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任務(wù)完成后,不會有什么特殊的變化嗎?比如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傷勢愈合,說實話,我有點餓了,可以變得不餓嗎?”
沉默長達十秒鐘。
還是楚重天不得不開口打破,帶著幾分尷尬。
“到時候就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周振國說道,“看來,開膛手不是這個人。”
“怎么會?他失蹤,又重新出現(xiàn),各方面都很符合。”楚重天說道,“難道,我們的任務(wù)還包括抓住他這個隱藏條件?為什么任務(wù)這么模糊!”
他已經(jīng)有些激動,無法克制住內(nèi)心的激憤情緒了。
周振國還是很冷靜的:“任務(wù)一貫都比較大而化之,以后習(xí)慣就好?!?p> “地址,地址?!?p> 楚重天低頭,找到了這位格林·布雷的家庭住址。
“走,我們?nèi)ププ∷?!”楚重天抬頭看向周振國和唐洛。
“冷靜點。”
周振國說道,“我覺得,未必就是這個人?!?p> “為什么?”楚重天猛吸了一口氣。
“很簡單?!敝苷駠f道,“你覺得一個人被抓去做了殘酷的人體實驗,僥幸未死活了下來,還會大搖大擺地重新出現(xiàn)在小城中嗎?”
“這……”
楚重天意識到這個疏漏。
如果是他,在一個地方被人抓走做了實驗,僥幸沒死。
哪怕是選擇報復(fù),也肯定不會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
這不是嫌棄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開膛手更大的可能,是在這些人當(dāng)中?!?p> 周振國指著依然失蹤的十幾個人說道,“大師,你覺得呢?”
唐洛搖搖頭:“阿彌陀佛,貧僧沒有在想這些?!?p> “啊?”
周振國和楚重天都愣了一下。
咋回事??!
大師你不要放棄思考啊!
你可是最重要的戰(zhàn)力啊——呃,好像也可以放棄思考。
“貧僧只等著開膛手出現(xiàn),打死他。接下來要如何行動,兩位施主定奪吧,貧僧會跟你們一起行動的。”唐洛說道。
“好像第二天晚上一樣。”
楚重天嘟囔了一句。
第二天發(fā)生了什么。
他女裝當(dāng)誘餌,吸引了霍奇外加開膛手杰克。
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也差不多。
他們幾個人到處晃。
是獵物,同時也是獵手。
這樣一想,他們思考那么多,好像作用也不大?。?p> 難怪玄奘大師直接停止思考——不是,是懶得去想了。
“等一下。”
楚重天突然想到了什么,“開膛手杰克,附身能力總該有個范圍吧!不可能覆蓋整個小城吧?”
“你是說!”
周振國也想到了什么,“地圖!”
兩人拿起資料,一起向樓下走去。
一般小城,當(dāng)然不可能會大量制式的地圖售賣。
但格蘭場作為治安部門,探員們要“出警”,地址什么的肯定要很清楚。
因為樓下的大廳中,掛著一張小城的手繪地圖。
讓探員們進出的時候可以看到,有個印象。
不至于發(fā)生辦案過程中迷路這等丟臉的事情。
地圖不是很新,估計是好幾年前的,也不是很詳細。
但對周振國他們來說,足夠了。
“教堂,旅店,霍奇……”
幾個遭遇開膛手杰克的點被標(biāo)了出來。
接下去是這幾年依然失蹤之人的地址。
還有大規(guī)模屠殺前的案件地點。
就算開膛手在唐洛他們出現(xiàn)之后就一直跟蹤他們。
在此之前,總不能跟蹤吧?
一個回歸到“故土”的人,想要隱藏自己,不管怎么樣,至少會家附近多徘徊吧?
殺人,多少也有個范圍。
對格蘭場來說,這個范圍太大,根本無法確定。
但加上失蹤人員的住址,就不一樣了。
“貧民窟,對。這種地方最適合躲藏,多一個流浪漢,多少人會關(guān)注?這五個人!”
兩人確定了最有可能是開膛手杰克的五個人。
還有他們曾經(jīng)的家庭住址。
“去他們家嗎?”楚重天說道,“開膛手未必會躲在家里吧?”
“不,我們是去找證據(jù)?!敝苷駠f道。
“他會在家里留下什么決定性的證據(jù)嗎?”楚重天說道。
“或許會有?!?p> 周振國說道,“就算沒有,那些地方我們也要去,要毀了它們?!?p> “嗯?”楚重天不解。
現(xiàn)在不是拿這些人的住處發(fā)泄的時候吧。
看著楚重天迷惑,周振國解釋道:“開膛手,在盯著我們沒錯吧,所以……他看到我們毀了他的房子后,他會怎么做?”
“這樣就可以引他出來了?不對?!背靥煅劬σ涣?,隨即壓低了聲音,“我們毀掉那棟房子,遭到他的偷襲,就證明哪個房子是他的,也就可以確定誰是開膛手了?!?p> 周振國點點頭,又說道:“但也有可能,一路上我們一直被攻擊,無法分辨?!?p> “那怎么確定?”楚重天問道。
“不需要確定,按照大師的想法來,讓開膛手主動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敝苷駠f道,“人都是有火氣的,你說呢?”
說話的時候,三人其實已經(jīng)走出了格蘭場。
外面的天氣,比他們進來的時候更冷。
可以看到說話間吐出的陣陣白氣。
讓楚重天眼鏡都起了霧,接著很快又恢復(fù)正常。
“我們毀了他的家,殺了他附身的對象。”周振國語氣決然,“引他出現(xiàn),決一死戰(zhàn)?!?p> “不是確定了他是誰就好?”
“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想明白了。”
周振國結(jié)合以前的經(jīng)驗,“這個任務(wù),應(yīng)該有兩種完成方式。一,在開膛手杰克的隱藏階段,我們找出他的真實身份,那么,任務(wù)完成。”
“二,就是現(xiàn)在的第二階段,一直拖延到開膛手強大到只手遮天的地步。這個時候,他未必會繼續(xù)隱藏。那么,任務(wù)完成的方式,多半是要我們殺掉開膛手?!?p> “任務(wù)的真正內(nèi)核,并非是一成不變?!?p> “原來如此?!背靥旎腥淮笪?,“但這樣的話,豈不是不能茍了?”
這個任務(wù),時間拖得越久,開膛手越強大。
到最后,怎么打?
小城又是個絕地,茍到最后,就只有死路一條。
或者又成為“大逃殺模式”,在開膛手的追殺下,逃過數(shù)個月,半年或者更長的一年時間。
可是那樣,其實已經(jīng)算是任務(wù)失敗了。
“原本‘茍過去’就是小概率事件?!敝苷駠f道,“不算這次,我一共經(jīng)歷了五次任務(wù)。”
他也是敞開了說。
大家同生共死,楚重天又不是什么陰毒小人,這些信息沒有必要隱瞞。
“兩次成功,兩次失敗,還有一次不算成功不算失敗?!?p> “但是那次,是因為剛好有一個跟玄奘大師一樣的強者,完成了任務(wù),所以才沒有任務(wù)失敗?!?p> “這種情況,你覺得能遇到多少次?”
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中年男子行云流水,不著任何痕跡的馬屁之術(shù)。
讓楚重天嘆為觀止。
“的確,玄奘大師這樣的至善強者,肯定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背靥斓木鸵鄬W(xué)一些。
“咳。”
周振國咳嗽了一聲,示意見好就收,“所以,做好一場惡戰(zhàn)的準(zhǔn)備?!?p> “嗯?!?p> 楚重天點點頭,在身上摸了兩下。
確定包括子彈袋在內(nèi)的,武器都還在。
“大師,我們要不要把小城的居民都聚集起來,一塊去找開膛手杰克,哪怕是騙過來!”
繼續(xù)前進一會兒,楚重天突然說道。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單打獨斗。
現(xiàn)在極有可能要惡戰(zhàn)了,為何不借助一下外部的力量?
什么出力越多,獎勵越好,見鬼去吧!
能完成任務(wù)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可以試試,但貧僧認(rèn)為,可能性不大?!碧坡逭f道。
“試試!”
楚重天跑到旁邊的房門狂拍,大聲喊道,“開門!我們是格蘭場雇傭的偵探,我們找到開膛手杰克了!現(xiàn)在跟我們一起去抓住他!文件都有!你們可以看!”
還取出了格蘭場給的文件,抖得嘩嘩響。
連“我不信,你們立字據(jù)”的情況都考慮到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飄蕩。
過后,周圍依然是一片寂靜。
沒有任何黑下去的窗戶亮起,也沒有腳步聲、叫罵聲、開窗、開門的聲音。
楚重天所期待的任何反應(yīng),都沒有發(fā)生。
不對,應(yīng)該說,壓根就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哪怕是石沉大海,至少也會掀起一點漣漪。
可是現(xiàn)在,除了雪花落地的一點沙沙聲外,寂靜得,好像是一座只有他們?nèi)齻€人的空城。
“阿彌陀佛,楚施主不必喊了,這周圍,應(yīng)該沒有人了?!?p> 唐洛阻止楚重天繼續(xù)喊下去。
“沒人?”
“周施主說過,這是一場跟開膛手的賽跑?!碧坡逭f道,“貧僧深以為然,開膛手也在跑,我們在尋找他,他也在殺人,變得越來越強?!?p> 言下之意,這附近,甚至更大的范圍,都已經(jīng)變成了死地。
“那還等什么,我們走!”
楚重天遠遠沒有唐洛淡定,得知敵人每時每刻都在變強后還能拈花微笑。
踩著積雪,他開始跑起來。
突然覺得,這個“偵探任務(wù)”,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個大逃殺,求生任務(wù)了。
至少對他來說,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