周的零花錢會留一部分剛好夠自己花,剩下的全部用來買雜志、周邊、專輯。為了幫哥哥沖銷量,雜志專輯什么的都是成堆買。
路棉就不同了,她是學(xué)霸,在學(xué)校里有獎學(xué)金拿,而且拿的都是最高額,偶爾出去參加競賽也有獎金。再加上過年親戚發(fā)的紅包她都存了起來,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有時候她的錢花光了,還得找路棉接濟。
見她終于不說話了,路棉拍拍她肩膀,微微一笑:“以后這種空頭支票還是少開,你都欠一屁股債了?!?p> 是的,路櫻借的錢從來沒還過……
兩人走到餐廳,只見白色長方餐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比去年的年夜飯還豐盛。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十分熱鬧,路望甚至讓大兒子開了瓶紅酒。
大人們喝酒聊天,兩個即將面臨人生轉(zhuǎn)折的小朋友就默默喝玉米排骨湯。期間路櫻還在小聲求路棉,不過被她忽視了。
路棉的態(tài)度很明確:要簽名,沒可能。
中間的火鍋熱氣騰騰,路永璋夾起一片肉,隨手放進妻子碗里,看著對面的人說:“你們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吧?”
路永瑞:“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走了,至少要等櫻櫻考完試?!?p> 許湘之喝了口湯,笑著補充:“不止這個,還有棉棉的高考,我還想親眼看她金榜題名呢。而且,高考完再過不久,棉棉的十八歲生日就到了,舉辦成人禮我這個嬸嬸怎么能缺席。”
頓了頓,她問:“棉棉想好要考哪所大學(xué)了嗎?”
“以她的成績,還不是想去哪所大學(xué)就去哪所?!甭窓研÷曕止?,“到時候高考分?jǐn)?shù)一出來,各大高??隙〒屩??!?p> 許湘之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臉上寫著恨鐵不成鋼,聲音卻含著笑意,沒有半分責(zé)怪:“你也不差,就是貪玩,要是肯把心思全部放在學(xué)習(xí)上,我哪像現(xiàn)在這么操心。”
路櫻吐了吐舌頭,心說路棉也沒有全部心思都用在學(xué)習(xí)上。
“我還沒有想好。”路棉說,“爸爸想讓我出國留學(xué)?!?p> 高三剛開學(xué)時,路永璋就提過這件事,想送她去國外讀書。路棉有個舅舅在英國定居,如果去那邊的話,也不怕沒人照應(yīng)。
路棉其實對未來沒有太多的規(guī)劃,如果爸爸希望她出國留學(xué)的話,她會考慮。
想到這兒,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上次開班會的場景,班主任讓同學(xué)們把理想大學(xué)寫在紙條上,貼在課桌上,借此激勵自己。
大家紛紛行動,撕下一張紙刷刷寫下高考目標(biāo),不時傳來小聲交流。
路棉聽到他們說清華,北大,復(fù)旦,浙大,交大……
她握著筆想了很久,卻不知道要寫哪所大學(xué),同桌宋頌倒是目標(biāo)堅定,想也不想提筆就寫下“BJ外國語大學(xué)”。
見路棉遲遲沒有下筆,她湊過來看了一眼空白的紙:“你還在猶豫?難道是想讓清華和北大battle嗎?”
大概是被她的話激到,路棉低頭寫下了清華大學(xué)。
關(guān)于孩子的未來規(guī)劃,路永璋跟妻子榮繪商量了很多次,他們一開始都決定送路棉出國留學(xué)。后來想了想,那是她的人生,他們不該按照自己的想法要求她。他們作為父母,可以給建議,但是不能強行干預(yù)。
再過不久她就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要走什么樣的路她可以自己選擇。
此時提到這個問題,路永璋就向路棉表明了態(tài)度:“爸爸之前只是隨口一說,關(guān)鍵還是看你自己。你想上哪所大學(xué)都可以,爸爸媽媽尊重你的選擇?!?p> 路棉看著他,忽然之間感覺壓在肩上的某個東西被拿走了,渾身輕松了許多。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中,她把爸爸的話當(dāng)成了一個期許。
輕舒口氣,她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p> 一頓飯吃得格外久。
大家興致未盡,坐在客廳里吃水果看電視,接著剛才飯桌上的話題聊。
路棉正準(zhǔn)備上樓做會兒題,忽然被保姆阿姨叫?。骸懊廾?,你……你的褲子和鞋是怎么弄的???”
她微微一愣,只見阿姨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左手拎著她的臟褲子,右手拎著一雙黑乎乎的運動鞋。
鄭姨剛才在衛(wèi)生間里洗衣服,在角落發(fā)現(xiàn)了兩個袋子,打開一看,這不是路棉的校服嗎?因為褲子和鞋上沾滿了泥污,讓她不禁有些擔(dān)心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朝路棉看了過去,榮繪疑惑道:“棉棉?”
這孩子一直待在學(xué)校里,她想不通怎么會弄得衣服鞋上都是泥。
路棉不想提這件事,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咬了咬唇,她小聲說:“我不小心掉進了學(xué)校的人工湖里?!?p> 榮繪:“你沒事吧?”
“沒事,有同學(xué)剛好路過救起了我?!彼室獍呀獣r晏說成同學(xué),免得路櫻聽到又激動得尖叫。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應(yīng)該更直接一點,說是自己爬上來的。
果然,榮繪說:“你不要忘記感謝人家,正好你爸爸的朋友送了幾箱進口水果,周日下午返校記得裝一點帶過去給同學(xué)?!?p> 路棉大驚失色:“不、不用?!苯o姜時晏送水果?開什么玩笑!
“那怎么行?”榮繪教育道,“別人的舉手之勞是別人的事,你受了幫助就應(yīng)該表示感謝。就這么說定了?!?
三月棠墨
沒想到躲過了路櫻同學(xué),還是沒躲過一個過分講禮的母親【齜牙笑 求評價票、推薦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