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昶沒能攔住姬無忌從鴿子腳上解下信箍,輕輕拿出那張紙條。他只是扁著嘴搖搖頭,有些心疼這位師兄接下來不知會受到什么樣的懲戒。有時候,他還有些說不出的羨慕,姬無忌這般恣意任性,雖說有時候被被責罰得很慘,可事情過后他還是無憂無慮,對一切事充滿好奇,對一切人心懷興趣,耍得了賴,撒得了嬌。在這里,師父和其他師兄偶爾會嚴厲,但是看姬無忌的眼神,依然是充滿疼愛的。或許,這才是一個孩子的模樣,不停在犯錯,不停被責罵,不停地長大。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收獲的眼神,有疼愛有尊敬有畏懼,都是溫溫的、遠遠的。
除了姬無忌對他。這個頑劣師兄眼中,他就是一個可以拿來欺負和應該被寵著保護的“小師弟”。
“小魚兒你快來看!”信中的消息必然相當令人震驚,姬無忌向蕭宇昶招招手,眼里是閃爍的神秘,似是把什么了不得的寶貝要展示出來一樣。
不知為何,蕭宇昶在這一刻竟萌生了一絲“犯規(guī)”的沖動,他看著姬無忌瞪著圓圓的眼睛興奮地招著手的模樣,竟似被蠱惑一般,腳步禁不住向前了一步。走出第一步,他稍稍醒了些許,心中還是覺得這種窺探是不對的,可是又有遠遠的聲音低低地對他說,便是不去看,師兄也會告訴他的,其實已經是破戒了。終于,蕭宇昶小拳頭一握,快步走到姬無忌身邊,湊過去看那張字條。
“林……林家不是鬼魅??!”姬無忌都快語無倫次了,“這可是潤城最神秘的人家,但是老爺少爺都沒露面過,我一直以為這大概是鬼造出來的宅子,沒想到林家少爺居然要參加溫公子的生辰宴席,那不是全潤城的人都能見到他了!”
蕭宇昶顯然感染不到這種興奮,木木地望著姬無忌的手舞足蹈,后者反應過來,向他解釋:“整個潤城的有錢人家都會互相往來,那個林家看著也是大戶,卻從來不和我們走動……”說到此處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牽起蕭宇昶的手,“小魚兒你放心,雖然你不是有錢人家,以前沒和我們一起玩樂,不過以后師兄會帶上你的!”
原本認認真真聽故事的蕭宇昶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同情噎得連回話都梗在喉嚨口了,只能呆呆地繼續(xù)看他。姬無忌把對方的表現(xiàn)理解為自卑,愈加愛心澎湃,都快把蕭宇昶握疼了:“莫難過,有錢也不是百般好的,你看我就算有錢,也不能收買師父不罰我啊!”
“你倒也知道自己該罰!”一個慈祥卻帶著威嚴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姬無忌一慌,手一松,那張紙條便落入了風中。闖禍的人楞得根本想不起該做什么,蕭宇昶一個躍身,輕輕騰起,總算是抓住了。
連你也不學好!來者給了蕭宇昶一個這樣的眼神,他乖乖地把信遞上去,然后恭恭敬敬跪下,慚愧道:“師父!”
“去,都給我倒立半個時辰!”
姬無忌松了一口氣,這次托小師弟的福,一起受罰,倒比一個人挨的要輕一些。他忽閃著大眼睛望著師父,對方看他眼睛一轉就知道他肚子里藏著的計較:“想下山去參加溫家公子的宴席?”他忙不迭點頭。
“犯了錯還想著貪玩,你再多倒立一個時辰!”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