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軍區(qū)某裝甲旅的指揮部,一個身穿97式夏季常服的男人順著樓梯緩緩上了機關(guān)樓宿舍,男人的肩章有兩杠三星,上校軍銜。
男人走到走廊盡頭最靠近訓練場的屋子前,門口站崗的小兵對他“啪”地敬了個禮:“參謀長!”,男人抬手草草回了個禮,推開門進屋。
屋子里擋著厚厚的窗簾,從縫隙里鉆出一道夕陽光線,斜斜披在地上。室內(nèi)陳設(shè)很簡單,一張軍用單人床,一套辦公桌椅,桌上所有物品都是軍隊統(tǒng)一配發(fā)的,標準制式。屋子里還有一張黑色真皮沙發(fā),散發(fā)出和其他用品格格不入的奢侈氣。
沙發(fā)里坐了個人,大半個身子都沒在陰影里,那束光線正好從男人面前經(jīng)過,映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
男人留著軍人標準平頭,面部輪廓頗為深邃,濃眉,高鼻梁,但是嘴唇顏色很淡,下巴上還有青色的胡茬,給人一種禁欲的冷淡氣質(zhì)。
男人的眼眶處箍著一副全黑色眼鏡,像泳鏡那樣把眼睛整個包起來,兩個太陽穴的地方被眼鏡帶勒出紅印,看來勒得不是一般緊。
他上身穿圓領(lǐng)迷彩作戰(zhàn)服,衣服貼著身體,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形狀。
聽見有人進來,男人“嘖”了一聲,不滿地說:“你怎么每次都不敲門?”
剛進來的年輕上校嘿嘿一樂:“你這又不是大姑娘閨房,哪來那么多講究!咱倆光屁股長大,你什么地方我沒見過,敲什么門?”
眼鏡男不說話,把頭扭過去看著窗外。
“誒——!聞遠,明天學生進部隊,怎么安排?”
眼鏡男懶洋洋地說:“和以前一樣,交給周書義?!?p> 上校面色不爽:“你說他一個團長,把任務(wù)安排下去就行了唄,竟然親自上陣帶軍訓,還特愿意批評小女孩,這幾年加起來訓哭好幾百個了!我抽屜里一厚疊投訴信都是罵他的,你說他是不是心理變態(tài),聽女孩哭有快感?”
冷上校在首都大院子弟里可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最見不得女孩受委屈。眼鏡男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周書義這人腦筋擰了點,但是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他是看不慣那些學生嬌氣做作,跟他爺爺一個脾氣?!?p> 上校聽他這么說,哈哈一笑:“也是,你說咱們一天天訓練累成狗,老周頭還給咱找事,非要讓學生來軍訓,一訓訓40天,這不裹亂嘛!交給周書義帶也對,誰讓這是他爺爺給咱攬的狗屁差事!”
眼鏡男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動了動身子,換個舒服點的姿勢:
“你——去看我爺爺了?”
“嗯,老頭子身體挺好,勤務(wù)兵和保健醫(yī)生貼身伺候著,你放心吧。老爺子看我去可高興了,拉著我下了好幾盤棋?!?p> 眼鏡男略微低下頭,看不清神色。
“聞遠,我看你還是回去看看他吧,老爺子雖然沒說,但我能感覺出來,他很想你,你……”
“行了,我知道?!?p> 眼鏡男出聲打斷上校的話,“冷星,今天——謝謝了。”
冷星沒想到駱聞遠能道謝,挺驚訝:“呃——嗨,那什么,你爺爺就是我爺爺,老爺子從小疼我,我去看他也是應該的,謝什么?。∽吡斯?,你好好休息——”說完就出去了。
一想到明天枯燥的軍營里就有大批軟萌妹子養(yǎng)眼,冷上校的心情都飛揚幾分,哼著打靶歸來回自己宿舍了。
冷星的腳步遠去后,駱聞遠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熟悉號碼:
“喂,爺爺。”
“嗯,隊里還在特訓……嗯……這次任務(wù)特殊,所以時間長?!?p> “嗯,我知道……你有沒有按時吃藥?”
“十一恐怕不行……看情況吧,我盡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