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真相
端王這么說了，也真的這么做了，他借著兵部衙門和衙役現(xiàn)場辦公，不到二個時辰就把三十輛大車給何必勝湊齊，然后要何必勝親自把車輛、押運的軍士安排好，借著把張敬之也叫了過來，待兩人面對面地協(xié)調(diào)好種種運糧細節(jié)后，才滿意地站起身來。
“何大人是兵部尚書，你看這件事情還有什么疏漏？”
“沒有，沒有！監(jiān)國雷厲風(fēng)行、運籌帷幄、調(diào)度周密，不到半天就把運糧大事部署得當(dāng)，下官佩服！”何必勝低下頭，像拜神一樣拜著端王。
“諸多事項若非何大人不辭勞苦，躬身力行，又豈能如此順利？父皇?？浜未笕藶閲畻澚?，今日本監(jiān)國一見，果然如此！”端王笑道。
何必勝一聽到“父皇”二字，趕緊跪下，一個深叩首：“為君分憂，為國盡力，實乃臣之本分！”
端王和張敬之對視一眼，彼此都笑了。
“何大人快快請起！”端王扶起何必勝，“適才本監(jiān)國說話急了些，不周之處，何大人可要海涵啊。”
這話聽得何必勝心驚肉顫，剛離地膝蓋，又墜了下去，口中直呼：“監(jiān)國這話，微臣如何擔(dān)當(dāng)?shù)闷鸢?，望速速收回?！?p> 之后，又是一番客套，端王、張敬之終于走了。何必勝的膝蓋也終于能伸直了，他一刻也不停，馬上趕到了相府，哭喪著臉向左明義報告。
“恩相啊，這可怎么辦啊？什么前隊、后隊，都被端王可攪合了。這糧是劫？還是運？”最后一句話，何必勝陪著小心問道，他已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左明義沒說話，只是遞過一個小紙條，就繼續(xù)站到池邊喂錦鯉了。何必勝展開紙條一看，長舒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更多疑問卻又生出來。
“燕王他要修渠嗎？為何趙王、代王都沒動靜？”何必勝不解地看向左明義。
“誰知道呢，趙荃這個人心高，別人能干的事他要干，別人不能干的事他更要干！”左明義說著將一把魚糧灑向水池，嘩啦啦，錦鯉爭食驚起一片水花。
“他這么做是為了向朝廷示好？那他可不就......”
“你也別多想了，何必勝，安心派人把糧食護送到云廊，事情或許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見機行事吧。”
左明義把最后一點魚食全部拋進湖水。“嘩啦啦啦”湖面沸騰了，魚兒們爭相搶著。
一日后，去云廊的糧隊準時從京師出發(fā)，開啟了這趟吉兇未卜的旅程。
離下衙的時間不到二刻，刑部衙門大門口已陸續(xù)有差役走出，等到下衙的鼓聲敲響，稀稀拉拉一堆又一堆穿著深藍色衣服的差役都走出來了。
待到門口再次冷清，一個小個子走出門，她沒有戴高高的衙帽，只是扎著藍色頭巾。
可能因為是女的，也可能因為個子矮，程無雙在刑部總是獨進獨出，她喜歡安靜獨處，不過今天她剛走出大門兩步，一個衣著華麗的人就攔住了她。
“程大人！我家主人有請，勞煩跟我來?！?p> 這人嘴上說著勞煩，口氣卻是不容商量。
程無雙心里生出一陣厭煩：“沒空！”
說完抽身就要離開，那人只是橫邁了一小步便把她擋了個結(jié)實。
“您一定有空！”那人從懷里拿出個虎紋布包來，程無雙的眼睛亮了，這布包跟慕成雪之的幾乎一模一樣！
程無雙警惕地問來人：“你家主人到底是誰？”
“程大人隨我來，一見便知道了。”
程無雙跟著這人來到附近一家茶樓，進了一座雅間，雅間里坐著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白袍白扇，面目清秀，并不像是江湖中人。
“程大人，久仰大名，幸會幸會！”年輕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程無雙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輕人，才問道：“尊下是？”
“在下謝允，現(xiàn)在張敬之門下?！?p> “張敬之？戶部尚書張敬之？！”程無雙有些震驚，莫不成六瓣梅跟戶部也有聯(lián)系？
“正是！”
“那謝先生是奉了張大人之命來見我？”
“非也，這次是我自己找程大人，所為的是朋友之事?！敝x允笑道。
“呵呵，謝先生，你如果要求我辦事，還是要坦誠一些才好，不然，我可是不會幫你的?！?p> 這人怎么跟慕成雪一個調(diào)調(diào)。左心華心中暗想，看來有能耐的人個性都有些古怪。
“程大人，我有哪里不夠坦誠嗎？”左心華低下頭從上到下把自己看了一遍。
“你女扮男裝，還要說自己坦誠相待嗎？只怕謝允這個名字也是假的！我問你，那個布包是誰給的？你跟六瓣梅是什么關(guān)系？”程無雙嚴厲地問道。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左心華既緊張又興奮，啪地擊開折扇：“程大人果然名不虛傳，火眼金睛。在下以男裝示人也是迫不得已，布包是一位友人所贈，謝允也只是個方便交談的稱呼而已，是真是假有什么關(guān)系嗎？程大人若高興，大可以叫我張三、李四。至于剛才說的六瓣梅嘛？呵呵...”左心華搖搖頭道，“我真不知道那是什么？”
剛才左心華說話的時候，程無雙一直注視著她的眼睛，沒有絲毫躲閃和猶豫，看來并沒有說謊，可她怎么會有六瓣梅傳信使用的布包？
程無雙停頓了一下，繼續(xù)問道：“好，我姑且就叫你謝姑娘吧。請問你的朋友是誰？你說為他的事來，那么他要我做什么事？”
“程大人，在下朋友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你放心他絕對不是壞人。他想要知道的不過是自己父母的死因罷了?！弊笮娜A臉色凝重起來。
“怎么，這種事情直接報案不好嗎？如果你這位朋友不方便，告訴我兇案的地點，我也可以代勞?！?p> “不，不，不，程大人，這案子刑部辦不了，全天下可只有你能辦！”
左心華說完又看了看程無雙，心里也嘀咕起來。
這個女巡捕，除了個子矮點，眼睛大點，臉蛋子圓點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本事，反而顯得有些娃娃氣，不靠譜。她真的能辦靖王的案子，慕成雪不是在說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