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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本色

第196章 斷絕關(guān)系

妃我本色 七硯黎 2609 2024-03-11 22:00:14

  “陸大人何必說得這般難聽。”

  陸玦看著他那副精于算計的嘴臉,甚為厭惡。

  他眉梢微揚,語帶譏誚,“怎么,戚家主現(xiàn)在要簽?”

  戚秉章老臉一紅,面色一陣尷尬,“倒也不急。”

  見陸玦未言,他斟酌片刻,才道:“如今暗夜門斷了戚家在安州的生路,我作為家主,已別無他法...”

  陸玦沒有說話,他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墉河堤壩即將修筑完成,從此通往各地的水路漕運將會暢通無阻。戚家主一路經(jīng)過墉城時應(yīng)該有所耳聞?!?p>  墉城是龍淵在東南的邊境重鎮(zhèn),商貿(mào)聚集,人口稠密,流動性強,朝廷路驛、水驛、私人邸店鱗次櫛比,水路交通十分發(fā)達。

  雖因一場洪災(zāi)導(dǎo)致各路停運,但如今困擾多年的水患問題迎刃而解,墉城的商貿(mào)地位非但沒有動搖,反而因墉河堤壩即將順利完工而得到進一步的鞏固。

  其實,早在兩個月前便有眾多商家通過各種渠道爭奪各路漕運的供貨資格,龍淵朝廷對此很是重視,已下令各部,特別是工部、吏部、戶部乃至兵部做好招商、競標、遴選、治安等各項事宜。

  戚秉章當然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本地商戶尚且爭得頭破血流,更遑論他一個毫無根基人脈的外地人。

  陸玦既然提到水路漕運,那便是能為他將來在墉城行商安家提供一條便利之路。

  戚秉章眸光流轉(zhuǎn),略一思忖,“陸大人言下之意是?”

  “墉城通往沙河鎮(zhèn)的藥材供應(yīng)要求合法合規(guī)保質(zhì)保量,希望戚家主能夠把握好這個機會?!?p>  戚秉章面上一喜,“多謝陸大人指點,戚某感激不盡?!?p>  陸府的老管家上前遞給他一封書信,戚秉章打開,吃驚地看向兀自品茶的陸玦,竟是皇帝寫給墉城太守的御筆書信。

  拿著這封書信等同于拿著圣旨去尋找出路,他這件事算是過了明路,穩(wěn)了。

  他不知陸玦是如何辦到的,心下疑惑間,還是將書信仔細置于懷中。

  看來他來京之前,陸玦早已做好了準備。

  陸玦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他沒再多言,而是將視線落在文書上,示意對面之人盡快簽字畫押。

  戚秉章觸到他的眼神,心領(lǐng)神會,他拿起手中的斷親文書,認真看了片刻,直到看到那句“父女恩斷,永不相見?!睍r,心中還是不免多了幾分感慨。

  他抬眼看向戚暮煙的方向,卻見她別過了頭,不欲看他。

  心下一時凄然,他沒再猶豫,了斷了這份伴隨他二十年的孽緣。

  陸玦著人陪同戚秉章去墉城辦理相關(guān)事宜,戚秉章自覺沒有留下的必要,便識趣地離開相府。

  沈黎硯正要陪戚暮煙說會兒話,卻已不見她的蹤影。

  相府門外,戚暮煙站在門口的欄檐下,目送戚秉章的身影遠去。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注視,戚秉章轉(zhuǎn)身看向門口,卻見一片衣角自欄檐后隱去。

  他看著那空空的某處怔神片刻,轉(zhuǎn)身時眼角已然微濕。

  拋開過去恩怨,他并不討厭那個孩子,若她是殊兒與自己的女兒,那該多好啊,可惜她不是,她不是...

  剛剛有那么一刻,他想跑過去告訴她真相,然而他還是生生止住了。

  他想給自己留最后一絲念想:即便脫離了父女關(guān)系,名義上她依然是自己和殊兒的女兒,永遠是...

  希望陸玦能待她如親生。

  戚暮煙背靠門墻,眼角有淚滴落下。

  她轉(zhuǎn)眸看向晴朗的天空,有風(fēng)輕輕吹過,風(fēng)干了臉上的淚痕。

  從今日起,她將告別過去的自己,開啟新的人生。

  大廳內(nèi),沈黎硯被陸玦單獨留下。

  “聽聞沈世子近幾日都來相府看望煙兒,我很是欣慰?!?p>  “在下是她的...義弟,理應(yīng)如此。”

  義弟?他倒沒關(guān)心過她與煙兒誰大誰小,聽她這么說,當是比煙兒小。

  哼!陸玦對她與煙兒之間的牽扯,本不欲多說什么,畢竟現(xiàn)在的煙兒很需要親近之人的陪伴,但今日看到她那張臉時,他改變主意了。

  如此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再聯(lián)想到她與北燕太子和姬冥修之間的傳言風(fēng)評,煙兒若是繼續(xù)與她相處,很有可能會名聲受損,甚至連相府和放雅都難逃牽連。

  “她馬上會有哥哥,沈世子若無必要,今后還是少接觸煙兒為好?!?p>  “陸大人,恕在下直言。您是否問過煙兒是否愿意當您的義女?若她愿意,那放雅做她的哥哥在下自是萬分放心,如此,不做她的義弟亦無妨。只是,若她不愿,您還以她的義父自居,而逼迫在下遠離她,這就是您的不對了...”

  “倒是牙尖嘴利。那我想問問,你如今拿什么對她好?以西涼質(zhì)子的身份,還是以一個死去之人的身份?你連個像樣的住所都沒有,又拿什么給她庇護?拿你年輕人的口氣嗎?”

  這是在諷刺她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空有一張嘴可以哄人。

  她禮貌一笑,“陸大人不必拿話刺人。在下人微言輕,現(xiàn)時是給不了暮煙什么,但我知道她需要什么?!?p>  “雖然我打心底里感謝您和放雅為暮煙所做的一切,但您真的以為給她眼前的榮華富貴,她就會歡歡喜喜地接納您嗎?”

  陸玦眸光微凝,“你與煙兒才相處了幾日,就敢如此大言不慚地篤定你比旁人更了解她?”

  見沈黎硯沒有回話,他好整以暇地抻了抻衣袖,犀利的眼尾掃向她,“你倒是說說,她不要安穩(wěn)榮華,要什么?”

  沈黎硯一時語塞。

  在他人看來,尋常女子找一個愛她惜她的夫君平穩(wěn)度日,不失為一種好的歸宿。退一萬步講,即便戚暮煙不找夫君,陸玦作為義父,亦能讓她的后半生衣食無憂。

  包括沈黎硯自己有時也會這么認為,有個愛你護你的家人保你半生不再蹉跎苦難,未嘗不是一件人生幸事。

  她心下不由感嘆,不愧是老姜,提的問題很是刁鉆。

  可戚暮煙是尋常女子么?她不是。

  她自幼喪母,沒感受過一天母愛,而那將她當作利益籌碼的微乎其微的父愛,更是無從說起。

  親生父親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認識不久,尚不知底細深淺的‘義父’?

  戚暮煙過去那些悲慘的經(jīng)歷,不會讓她輕易地信任于人,依賴于人。她心里清楚,萬事都要靠自己,才能博得一線生機,她從暗夜門千里迢迢逃奔到這里,不就是她對自身的篤信么?

  現(xiàn)如今讓她立馬接受一個陌生之人做義父,她定然不會輕易應(yīng)允,反而她可能會想,陸玦對她這樣好,會不會有所企圖。

  換言之,她不會簡單信任任何一個人,即便有一天信任了,她也不會再輕易依賴于那人。

  當然,那些人中不僅有陸玦,還有與她關(guān)系已經(jīng)大有改善的自己。

  沈黎硯思緒回轉(zhuǎn),定了定心神后望向陸玦,“她要的是自由、自立、自強、自信。這些,您能給她嗎?”

  陸玦聽后,面上微詫。

  煙兒現(xiàn)在是自由了,可她內(nèi)心里真的自由了嗎?更何況,她需要的后三項,他的確無從給予,那種內(nèi)生性的東西,需要經(jīng)年累月的重塑,而非一朝一夕的彌補。

  沈黎硯注視著陸玦,那與陸放雅六七分像的眉眼,吐出的話卻是那么令她不快。

  她腦中不由跳出一個惡意的揣測:

  姑母當年不會是被美色所惑,與其產(chǎn)生過什么感情糾葛吧?否則她實在想不通,這么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又怎會輕易對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這么好。

  上次她來相府時不小心喝醉,忘了問陸放雅有關(guān)城南醫(yī)館的幕后黑手一事。

  不過之后她讓寧塵調(diào)查過,查出來的情況與三法司最后公布的結(jié)果雖并無二致,卻也從中得知了鏡湖龍井竟是陸玦所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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