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就他這么一個間歇的功夫,兩柄長劍已經(jīng)交錯到了一起。
鐺鐺鐺!
聲音響成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炫光劍過于鋒利的緣故,刃口所碰觸的地方,可謂是火花四濺,那色澤,刺眼得緊。
碧游宮的功夫施展出來,效果果真不一般。
特別是像司徒鐘這般,沉浸在其中多年的人,每一招每一式,基本上都可以看著殺招來對待,而他手下也沒有留情,殺氣濃郁之下,和先前二對一時比起來,那威力似乎還要強悍不少。
至于蕭天戰(zhàn),劍招是更加有趣。
司徒槿一直站在人群的邊緣瞧著這一幕,此刻也有些挪不開眼睛的味道,那嘴里忍不住的點評道:“這老頭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他的招式顯得這般的詭異,既有寒山的漂移靈動,又好像得了某個人的真?zhèn)?,而且還隱隱的能夠瞧出幾分碧游的影子來,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我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也很正常,畢竟像她這般年歲,那‘老頭子’活泛于江湖的時候,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出生呢?
“難不成,他是李如松?”
剛準備放棄揣測的念頭,她的腦海里,忽然間有一道光跳了過去。
“對,他就是李如松,論年紀,相差無幾,他和寒山門,還有蕭青山,甚至和我碧游右衛(wèi)歐陽景德都有某種剪不斷的關(guān)系,一個人集眾家之所長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人啊,要是學(xué)的雜了,反倒樣樣都不精了,就連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面前,他也占不到什么上風(fēng)了!”
想到這兒,司徒槿又搖了搖頭,像是頗為感慨一般。
既然明了了身份,他的目的也就容易揣度了,李如松,好歹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多年前已經(jīng)隱居,此番前來,定然不會是為了和這些后生晚輩爭排名之類的,更不會屑于拜師五大門,甚至是雙杰的機會,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是受了蕭青山的囑托,要來探個究竟的!
“你既然想要背地里玩一場戲,那我就成全了你,蕭青山啊蕭青山,我倒要瞧瞧你能夠躲在這人群里多久呢?”
打定了主意,她的中指微微的彎曲,然后向前就是一彈。
靈力伴隨著那人群的上空,朝著高臺激射而去,若是旁人,掌風(fēng)啥的,全力施為之下,最多能夠拍出個三五米,但她卻似乎不受這樣的距離限制一般,這除了她的修為極其的高深以外,當然還和碧游那套玄妙的功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
司徒鐘的長劍剛想往下劈!
他的腿上,卻像是突然中了某種力一般,劇痛之下,有些站不穩(wěn),身形向前一傾,原本的劍招停頓了不說,甚至還有種摔倒在地面的趨勢。
這要是換了普通人,非得摔個狗啃泥不可。
但他可不簡單,劍尖點地,整個人借勢而起,只一下,又將自個的身子站直了!
高手過招,這樣的‘失誤’無疑是致命的,蕭天戰(zhàn)雖然不清楚對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般大的疏忽,但這對于他而言,卻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又怎么肯輕易的放過呢?
炫光猛轉(zhuǎn)!
只一下便已經(jīng)放到了對方的脖頸上,那距離,相差不過是半寸的樣子,只要稍微的用點力,就算是不能要了對方的命,司徒鐘估摸著也討不到半點的好果子吃。
“你!”
那嘴里本能性的想要去指責(zé)點什么,可剛才那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卻壓根弄不明白,若真是對方做的,那自個輸?shù)貌⒉辉┩鳎@個時候再去爭扭,只會讓自個已經(jīng)輸了的局面變得更加掉價!
“算你厲害!”
這松口顯然有些不情愿,既然對方已經(jīng)認輸,蕭天戰(zhàn)自然也緩緩的將那劍收了回來:“那是你承讓了,老頭子不過是沾點兒運氣而已!”
話來得很客氣,但那心里面,卻分明是在沾沾自喜。
畢竟蕭天戰(zhàn)是一心想要壓那小子一頭,如今目標實現(xiàn)了,又哪兒有不快活的道理呢,他的目光,很快又轉(zhuǎn)移道了莫離的身上:“現(xiàn)在該咱們之間的較量了,小妮子,我就讓你占點兒便宜,動手吧!”
這還真不是一點兒。
他剛才可是苦戰(zhàn)了一場,體內(nèi)靈力消耗過半,而且在別人的眼中瞧來,他可是個老頭子,身體更經(jīng)不住這樣的折騰,要是接著動手的話,那妮子應(yīng)該是占了極大的便宜,身子遇上那些個后面還要上臺的賽者而言,都有點兒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了。
蕭天戰(zhàn)不是不知道這一點。
一戰(zhàn)得勝,他可謂是信心滿滿,怎么都有點兒膨脹的感覺,當然了,這是其一,第二呢,他也很清楚對方的實力,三川老人雖然挺強,卻似乎并不是一個會教的人,自個當孫女的,恐怕也就她一半不到的本事,還不至于能拿自個怎么樣。
“我認輸!”
莫離并沒有打算動手,她緩緩的將那手中的劍往鞘里面一放,有些輕輕的說道。
這話一出口,驚詫的可不只是蕭天戰(zhàn),就連整個高臺之下,那一聲一片嘩然,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個的耳朵。
蕭天戰(zhàn)可沒有說錯,她是占著極大便宜的,這個時候動手,贏面可不小,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輸?shù)眠@般的干脆,還真沒有誰能夠預(yù)料道。
“你說什么?”
蕭天戰(zhàn)忍不住的追問了一聲。
“老爺子你的功夫了得,我是自愧不如的,就算是占了便宜,僥幸的贏過你,莫離也很清楚,那不過是一場空,自個騙自個而已,與其心里面糾結(jié)著難受,我還不如直接認輸,求個心安呢?”
額,這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既然對方不想戰(zhàn),那蕭天戰(zhàn)也不能勉強,他原本還想借著這個機會,為那一路上的折騰討點兒說法回來,現(xiàn)在瞧來,這目的也只能落空了。
“你倒是坦然得緊,老頭子佩服!”
“我不過只是有自知之明罷了!”說這話的時候,莫離的身形緩緩的朝著高臺下走了去,既然認輸了,也沒有什么好停留的必要,只是她的身形在蕭天戰(zhàn)邊上的時候卻微微的頓了一下,那聲音也壓得極低:“誰讓咱欠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