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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騎士起源

1070. 恐懼與欺騙

吸血鬼騎士起源 沿海高冷咖啡 2692 2022-04-01 22:00:00

  “怎么樣?有沒有覺得自己創(chuàng)造了新的歷史,整個世界都握在手里?”

  惡魔心滿意足地嬉笑。

  “權(quán)力的感覺就是這樣,可以任憑自己的意志驅(qū)使歷史的車輪,凡人只能望著車轍興嘆?!?p>  “完全沒有那種感覺?!?p>  希林瞪了惡魔一眼。

  “我只覺得自己是個裝神弄鬼的江湖浪中,像是在街上雜耍賣藝一樣?!?p>  “呵,你還沒到年紀(jì)。多多體會,遲早會上癮的?!?p>  希林正在薩拉什的軍帳里等待。他的跟班們?nèi)家荒樏H?,沒人明白這是個什么樣安排。撒耶坦陪在身邊倒是緩解了希林的焦慮。只是他自言自語的樣子看上去太過瘋魔。

  希林剛剛成功地博取了戈多尼斯的一部分信任,但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想要驅(qū)使百萬人的大軍,還需要拉攏更多的人。

  戈多尼斯召集了會議,邀請麾下數(shù)十位軍團(tuán)的軍官出席。如果能夠成功拉攏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百萬大軍也會馴服得如同獵狗。

  如果不能,戈多尼斯則不會繼續(xù)站在希林的一邊。

  該怎么做希林完全沒譜,以他的年紀(jì),還遠(yuǎn)沒達(dá)到用謊言把蠢貨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程度。這些策略全都是惡魔教的,如何在表演的同時察言觀色,小心地玩弄對方的情緒……對于這么艱巨的任務(wù),惡魔還有有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議。

  “恐懼,是團(tuán)結(jié)眾人的力量。面對共同的恐懼,所有人團(tuán)結(jié)一致,聽從最有權(quán)威的那個人指揮。這可是人類得以延續(xù)至今的古老智慧?!?p>  “要我也用恐懼的力量說服那些人?”

  “對?!?p>  “但我又沒什么值得他們害怕的……”希林對這個提議很撓頭。

  “比方說我制造一場巨大的血腥事件,殺掉他們一半的人獻(xiàn)祭給你,他們立即會像害怕惡魔本身一樣害怕我。呵呵,如果我這么做了,跟他們的大酋長又有什么區(qū)別?撒耶坦,想都別想。我不會做那種事情?!?p>  “你沒懂我的意思?!?p>  惡魔徐徐道來。

  “恐懼有很多種,譬如面對共同的敵人,那種恐懼也能很好地團(tuán)結(jié)他們?!?p>  “共同的敵人……你說薩拉什大酋長?是啊。只不過我不相信他有什么過人的才能,他不是萬惡之源。他只是很愚蠢,在遵循古老的傳統(tǒng),導(dǎo)致所有的邪惡都匯聚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就像膿瘡上那個白點?!毕A窒肓讼搿?p>  “精辟。”惡魔輕輕拍手贊嘆。惡魔會打心底贊賞他嗎?還是換了個方向嘲諷?

  “你說的有道理,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懼怕他。他可以使喚任何人賣命,或是獻(xiàn)祭自己的生命,他們對他的恐懼已經(jīng)到了極致。所以我們才認(rèn)為,刺殺他以后有可能終結(jié)他們整個地區(qū)的惡行?!?p>  希林已經(jīng)在用力思考了。

  “但就像你說的那樣,大酋長用恐懼奴役了他們,導(dǎo)致這群人對他忠心耿耿。我策反他們的時候,他們?nèi)匀粚λ麘延锌謶?,恐怕不會情愿聽我的指揮?!?p>  “除了恐懼以外,還有另一條流傳至今的智慧告訴你,就是欺騙。”惡魔給了一點小提示。

  “欺騙?”

  希林按照惡魔的思路去想,“這個我略略明白,所謂天授的皇權(quán)實際上是一種謊言,對查尼而言是如此,對大酋長來說更是如此?!?p>  “他欺騙臣民自己是邪神選中的統(tǒng)治者,哦,還有那個幫兇,裝神弄鬼的東方術(shù)士,兩個人合謀恐嚇臣民,還動不動就把他們獻(xiàn)祭。他們宣揚(yáng)的邪神偏偏又是個早已死掉的惡魔,聽著都覺得可笑?!?p>  “難不成……我也玩這套?宣稱我是真正的邪神撒耶坦的代理人……天吶,撒耶坦,我算是明白你要干嘛了……”

  想到這,希林甚至覺得非常好笑。

  “于你而言,這甚至算不上欺騙,而是一種坦誠。哈哈哈——!”

  “嗯。宣稱小王子才是被邪神選中的繼承人,大酋長和方術(shù)士祭祀的是偽神……但我覺得這樣威懾力還不夠,沒有達(dá)到令他們恐懼的程度?!?p>  說到這,惡魔在希林身邊低語。那是一連串純粹邪惡的念頭,藉由希林的耳朵散播在人世間。希林點了點頭,要說陰險毒辣,全都得跟這個古老的惡魔學(xué)習(xí)。

  過了小半天時間,百萬大軍全部的軍團(tuán)指揮官都匯聚在主帥的軍帳中,一場嚴(yán)肅的軍事會議正式展開。薩拉什人自古尚武,以出兵征戰(zhàn)為最高的榮耀。他們的軍事素質(zhì)過硬,即便一場臨時會議也整裝待發(fā)一絲不茍。

  看到在座諸位整齊的氣勢,希林就忍不住暗自興嘆,“查尼怎么沒有這么好的軍團(tuán)呢……”

  當(dāng)然,還有個不容忽視的細(xì)節(jié)是,他們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奴隸騎士。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武器用鐵鏈鎖在手腕上,一刻都不離手。他們手腕上都有長年的磨損的疤痕。

  如果再看些其他的細(xì)節(jié),有人脖子上也掛著鐵鎖,有的人是雙手鎖著的,或許奴役已經(jīng)成為一種傳統(tǒng),反而被他們當(dāng)做了裝飾品。

  這些人全都是精心挑選的戰(zhàn)士,每個人都高大雄壯,身型勻稱緊致。單單從外表來看,這群人無可挑剔,都是人類中的表率。

  希林的眼前還時不時浮現(xiàn)出當(dāng)日祭祀的場景。他們的族人中病弱者是何等下場不言自明。仔細(xì)想來令人不寒而栗,人類中的表率,竟然是用非人道的方式選拔出來的,何等地自相矛盾!

  “諸位。”主帥戈多尼斯的聲音低沉而又有磁性,他們自己人講話的時候一直在說當(dāng)?shù)氐姆窖?,希林聽得半懂不懂?p>  “這是帝國皇帝的特使。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和我們商量。我們聽一聽他的話,再做出決定?!?p>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以為皇帝又要布置什么新的目標(biāo)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如果日子沒有算錯,現(xiàn)在的薩拉什首府宮殿,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可怕的瘟疫包圍了。所有的人都生了重病,無論是權(quán)貴,還是最卑微的奴隸,無一幸免?!?p>  希林語出驚人,眾人又聽了一遍翻譯官的復(fù)述,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你在說什么!”

  “我在鄭重地告訴你們,在出征的這段時間里,你們的故土已經(jīng)被瘟疫吞噬?,F(xiàn)在的薩拉什是一片死亡的土壤,所有的人都生病,每天都有人死去。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尸體堆積如山來不及焚化……”

  “怎么可能!你的消息從哪里來?”

  有人拍案而起,表示完全無法相信。

  “這是神明的啟示,不需要誰來告訴我。是我在向你們宣布這個可怕的事實?!?p>  希林說得跟真的一樣。當(dāng)然他裝得義正嚴(yán)辭,實際上他也沒有親眼目睹。離開薩拉什的時候,在大船上回望港口,能夠看到疫病的天使已經(jīng)隨風(fēng)飄蕩到他們那里,小船在空無一人的沙灘上撞毀。想必天使已經(jīng)逗留多日,按照帝國瘟疫的情況推算,現(xiàn)在的薩拉什首府應(yīng)該是一片慘狀了。

  “你是皇帝的特使?為何口出狂言呢?只有神明的使者才能代言天象。你不過是人間皇帝的仆人罷了,不要太高看你自己!”

  “我是皇帝的特使沒錯。我要宣告的事情與帝國的皇帝無關(guān),那是神明給你們的啟示。聽從我的告誡,以免你們陷入更可怕的深淵?!?p>  “無稽之談。”

  在座并沒有一個人相信。戈多尼斯也感到困惑不解。

  “希林,你究竟在說什么?什么瘟疫?你事先也沒有告訴我?!?p>  “那是神明給你們的三道啟示之一。如果三道啟示還不能驚醒執(zhí)迷不悟的傻瓜,就沒必要再去挽救他了?!?p>  “所以……這是第一道?”

  “對?!?p>  “我憑什么相信你呢?”

  “你不需要相信,這是事實。我們啟程返回薩拉什吧,你們會自己看到?!?p>  眾人實在不明白這場會議有何目的。有人私底下問皇家特使究竟是什么人。戈多尼斯如實回答,希林會帶一份皇帝的禮物給大酋長。

  也有人覺得被戲弄了,一番罵罵咧咧以后不愉快地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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