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將軍見將軍(八)
走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山時秦役又掏出了小8贈送給她的紗布蒙上了雙眼,直到進了山洞才取下來。
一月后,咕咕國整頓完畢,再襲北凌關(guān)。
北凌軍由于上一場戰(zhàn)役死傷慘重,折損了很多將士,雖有新兵陸續(xù)加入,到底還沒填上北凌軍該有的人數(shù)。
咕咕國二十萬人兵臨城下,而北凌關(guān)不過堪堪湊了十萬人,還不能全部出戰(zhàn)。
燕歸站在城墻上,他身后的副將憤憤不平道:“都怪那個監(jiān)軍,自大愚蠢,說什么剛打完一場敗仗,咕咕國不會卷土重來,在朝堂上否了我們新兵招募,又自請來北凌軍當監(jiān)軍,大言不慚能夠以少勝多,真以為多看了些兵書就能……”
“閉嘴,”燕歸長刀立在地上,“這種時候你說這些有何用?都安排好了嗎?”
“是,北凌軍眾將士都已準備好了?!?p> “嗯?!?p> 咕咕國以往每次出兵都是強攻,天寒地凍的,在外面拖得久了對他們并不利。北凌關(guān)的城墻牢固,卻也經(jīng)不住多番攻擊。
“距離上一次戰(zhàn)役不過三月,我們的城門還未修繕,這一次恐怕?lián)尾蛔《f軍馬的強攻?!?p> ……
此時的秦役披著連帽的白色披風,站在雪山高處,望著遠處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北凌關(guān)外。
小8還在做匯總:“北凌軍新老兵目前總是九萬八千多人,關(guān)內(nèi)不同地勢肯定都要留下一定的軍馬駐守,再除去后勤……我算了算,能出戰(zhàn)的人最多七萬?!?p> 而咕咕國軍馬,可是實打?qū)嵉亩f。
“咕咕國的人口本就比這個國家多了兩倍有余……”
秦役目光悠遠的盯著北凌關(guān)的方向:“所以我這次的任務(wù)目標,是咕咕國大將嗎?”
之前就殺了一個大將,這個新的大將不知道怎么樣。
小8:“任務(wù)還沒發(fā)布。”
秦役有些意外:“我以為,他們有危險的時候都會派我去提前解決。”小8沒有刻意隱瞞,甚至主動和她提起氣運之子的事情,她對于自己的任務(wù)早就有了猜測。
小8:“^_^”
出人意料的,咕咕國大軍壓境,卻沒有任何動作,在北凌關(guān)百里開外就地扎營,不宣戰(zhàn),也不強攻,仿佛只是路過此地休息一番。
“將軍?”
燕歸目光沉了下去:“求援了嗎?”
“前往京都的急報早已出發(fā),也分了幾波人馬出去到最近的城池去求援軍。”
“不管他們此番動作是想震懾我軍還是另有計謀,我們都不能大意,軍師呢?”
“軍師大人在……”
……
這一僵持,就是七日。
咕咕軍吃好睡好,而北凌軍時時保持著警惕。
“他們無非是想讓我們失了士氣,疲憊不堪的時候再出擊,”軍師一只手扣在桌子上,“若我沒料錯,我們派出求援的人應該都慘遭不幸了?!?p> 一個副將驚詫道:“不能吧?”
“為何不能?”軍師儒雅的面龐上滿是深沉,“要入我國,北凌不是必經(jīng)之地,咕咕國人說不定早就有人從其他地方混入了我國?!?p> “那軍師的意思是?”副將小心翼翼的詢問。
軍師看向了燕歸,副將們也跟著看了過去。
燕歸握著他的長刀迎上了他們的目光:“我們宣戰(zhàn)?!?p> “將軍三思……我們能出戰(zhàn)的人數(shù)不足七萬,對方二十萬人馬……”
“我說,宣戰(zhàn)。”
“是!”
……
雪山之上。
“役役,任務(wù)來了?!?p> “嗯?!?p> ……
身為主將,一般是在后排兵布陣,除非處境危險,為了振奮士氣才會親自出戰(zhàn)。而這一次,燕歸開場就出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經(jīng)驗老練,強悍勇猛的北凌軍老兵。
而新兵雖然有些瑟縮,但這兩個月短暫的訓練到底讓他們有了些底氣,加上少年人的熱血,也是不慌。
凡是靠近燕歸長刀之人,無一不是被斬成兩段。
他的兇殘咕咕軍老兵已經(jīng)見識過,新調(diào)來的兵卻是沒見過的,嚇得心驚膽戰(zhàn),連連后退。
咕咕大將在后方看著燕歸斬人如斬雞鴨,一雙細小的眼睛露出陰毒:“這個燕歸果然不能留,這次一定要不惜代價把他斬殺,沒有他,北凌關(guān)擋不住我咕咕的鐵騎!”
這次他們可不僅僅只是帶了二十萬人馬。
縱是北凌軍個個以一當十,燕歸以一敵百,等這二十萬人馬消耗了他們,那后面養(yǎng)精蓄銳的十萬精兵他們還能抵得過?
咕咕大將露出志在必得的鋒芒。
以二十萬耗他北凌不足十萬兵馬,這是和他一起新上任的軍師提出來的。
咕咕軍每次對上北凌軍都是完敗,上一次幾乎與勝利擦肩而過的戰(zhàn)績讓咕咕國帝王大悅,于是同意了他不做修養(yǎng),直接調(diào)兵合集,趁勝追擊,勢必拿下北凌關(guān)的奏折。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兩軍對峙中央,翻手拿琴。
“是秦醫(yī)師!”
秦役的帽子在風中落下,露出一頭青絲,她看著燕歸:“讓你的人退回去?!?p> 燕歸長刀染血,眼中還充斥著血色,揚了揚唇:“撤退!”
咕咕軍的人怎么會讓他們撤退,想要追擊,卻被一道旋起的氣勁擋住,吐血倒地。
沈玦沒被允許出戰(zhàn),站在城墻上紅著眼看著前方。
他心愛的姑娘只一人一琴,就能讓敵軍束手無策,而他卻只能在后方受人保護,實在是,配不上。
秦役手中不斷,琴音不停,凌厲激昂的曲音猶如利刃,讓試圖靠近的人遍體鱗傷。她目光幽深,氣息冷漠,曲子一遍,纏綿的音調(diào)帶起一波波無形的音域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觸及之人無一幸免,皆被陰寒氣勁入體,如附骨之疽,破壞著他們體內(nèi)的經(jīng)脈,五臟六腑。
“妖女——”
“這是妖女,快退后,不要接近她!”
“妖女啊——”
咕咕軍嚇破了膽子。
咕咕大將看到這個情景,二話不說掉頭就跑:“這不是人力所能及,退兵——”
燕歸帶著北凌軍退到了北凌關(guān)城墻外,回頭看到這一幕,心中比起咕咕軍的震驚并不算少。
他知道秦役能以琴音殺人,卻不知道她能做到這種地步,這……真的是人嗎?
眼看著秦役收起了琴,生怕她馬上就要消失,沈玦從城墻上一躍而下:“秦役——”
燕歸看得心驚肉跳:“你他嗎的找死啊——”那可是十一仗高??!
北凌關(guān)的城墻環(huán)繞著城關(guān),又高又堅固,不宜強攻,所以咕咕軍前大將才會屢戰(zhàn)屢敗。固然有北凌軍勇猛強悍的原因,而另一個原因是,他們根本無法輕易攀上城墻,只有砸門。
北凌關(guān)的城門換了不少,城墻卻一直堅固無懼。
沈玦他,簡直就是在找死!他拉緊韁繩,只希望能趕過去撈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