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用手去摸魚兒光滑的身子,它一個激靈一翻,撲騰了喬蕊一臉水,宋城大笑著,喬蕊一臉無辜地說:“我只想輕輕撫摸一下你,你就那么不愿意被溫柔以待嗎?”
“別給魚兒說那么文藝的話,它聽不懂,即使聽懂,七秒后也就忘了,下次你觸它,還是會被濺一臉水?!?p> 喬蕊抹掉臉上的水,“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是去看看我布置的陷井?!?p> 喬蕊歡呼雀躍著說:“我也捕到一條,我也好厲害??!”
宋城走過去,“我看看,呦,不錯,是條小魚,放它走吧!那條已經(jīng)夠了?!?p> “我猜,它是來找它媽媽的,咱們把它帶回家,讓它再和它媽媽相處一會兒?!?p> 宋城呆站在那兒,忽然間感到一陣心痛,他想起了他和他媽媽。然后,他走到水桶旁,拿起大魚,把大魚放進小溪里,喬蕊還沒緩過神來,魚兒已經(jīng)游走了。
“你干嘛?”
“現(xiàn)在把那條小魚也放走,這樣,它們母子就能一直在一起了?!?p> 雖然喬蕊覺得宋城有點荒唐,但還是沒再說什么,放走了小魚兒,然后,她站起身來,“那現(xiàn)在呢!不捉魚了嗎?”
“捉?!?p> 宋城再次趟進小溪里,喬蕊看著他的背影,問:“你是怎么了?放走魚還要抓魚?!?p> “我來捉一條單身魚?!?p> “單身魚惹到你了嗎?再說,你知道哪條是單身魚嗎?單身魚也有親人??!”
“哎呀,反正我不捉有小魚的大魚?!?p> “那也不能確定啊!你到底怎么了呀?”
“你不知道孩子失去母親的痛苦,那是世界上最難以忍受地痛?!?p> “我知道,但那條大魚不一定就是小魚兒媽媽?!?p> “我不管是不是?!?p> 眼前這個男孩因為她一句天真的話,而執(zhí)拗,而莫名其妙,但喬蕊心里還是可以感覺到宋城做這些的原因,她再沒有追問,因為,她怕揭開宋城內(nèi)心的傷疤。
宋城眼疾手快,不一會兒就又捉住一條魚,“你徒手捉魚這么厲害,咱們根本就不用拿這個工具。”
宋城嘻嘻地笑說:“今天運氣好,不是每次都能那么成功捉住的?!?p> “趕緊走吧,安長奶奶還等著咱們的魚呢!”
宋城提著桶,魚兒不滿意水桶里的狹窄地方,一個勁地翻動。宋城沒有顧得看魚,因為他的心思在想一件事,路上十分安靜,喬蕊看了一眼一直撲騰的魚,宋城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的路。
突然,他說:“因為我經(jīng)歷過失去母親的痛苦,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好長、好長,一片黑暗,我沒有力氣、沒有希望,哭著,哭著,眼前便一片黑暗,醒來,便看見安長奶奶、北河大叔和小菲?!?p> “小城,逝去的人是可以感受到親人的心情的,只有你快樂,你媽媽才可以安心地走?!?p> 宋城望著深邃的天空,“也許是……”
小菲和文日莞提著一籃白如玉的大白菜和綠如翡翠的青菜,安長奶奶一邊清洗著一邊看向門外,小菲看見了說:“小城和喬蕊還沒回來,不會是小城今天運氣不佳,一條也捉不住吧?!?p> “捉魚得需要些功夫,咱們就再等等?!?p> 安長奶奶話音未落,宋城和喬蕊回來了。
宋城一臉笑容地說:“安長奶奶,看看這條魚怎么樣?”
“不錯,不錯……”
小菲也看了一眼,驚訝道:“這么大一條,看來我剛才說錯了?!?p> 宋城看著她,“不用猜,我也知道你說我什么,肯定說我運氣不好會捉一條小魚?!?p> 小菲嘻嘻地笑著說:“答對了一半,我以為你一條也捉不到?!?p> “小城捉魚真有一手,徒手捉魚,不過他老讓魚做做運動,不然我們早就回來了?!?p> “聽見沒,喬蕊就是我的見證人,你還質(zhì)疑我嗎?”
小菲打發(fā)他說:“不了,不了,高手,可以先把魚收拾收拾嗎?”
宋城使出傲嬌的小眼神看著小菲,“等著,我再給你露一手。”
文日莞在一旁極為認真地看著宋城殺魚,宋城還給文日莞講解著殺魚步驟,鍋里已經(jīng)蒸好米飯,濃郁的米香隨即散開來。
尤暮離也過來看宋城殺魚,宋城給他的兩個觀眾講解著殺魚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把魚膽弄破,否則燒出來的魚會很苦。文日莞點點頭。安長奶奶把宋城收拾好的魚再進行加工,先是在魚身上劃上幾刀,為了下一步腌制更好入味,接著,安長奶奶把事先調(diào)好的汁倒在魚身上腌制一會兒,然后開始先炸后烹。
安長奶奶手持鍋鏟,嫻熟地給魚翻身,刺喇刺喇地油炸聲,瞬間迸發(fā)出一股香味巨佳的魚皮香,大牙兩只眼睛直直地瞪著鍋灶,肯定想馬上喝上一口鮮美的魚湯汁。安長奶奶在魚湯里放了白菜和青菜,滿滿的一大鍋,小菲找來一個中等大的木盆,“安長奶奶,這個應該可以盛得下。”
“嗯,足夠了?!?p> 尤暮離和宋城擺放餐桌和小板凳,文日莞和喬蕊盛飯、端飯,大牙很有趣地將自己的飯盤向文日莞跟前推了推,文日莞看著它急切的小心情,笑著說:“大牙,餓壞了吧,來,我記著你呢,馬上給你盛飯?!?p> 大牙被文日莞這么一說,不好意思地在文日莞腿邊蹭著,小菲朝宋城招手,宋城從小板凳上一躍而起,“小心,燙,別撒了?!?p> “哎呦,我知道。”
北河大叔從門外走來,“我是聞著味,知道開飯了?!?p> “快來坐,忙了半天,肯定餓得饑腸轆轆了?!卑查L奶奶笑著說。
“聞著飯香,肚子不自覺就叫起來?!?p> “等著,我去拿壇酒,來歡迎暮離的到來?!?p> 小菲攔下安長奶奶,“您坐著,我去拿?!?p> 文日莞又去拿來一碟小碗,宋城接過酒壇,一一滿上,大家一起舉杯共飲。
大牙在一旁看著大人們飲酒,也很想飲一杯,它汪汪叫著,“大牙,你還是乖乖吃飯吧,小狗不能喝酒?!彼纬峭笱揽释男⊙凵癫蝗绦牡卣f,因為他曾經(jīng)也有過那種躍躍欲試的心情。
大牙心里想著:我已經(jīng)不小了,都是元老級了。然后失望地乖乖低頭吃飯。
一頓飽餐之后,宋城滿意地撫摸著自己圓鼓起來的肚皮,而小菲、喬蕊還有文日莞則是說,“哎呀,因為飯?zhí)贸粤耍w重又增加一兩斤。”
而這個時候,宋城則覺作為一個男生的好處,最不在意地就是體重。
文日莞吃飯時偷偷瞄了幾眼尤暮離,發(fā)現(xiàn)他吃得很開心,說明他身體已經(jīng)恢復,也就放心了。而在尤暮離心里,這頓飯是真正至味清歡,也改變了他一個人潦草解決饑餓,更讓他感受到這么多人一起吃飯是如此常態(tài)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