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抬起一手,用那修長好看的手指拿開臉上的書本,露出了一張堪稱妖孽的俊臉。
他顯然是沒有睡好,聽著隔壁傳來的充滿詛咒的哭吼聲,眉宇間明顯生出不悅來。
“呃?!睔鈵酪粐@,迅捷而不失優(yōu)雅的起身。
這一站,竟是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穿著白色風衣,一手拿書,一手揣褲兜的朝夏深雪走去,配上他那絕世般的妖孽俊容,竟跟故事里的白馬王子似的。
“大媽,你在這兒鬼哭狼嚎什么,這里是公園,是公共場所,你以為是你家菜園……”子嗎?
人長的妖孽好看,說的話卻是不好聽,數(shù)落斥責得正起勁,哪知卻突然無聲了。
因為聽到他的斥責聲,夏深雪已轉過身驚詫的與他面對面而站。
夏深雪看清了他的臉。
而他自然也清晰無比的看清了夏深雪的臉。
看到夏深雪臉蛋的那刻,他數(shù)落斥責的話瞬間噎在喉間。
他白黎見過約會過的美女不計其數(shù),一雙手加一雙腳都數(shù)不過來,然而眼前這張滿臉是淚的白皙蘋果臉兒此時在他看來卻是美得好生自然,好生別致,從未真正為誰心動過的心竟隱隱約約的動了動。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沒法用具體的語言形容。
白黎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眼前的夏深雪,忽而優(yōu)雅勾唇,露出他魅惑人心的溫柔微笑。
再開口說話,聲音溫柔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陽,語氣與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小姐,你怎么了?哭得這么傷心,是……失戀了還是出了什么……”
“你剛才喊我什么?”夏深雪眼里已滿是戒備,絲毫不在意臉上的淚被他看去,憤怒打斷他的話。
“……小姐?”白黎眉頭微蹙,不確定的開口。
“不是這個,是上一句,你叫我什么?”
“上一句,我沒叫你什么啊?!?p> “我明明聽你喊我大媽?!?p> 那聲‘大媽’,夏深雪聽得真真切切。
在發(fā)現(xiàn)吳鑫丑陋的真面目后,憤怒、憎恨等情緒一股腦的擠壓在她的心頭,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爆炸了。
這種時候誰來惹她,她必定獠牙利齒,施與顏色,讓對方知道她夏深雪絕對不是好惹的。
白黎上下看看她身上黑喇叭褲配灰色大毛衣叫人看不出身材的服裝,睨著她充滿憤恨與戒備的漂亮小臉,抱歉一笑,一聳肩:
“好吧,我道歉,剛才我確實叫你大媽了,你身上穿得,說實話,有點土……”
“土怎么了?我土是我自己的事,我礙著你了嗎?”
居然說她土!
夏深雪氣得簡直想撲上去張開十指把他那張比女人還要妖孽精致的臉給撓花。
“小姐,你別激動啊,聽我說,我……”
“滾開,你別跟我說話,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沒有一個是,尤其是像你這種長著一張好看皮囊的男人?!?p> 什么時候起,長得好看在她夏深雪那兒也成了一種罪過。
夏深雪的心情遠遠沒有平復,她看白黎的眼神,充滿了憎恨和濃重的怨氣,仿佛傷害她的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白黎看著她過激的模樣,心里肯定,她定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他看她的眼神,卻是漸漸充滿憐惜,“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你我今日在此相遇,定是天大的緣分,能告訴我,你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或許我能幫到你?!?p> 此話,白黎說得溫柔而真誠。
然而,夏深雪又哪里肯、哪里敢相信他這個陌生的男人。
她曾真心相待的吳鑫竟是把她當傻子一樣的玩弄欺騙,她已在心里筑起了一道高墻。心里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也再也不要相信愛情了。
再不想在公園多待,她快速越過白黎,急切的想要離開。
見狀,白黎竟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她,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我叫白黎,我是一名心理師……”
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一張名片強行塞進夏深雪的挎包里。
他白黎喜歡幫助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可這次顯然是熱心過頭了。
“走開,別碰我?!?p> 夏深雪滿心的厭惡與排斥,拜吳鑫那個混蛋所賜,她似乎已本能般將男人視為世上最惡心的生物。
前面是一排石頭砌成的階梯。
抽出手,夏深雪一邊抬手抹淚,一邊噔噔噔的跑向階梯,速度快的好似后面有洪水猛獸在追她。
眼看還有最后幾步階梯了,哪知腳下一崴,“啊”一聲驚叫,竟不偏不倚的跌向了一睹結實有力的肉墻。
驚愕的抬起頭,瞬間對上一張鬼斧神工的臉。
那張臉,竟是見鬼的帥,棱角分明,英氣逼人,很男人,眉宇間透著狂傲高貴又冷冽的氣息。
有一秒間,夏深雪淚臉上的神情竟有些迷惘,竟無法控制的看得有些癡了。
不過還好,她很快清醒了過來,心里即刻提醒自己,越是英俊迷人的男人,越是危險,越是毒藥,越是表里不一,女人應該離得遠遠的。
對,就是這樣。
她心里恨恨的肯定。
有了前車之鑒,夏深雪自動的將眼前男人視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錦里藏針,與吳鑫那樣的人是一丘之貉。
她連對不起都沒對男人說一聲便忙不迭的忍著腳上的疼痛匆匆離開。
秦皇面無表情的看一眼夏深雪離去的背影,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燃燒的名貴香煙走上階梯。
抬頭,看到站在階梯上面的白黎用一種擔心的目光目送著方才那個跌倒到他身上連對不起都沒跟他說一聲的女人,透著森冷陰戾之氣的俊臉上可算是有了抹疑惑。
淡聲問,“怎么回事?今天沒有公園睡大覺,而是在公園欺負良家婦女?”
聞其聲,白黎這才從夏深雪遠去的背影收回視線。
看向秦皇,笑罵,“去你的,我可沒那么變態(tài)。今天天氣好,約你出來曬太陽,你居然現(xiàn)在才來,太陽都下山了,還曬屁啊。”
“這段時間忙著進軍A國市場,又忙著并購兩家大公司,實在沒時間抽身。我只有十分鐘時間,等會兒還得去趟安城?!?p> “嘖嘖,不愧叫秦皇,秦始皇,忙著橫掃天下,一統(tǒng)萬里江山,哈哈。”
白黎拿秦皇無比威嚴霸氣的名字開起玩笑來。
而這樣的玩笑,秦皇顯然是聽得多了,面不改色。
走上階梯,秦皇轉身俯看腳下玉蘭花開得正艷的公園,隨意站姿也挺拔有力,像是一座山,威嚴冷峻,只叫人仰視,而不敢輕易靠近。
秦皇與白黎相隔一米左右,兩人均俯看著公園。
白黎已經夠高的了,秦皇居然比白黎還要高些。
忽然,白黎若有所思的問:“誒,我問你,你可曾有過心動的感覺?”
“還不曾有,也不想有?!鼻鼗拭鏌o表情,好似,心動這種玄妙的東西,在他那里根本就是這世界上可有可無的東西。
“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白黎又問。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秦皇忽而扭頭,看白黎的眼神,忽然跟看傻子似的,“約我來這破公園,就為了問我這些?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你確定要和我談這些玩意?”他時間寶貴,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這些兒女情長無病呻吟的事,他從來不屑。
“ok,那換個話題。”白黎憋笑,趕忙道。
秦家和白家是世交。
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既是好兄弟又是好朋友,好到幾乎能穿同一條褲衩。
小時候兩人常在一起玩,可自從長大,兩人就各有忙的了,一個忙著管理家族生意,一個忙著打理家族醫(yī)院,像這種見面聊天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秦皇抬手吸一口香煙,在嘴里悶了一會才徐徐吞出煙霧,“下個月我們秦氏集團成立三十周年的紀念晚會,給個面子來參加吧?!?p> “到時再說,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參加晚會、宴會這種事了?!?p> “隨便你,反正秦霜早就嚷著要見你了。”
“呵,是嗎……”
兩人說到這兒,便聽傳來直升機飛來的聲音。
秦皇抬手看一眼腕表,旋即滅掉手中煙。
雙手插兜,高瞻遠矚的深邃眼眸遠眺一會公園的美景,只對白黎簡短道一句‘走了,下月見’,秦皇轉身就朝已經停在不遠處觀景平臺上的直升機大步走去。
直升機的螺旋槳高速旋轉著,發(fā)出頗大的轟轟聲,也掀起不小的風。
那風掀起秦皇的衣角,也掀亂了秦皇原本一絲不茍的干練發(fā)型,說來奇怪,竟讓秦皇整個人更加的堅毅狂野,更賦王者氣場,亦如他響當當沉甸甸的名字——秦皇。
早有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魁梧男子走下直升機,侯在直升機旁。
見秦皇走來,兩人立馬上前,一人展開手中的黑色風衣為秦皇披上,另一人則將手中的一副墨鏡遞到秦皇手上,嘴里同時恭謹?shù)慕辛司洹袄洗蟆薄?p> 不遠處,白黎已轉身含笑目送,見直升機轟轟盤旋而去,彎起的嘴角上似乎隱約爬上一抹寂寥與惆悵。
站了一會兒,他低嘆一聲,一邊掏出身上的手機隨意翻到一個號碼撥打過去,一邊抬起長腿優(yōu)哉游哉的走下階梯。
“我的美人兒,在哪兒?。拷裢砀绺缗隳愣纫涣枷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