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千凝立刻翻了筆記本，“因為受了水溫的影響，我們只能大概估算出卓韻琴的死亡時間是在十一月十二日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而黃榮良的死亡時間在十一月十三日凌晨三點左右?！?p> “中間相隔了四個小時？不能再精確一些嗎？”
蒲千凝搖頭，這是他們做了兩次尸檢才推算出來的，“我們一直懷疑卓韻琴死于無水缺氧，可是找不到造成這種缺氧的原因。”
卓韻琴的身上有很多瘀斑，已經(jīng)分辨不出是死亡前、還是死亡后造成的了。
“線索實在太少了?！?p> 厲明謙長沉了一口氣。
不想陷入思維的死循環(huán)才來這里調(diào)解的，沒想到自己又拐進了這情緒里。
“韓秀宇那邊查的如何？”這是蒲千凝最先發(fā)現(xiàn)的疑點，自然也最關(guān)心進展這件事的進展。
“他回國前的所有資料，我們都查不到。是不是改了名字的杜君宇現(xiàn)在還不好說?！?p> 而唐毅那邊也與韓秀宇簡單的溝通過，可人家表示：我們只住在同一棟樓，同一層，平時見面，連招呼都不打，更不要要說認識了。至于與卓韻琴在酒吧發(fā)生爭執(zhí)，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明顯的謊言，“唐毅也相信？”
“為什么不信？”
蒲千凝啞口無言，在沒有任何證據(jù)下，她憑什么給人家扣上帽子？
“再說，那只是袁明的一面之詞，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鼓搗著花草的梁子遠插話，“方大川那邊呢？”
“方大川是最后進出案發(fā)現(xiàn)場的，我一直覺得他進出，是為了打掃現(xiàn)場，否則，怎么解釋他那些怪異的舉動？”
這點，梁子遠倒是認可。
手上還在擺弄著窗邊的花草，給山地玫瑰找‘家’，“放這里，好看嗎？”
那是厲明謙送給蒲千凝的‘玫瑰’。
象征著愛情。
亦是他的一片真心。
現(xiàn)在卻被另外一個男子搬來搬去，心情不爽，“你什么時候喜歡上這玩意的？你是嫌自己的工作不夠忙？”
“你們不覺得辦公室里多了些花草，心情舒暢很多嗎？”
他們的工作壓力很大，常常會因為沒有線索，心情陷入死循環(huán)，看著這些綠色的植物，的確能夠緩和了不少焦躁。
這么看來，養(yǎng)幾盆花草，調(diào)節(jié)心情，是沒錯的。
“現(xiàn)在說案子呢！”
“我在聽啊?！?p> 厲明謙的話被堵了。
環(huán)境的未央變化，梁子遠又怎會察覺不到？而他也聽出來了，厲明謙的思路遇堵，需要疏通，“千凝，匯報一下死者的基本線索以及你跟著他跑了幾天外勤，收集的資料?！?p> 等蒲千凝說完，梁子遠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剪刀，拿起了白板筆。
“首先，這案子的兩個男死者，一個韓式料理店，一個酸菜魚，他們共同特點是都有一家屬于自己的餐廳。而韓秀宇是美食專欄的撰稿人，在圈內(nèi)積攢了不少人氣，有不少人會每周關(guān)注他的專欄，跟著他菜譜做菜，去他推薦的餐廳吃飯。
千凝，你查查韓秀宇的專欄，有沒有推薦過劉瑞和王源鑫的餐廳?！?p> “有。”蒲千凝很快得出了結(jié)論。并且，她也查了韓秀宇每個星期推薦的餐廳，與梁子遠估計的一致，但凡是他推薦過的餐廳，之前不管營業(yè)額如何，最后都大火，“最新一欄的預(yù)告，說是下期要介紹家常菜系。”
“方大川的餐廳，主打的就是家常菜系?！眳柮髦t察覺到了什么。
同在一條街上開餐廳，不管經(jīng)意的菜系是什么，每日都看著別人家店的熱鬧，自己店里卻冷冷清清，都無法回避人心的嫉妒。
走捷徑。
這或許是他翻盤的唯一出路。
但，捷徑不會憑空出現(xiàn)的，需要有機遇。
為了擁有‘機遇’，方大川裝了監(jiān)控，想要知道他們的所有事情，這在之前調(diào)查方大川時，他也承認了。
而他知道的事情，遠比告訴他們的多。
“下期專欄什么時候出？”
“今晚八點。”
厲明謙看了手表，距離專欄，還有四個小時，“走了?！庇行┦?，不管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他需要提前準備起來！
“師父，你太厲害了，我太崇拜你了！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剛才啊?！?p> 蒲千凝不相信。
梁子遠請她吃了一個‘炒栗子’，“要是早發(fā)現(xiàn)了，我還能看著你們像無頭蒼蠅，到處瞎轉(zhuǎn)？”
“哦?！?p> “其實是你提醒我的?！绷鹤舆h松了口，“你不記得今天早上，你給我遞早餐的時候說了什么？”
蒲千凝來上班的第一天，梁子遠就告訴過她，他早晨要送孩子去上學，而孩子又在學校了吃早餐，自己常常來不及買早餐，希望她買早餐的時候，幫自己的帶一份。所以，她也習慣了。
至于說了什么？
不都是同一句，“師父，你的早餐?！?p> “再想想?！?p> “今天買的是生煎包，包子鋪貼了一條新宣傳標語，什么美食雜志推薦餐廳。然后我當時還在心里想著說，現(xiàn)在的店家為了招攬生意，什么都敢貼。貼完之后，生意好像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p> “對，就是這句話提醒了我?！?p> 不管是不是有美食雜志推薦，只要把宣傳標語貼出來，不常路過的人，都會停下腳步來嘗試。
一傳十，十傳百。
如果味道真的不錯的話，回頭客就會漸漸多起來，自然也就會有很多人來排隊，生意也就會逐漸好轉(zhuǎn)。
作為美食專欄的韓秀宇，擁有這樣的便利條件，而他們的共同社交圈里，也有這么一個牽線搭橋的人——卓韻琴。
“他們接近卓韻琴，只是為了登上韓秀宇的美食專欄？可不對啊。韓秀宇和卓韻琴在外面裝得跟陌生人一樣，他們怎么知道卓韻琴認識韓秀宇？”
“這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p> 梁子遠那‘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又一次擺上了桌。
可蒲千凝是好奇寶寶呀，這事弄得她不上不下的，而厲明謙走得那么急，明顯是不帶她‘玩’，唯有刷著韓秀宇的專欄，看看能不能從中翻出什么新鮮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