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裴炎的選擇
唯獨裴炎只是用眼睛略掃了掃點了點頭,并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可心里卻想到果然如我所料天后自始至終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
因此剛剛才一動不動的陪著天皇盡夫妻情分而天皇也果真如賢太子之前所說的極為相信天后,這種相信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我們這些大臣。
要知道前些日子天皇讓我等了半天,最后也只是交代于我以后要好好輔佐太子日后自己便是顧命大臣望莫辜負他的所望。
自己當時聽到心里可是高興不已感激不盡,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且為表自己的誠心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但最重要的天皇除了跟自己說了這些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說自己的職責有多大,哪些事情歸自己管。
現(xiàn)在想來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尋的,天皇之所以除了跟自己交代那些其他的什么也沒交代,那是因為他壓根就不相信自己,他相信的只有天后。
不對呀,他若只相信天后不相信自己,那為何讓自己做什么顧命大臣讓天后獨自輔佐,豈不更好,何必把自己當做擺設(shè)。
還有天后再怎么著也只是一個女子而太子可是天皇的骨肉,天皇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相信一個女子。
即便這個女子是自己相伴一輩子的妻子那也不符合常理呀,難道天皇得了失心瘋不成?
不對不對,天皇那天見自己雖然神情極為虛弱與疲倦,但腦子卻清醒的很,天皇的這般作為到底是為哪般?
想到此處裴炎便低下了頭,開始思索起來,可還沒有一會兒耳邊就傳來“各位愛卿可看仔細了這是否是天皇的筆墨?”媚娘那淡淡的又威嚴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大臣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看向了媚娘。
連在沉思的裴炎都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看了媚娘及太子一眼,就是這一眼讓裴炎在電光火石間想通了一切,比起太子天后的確要更有能力更有大家風范,也更加值得人信任。
畢竟天后雖是女子,但卻能力超群,絕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而且輔佐天皇多年卻一直毫無紕漏。
而反觀太子自當太子以來無所作為,無所功績且聽不進去任何勸告,我們這些大臣奏折紛紛的往東宮遞。
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整天不是逗貓就是遛鳥,更荒唐的是他既然不顧體統(tǒng),讓我們這些大臣和他那些宮女太監(jiān)搶繩子玩。
他把我們這些大臣當做什么了?我們可是朝廷命官又不是他手里的玩意,或者宮里的奴才,他這樣對待我們不是在羞辱我們嗎?
可他倒好好像完全不明其理似的,有時候把我們?nèi)羌绷耍f他幾句,他竟然不顧太子威嚴對我們嚎啕大哭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便信誓旦旦向我們保證他一定痛改前非,不會辜負我們的所望。
可次日又是老樣子,似乎昨日什么也未發(fā)生似的,像這樣的一個太子又怎能讓人放心,相比這樣的一個太子,換成誰誰都會更相信天后吧。
何況是天皇一直都是那么信任天后的這一點是我們這些大臣拍馬也趕不上的。
而讓我做顧命大臣,估計是不想讓天下人覺得太有失公允誘惑是對太子實在不放心,又或是其他的。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不是最關(guān)鍵的,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自己應(yīng)該好好想想自己應(yīng)該站在太子一邊還是天后一邊。
按理說自己身為顧命大臣應(yīng)該毫不猶豫的站在太子一邊,畢竟太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天子了,而天后已經(jīng)成為太后了,太后雖大,也沒有天子大。
可這個天子平時所為實在難以讓人安心,一直到現(xiàn)在還是畏畏縮縮的,他哪有一個天子的樣子呀,簡直跟太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xiàn)在太后還沒有做什么,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把他嚇成了這樣若是太后做了什么這個天子恐怕就無還手之力了。
這樣看來自己還是先站在太后這一邊日后再從長計議,別看裴炎在心里想了這么多,其實也就是一瞬間,而這一瞬間并沒有人作聲,只是和裴炎一樣抬起頭看了看又低下了頭,似乎在等著什么。
媚娘見此心里微微有點疑惑不解,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一瞬間過后,媚娘也就知道他們在等什么了而口里又是淡淡威嚴的問道:“各位愛卿為何不說話,可是還沒看仔細?
若是沒有看仔細的話本后,不哀家讓德公公再給各位愛卿看看,這是不是先帝的筆墨?”媚娘邊說邊用自己的眼睛掃了掃太子及各大臣。
只見太子那些大臣和剛剛一樣抬起頭來看了看媚娘,接著又馬上低下頭似乎想說什么又不敢說什么。
媚娘見此忍不住想到這一群豺狼虎豹平時不是有機會就生幺蛾子,恨不得把哀家趕出朝堂趕回后宮,是不是萬萬沒有想到先帝既然這么信得過哀家,竟然給哀家留下了這么大的權(quán)力。
只是這個權(quán)利雖大但卻不好用,而且還有諸多的限制,那個老冤家也真是的,這一輩子溫柔體貼我的是他處處提防我的也是他,唉,真是老冤家。
不過我一定會做到,我所說的我不會讓他因為我走的不安心,我一定會做到,我所說的不會讓這一群豺狼虎豹欺我半分。
我一定會做到我所說的讓那個逆子到地底下跟他負荊請罪,我也不會讓大唐敗在這個既任性又荒唐的孩子手里。
說來也可笑這荒唐又任性的孩子跟他的兩位哥哥一樣,都是我與那老冤家的孩子。
可一點也不像他的兩位哥哥一樣,甚至都當不得他的弟弟,整天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都28了幾個孩子的父親了,可一點長進也沒有。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若不是如此那個老冤家為何對他如此的不放心讓我輔佐于他。
可是那個老冤家就沒想過,就算遇到什么軍國大事,他就是不問我或者問了我卻不按照我的意思照辦,以他荒唐任性的性子去辦該如何是好就不怕大唐毀在那孩子手里嗎?
不對,我似乎忽略了什么軍國大事,不決者聽取天后兼之好呀算那個老冤家厲害。
既然臨了臨了還擺我一道,看我百年之后到地底下,怎么找他算賬不過我現(xiàn)在還是趕緊把這群豺狼虎豹應(yīng)付了,再想想自己以后該如何是好,該怎么利用這份權(quán)利達到自己的目的。
媚娘雖心里想著這些,但手又是對小德子揮了揮小德子見此又拿著大帝遺召,往下走了一圈:“各位愛卿,這下總看清楚了吧,這是否是先帝的筆墨?”媚娘依舊淡淡威嚴道,眼睛也如剛剛一樣,看了看所有人,只見所有人依舊和剛剛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么今日只字不發(fā),難道就想在這里跟自己耗著嗎?他們想耗著自己可不想耗著,有這些時間自己做些什么不好媚娘心里嘀咕著這些但口里淡淡威嚴的問道“太子,這可是你父皇的筆墨?”
“回母后這的確是像是父皇的筆墨,但到底是不是,兒臣也不敢十分確定。”李哲小心翼翼恭敬得道
“張愛卿裴愛卿你們都是朝中的老臣,應(yīng)該識得先帝的筆墨吧?”
被點到的兩位大臣均點了點頭,接著又是恭敬得道:“回太后娘娘看字體的確是先帝的筆墨,只是太后娘娘可否告知最后一句先帝為何這樣寫?
若是先帝想讓人輔佐太陛下應(yīng)該從我們這些大臣當中選一個德高望重的?!?p> “張愛卿你也說了,這是先帝的筆墨為何還要這么問,可是懷疑哀家從中作梗?”
“微臣并無此意,只是問出心里的疑惑,望太后娘娘告知?!?p> “這個問題哀家恰巧問過先帝,所以能為張愛卿解答先帝怕太子太過年輕有一些事情又未曾經(jīng)歷過,所以讓哀家在旁邊輔佐。
可先帝也知道哀家是一個女子,有一些事情有所不便,因此先帝留下了一個顧命大臣輔佐太子。
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陛下了,只是先帝并未跟哀家明說,只說是朝廷的一位宰相。
裴愛卿你德高望重又頗有才能,先帝在時經(jīng)常跟哀家提起你,可是你?”媚娘煞有其事的問道,似乎李治真的未跟他明說似的。
太后可真有意思,憑借先帝對他的信任,怎么可能未跟他明說,而且那天他與先帝單獨待了那么久裴炎心里嘀咕著這些,但是口里卻極為恭敬的道:“是太后娘娘,前些日子先帝確實讓微臣好好輔佐陛下?!?p> “既然如此,哀家望裴愛卿,不要辜負先帝所托要好好輔佐陛下,把大唐盛世延續(xù)下去,以告先帝之靈?!?p> “是微臣定當不負先帝所托,不負太后娘娘的所望,定當好好輔佐陛下。”裴炎低著頭十分恭敬,十分認真的道。
媚娘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眼睛便看向了李哲嚴肅的開口道:“太子過來。”
聽到媚娘的話,李哲走了幾步走到了媚娘身邊恭敬疏離,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母后。
聽此媚娘,并未第一時間做聲,而是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開口道:“哲兒日后你便是大唐天子,日后切莫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你要記住你父皇把大唐江山交給你了,你切莫辜負你父皇的所望,一定要把大唐江山治理好?!?p> “兒臣謹記母后的教誨,定不會辜負父皇的所望,一定把大唐江山治理好?!崩钫芤琅f恭敬小心翼翼的道。
對此媚娘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對眾位大臣道:“各位愛卿可還有什么異意?
若沒有什么異意了,就行君臣大禮吧?!泵哪镞呎f邊用自己的手讓李哲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大臣。
心里則道:“老冤家你可看到這就是你我的兒子,我若真的按照你的意思輔佐他,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去找你,與其如此你還不如直接的把我?guī)ё摺?p> 既然你沒有把我?guī)ё?,那我就要繼續(xù)在這人世間生活,沒有你我只有靠自己。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再傷害這幾個孩子,畢竟這幾個孩子是你我骨肉雖然身上滿是缺點,但是并沒有和那個逆子一樣。”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裴炎帶頭道
裴炎這一帶頭其他的大臣緊隨其后便齊齊的跪了下來口里則如往常一樣恭敬異口同聲的道:“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哲聽到這一聲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知是不是突然開竅了,還是怎么著,反正這一次也不需要媚娘的提醒,就有模有樣的道:“眾愛卿平身?!?p> “謝陛下?!备鞔蟪加质钱惪谕暪Ь吹氐?,接著便從地上緩緩的起了身。
見此媚娘打算揮揮手,讓他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別在這里站著了可還沒等媚娘開口,裴炎就上前了一步恭敬得道:“陛下太后,微臣有一事要奏?!?p> 先帝尸骨未寒,這裴炎有何事不能換個時間再奏,媚娘雖心里這么想的,口里則淡淡的道“愛卿有何事要奏?”
“回太后回陛下如今陛下雖已即位可還未冊封,若就這樣處理起國家大事,恐怕與禮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