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鋪外。
當(dāng)?shù)萌螣o休聽到孟思盈這名字時,直接眉頭一皺,然后,他稍一思索,便是轉(zhuǎn)身而過,打算弄個清楚。
但可惜,那崔運二人顯然是這當(dāng)鋪的熟客,所以他剛轉(zhuǎn)身而過,那崔運二人,便已經(jīng)在那掌柜的帶領(lǐng)下,朝著內(nèi)堂走去了。
對此,任無休也只能暫時放下困惑,回藥材鋪再說。
畢竟,他不是傻子,不會蠢的在這個時候,直接追進去詢問,而且,縱使他想進,恐怕這當(dāng)鋪也不會允許他進內(nèi)堂。
...
片許之后,孟家藥材鋪。
當(dāng)任無休回到這里的時候,那孟思盈已然回到了鋪子里,她那哼著小調(diào),眉眼帶笑的模樣,倒是顯得心情頗好。
“孟姑娘?!?p> 任無休走進鋪子,喊了聲。
“你回來了?!?p> 孟思盈聞聲轉(zhuǎn)過身子,看向任無休:“東西贖回來了么?”
任無休道:“被當(dāng)鋪不小心賣給別人了,晚點,我再去問那買家,買回來?!?p> 孟思盈淺笑著:“嗯,那好,如果有需要我?guī)兔Φ模秃臀艺f?!?p> 任無休點了點頭。
然后,他看著那繼續(xù)低頭整理著藥材的孟思盈道:“孟姑娘,你認(rèn)識一個叫崔運的人么。”
“崔運?認(rèn)識啊,他是崔家藥坊的少東家,我們家的藥材,便都是由他收去的。”孟思盈抬頭看向任無休:“怎么了?你這是找他有什么事么?”
任無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xù)道:“能夠把你們家藥材的交易賬單,給我看看么?!?p> 孟思盈道:“嗯,就在柜臺上。”
任無休聞言直接走至那柜臺處,將那賬單拿起來,翻看而起。
他發(fā)現(xiàn),這賬單上所有的交易,全部都是崔家,而且,那價格皆低于正常的售價。
“孟姑娘,你的這份賬單,確定沒錯么?”任無休道。
孟思盈知道他想問什么,所以直接淺淺一笑道:“之前,我們家因為幫薛家找到了一種他們急需的藥材,所以薛家為了感謝我們,便主動把我安排到,城里最好的白山書院讀書...”
“但是,到學(xué)院里以后,大家都排擠我,看不起我,整個學(xué)院,只有崔運對我很好,所以后來,我就在崔運的建議下,主動退出了白山書院...”
“而我退出來以后,城里的那些藥坊,都覺得我是得罪了薛家,從而被薛小姐趕出來的,因此,他們就都不再收我家藥材了...”
“還好,崔運一家及時出手,收下了我們家的藥材,還答應(yīng)以后我們家的藥材,他們家都收了。所以,我和母親為了感謝他們,便決定以后的藥材,都低價賣給他們了。”
任無休聽到這里,黑邃的眼眸泛起縷縷波瀾。
說實話,如果他沒有接觸過崔運本人,沒有聽到剛才當(dāng)鋪外的對話,只是單單聽孟思盈所說的話,那可能,他也會覺得崔運是好人。
但是現(xiàn)在,任無休不那么想。
在他看來,這十有八九,是崔家下的一個套,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孟家藥鋪,贏得更多的利益。
這樣的話,也便能解釋,之前崔運為什么會說,孟思盈一家還有利用價值了。
“思盈,人心隔肚皮,崔運或許并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樣好?!比螣o休緩過心緒,話里帶話的提醒。
“不會的,崔運真的是很好的人。以后,等你接觸了,你就會知道了?!泵纤加?。
“他不是好人,尤其是在明天?!比螣o休道。
明天?
孟思盈一愣:“什么意思?!?p> 任無休道:“我的意思是,明天的宴會,你不能去,因為你去了,崔運不但不會照顧你,可能還會欺負(fù)你。”
孟思盈不由一笑:“任大哥,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參加宴會的,但是,我能夠肯定,崔運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的。”
任無休道:“他會。”
孟思盈面頰泛著純澈的笑意:“好了任大哥,我知道,你這是擔(dān)心我一個人去那種場面,應(yīng)付不了,所以才這么說的,你就放心吧...”
“而且,哪怕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崔運大哥明天會欺負(fù)我,那樣也沒事,這不,還有冬萱姐在呢。她是我的朋友,又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她不會看著我被欺負(fù)的。”
任無休聞言凝看著她那,眼眸中的堅定之色,良久!終是點了點頭。
他道:“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有決定了,那你便去吧?!?p> “嗯?!?p> 孟思盈輕頷首,然后轉(zhuǎn)開話題道:“對了,任大哥,我明天不在藥材鋪,你能夠在藥材鋪,幫我母親么。”
任無休道:“明天,我有點事要處理?!?p> “那好吧,那你就...”孟思盈眼眸泛過一絲狡黠:“現(xiàn)在幫我看鋪子吧。”
她說完,直接一溜煙的逃出了店鋪。
任無休站于鋪子內(nèi),看著她飛也似的逃向街道遠(yuǎn)處,并揮手示意很快就回來的模樣,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這丫頭...
...
翌日。
棲鳳樓內(nèi)。
這棲鳳樓,是曲安城,最好的古樓,內(nèi)部裝飾極為奢華,且還透散著星靈之氣。
所以,每當(dāng)人身處其中時,都會有著一股特別的舒適感。
眼下,那些被薛冬萱邀請來此地的眾人,便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而他們在享受這種感覺的同時,心中也是對薛冬萱,更為欽慕,畢竟,在曲安城,能夠把這里包下來,當(dāng)成聚會地點的,也只有她薛冬萱了。
“冬萱?!?p> 人群里,一名紫裙的女子,看向眼前那身著紅裙,長著雪白瓜子臉的清美女子,笑著道:“今天,你可是出盡風(fēng)頭了,竟然能把宴會地點定在這。”
聞言,那旁邊的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只不過,對于他們的吹捧,薛冬萱絲毫不為所動。
她只是有些慵懶的靠在那木桌上,瞥了眼那大門,道:“孟思盈,還沒來么?”
隨著薛冬萱這話的說出,那紫裙女子,以及旁邊的幾人,皆是互相看了眼,會心一笑。
然后,那紫裙女子笑著道:“放心吧,冬萱,她很快就會到了,到時,你便能看她出丑了?!?p> 不錯,她這里說的是出丑!
因為,身為薛冬萱真正的朋友,她很清楚,薛冬萱其實根本就不喜歡孟思盈。
當(dāng)年,孟思盈會離開白山書院,便是薛冬萱一手安排的,她故意在暗中讓書院里的人排擠孟思盈,然后讓崔運在這時候,靠近孟思盈,并誘導(dǎo)孟思盈主動離開。
這樣一來,她便既能巧妙的毀了孟思盈的前途,讓孟思盈不好過,又能保住自己的名聲,不會受到外界的詬病了!
“說實話,我倒是挺喜歡看她那可憐模樣的。只可惜,我不能???,不然就會讓外人發(fā)覺了,一旦發(fā)覺,他們就會說我恩將仇報了?!毖Χ姘淹嬷种芯票?。
“冬萱,你這可不算恩將仇報,是她自己不識趣,竟然敢對外宣稱是你的朋友,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也配?”那紫裙女子道。
“顧琳說的對,像她這種卑微、粗鄙的人,敢和冬萱攀關(guān)系,便是滔天大罪,我們讓她當(dāng)個小丑,取樂取樂,有什么不對?”
旁邊一名身著青色長裙的女子、廖玉瑾,附和道:“在我看來,我們沒有廢了她,已經(jīng)是對她的報恩了?!?p> 聞言,站在這的其余幾人,紛紛點頭贊同。
那一個個,都是高傲至極!
此時的薛冬萱,聽著這一切,倒是顯得尤為平靜。
她看向那展露迷人微笑,偶爾也插幾句話的崔運道:“崔運,等會就看你表現(xiàn)了?!?p> 崔運儒雅一笑:“冬萱,你放心,待會,我一定讓她當(dāng)好一個真正的小丑,讓你一解最近的煩愁?!?p> 他那眼眸跳著雀躍光芒的模樣,顯然對這次孟思盈出丑,也很期待。
畢竟,崔運清楚,這一次事情過后,孟思盈和薛冬萱關(guān)系不好,并在宴會上大出洋相的事情,肯定會傳遍整個曲安城。
到得那時,別說那些藥坊,恐怕很多人,都會和孟家劃清界限。
而那樣一來,孟家縱使再不愿,也只能依靠他!然后,唯他所掌控,唯他所肆意把玩,只求得在這曲安城,茍延殘喘。
“說實話...”
薛冬萱緩緩將手放到那木桌上,玉手托腮,略顯慵懶的期待道:“我現(xiàn)在,倒真的很想看看,她在被心儀之人,戲耍的時候,會有怎么樣的神情...”
“那神情,一定很好玩吧。”
崔運、顧琳等人聽得她這話,紛紛互相看了眼,面露笑意。
嘭嘭...
而就在他們露笑時,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那大門處,孟思盈的身影,終于是出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