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珍珠端著一碗粥,兩個白饃和兩碟小菜,放在托盤里,走了進來,葉尋已經(jīng)在葉安的偏殿里換好了一副,此刻正聚精會神的查看著芳芷送過來的藥,跳出一些需要現(xiàn)在就用的,將剩下的放在一邊,去處藥罐,準備熬制湯藥。
在這之前,葉尋按照腦子里的印象,給葉安用了針灸,此刻葉安慘白的小臉上正冒著虛汗,葉尋很是不忍,也顧不上休息。
“小姐,吃點東西了,您已經(jīng)忙了兩個時辰了!”珍珠擔憂的說道。
“鳳娘回來了嗎?”在得知葉安出事以后,葉尋便派鳳娘前去打探消息,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也不至于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
“還沒有?!闭渲閾鷳n的看著葉尋,有心想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只能再這些小事上讓葉尋放心。
“小姐,身體重要,先吃點東西吧,要是您也有個......少爺和我們可都......”珍珠忍不住嗚咽起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葉尋放下手中的活,安慰道:“別哭了,我吃還不行嗎?”葉尋擠出一抹笑容,努力讓它看起來自然一點。
珍珠趕緊將飯菜擺放好,放在葉尋面前,葉尋將挑出來的藥交給珍珠,讓珍珠在葉安窗前熬藥,珍珠不解,為何不在外面熬好了在拿進來,葉尋解釋道:“小安需要這湯藥的味道,小安現(xiàn)在渾身虛弱無力,這湯藥對她的這種針狀有好處?!?p> 葉尋一手拿起饅頭,一手端起粥碗,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這時候,葉尋才感覺到自己卻是餓了,不一會就將飯菜一三而空,珍珠目瞪口呆的看著葉尋,似乎有點不認識眼前這位小姐。
放下碗筷,葉尋便走到珍珠身前,讓珍珠起來,她親自熬制湯藥,珍珠不允,葉尋只好在端著凳子,坐在旁邊看著珍珠熬藥,不時指點幾句。
“小姐,少爺這樣,真的能治好嗎?”珍珠滿心擔憂的問道。
“事在人為,一定可以的!”葉尋給珍珠報以安慰一笑。
“真的?”珍珠滿面的愁容在葉尋這一句話之后,瞬間又驚又喜。
葉尋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小姐今天怎么會在太夫人面前那樣說?”珍珠回想起今天葉尋那番話,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而且也不解。
葉尋看著珍珠,細膩思索著這個丫頭的往事。
“珍珠,你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珍珠沒有注意到葉尋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
“奴婢跟著小姐的時間不長,總共加起來也就兩年吧!”珍珠有些失望,不知道小姐突然問這樣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和鳳娘之前就認識嗎?”
珍珠搖了搖頭,“不認識,是到小姐身邊之后才認識的。”珍珠面露不解。
“小姐怎么突然問起這些事了?”
葉尋微微一笑,“沒什么,就是看你們這么盡心盡力的喂著我們姐弟兩,我道現(xiàn)在都沒好好關注一下你們,心里有些不忍?!?p> 珍珠面容松懈下來。
“伺候小姐是應該的,再說,奴婢們也做不了什么,不給小姐添麻煩就已經(jīng)很好了?!闭渲榈哪抗饪粗孛妫坪踉谂叵胫裁?。
“你家你還有什么人嗎?”
葉尋關切的問道。
珍珠再次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在我的記憶里沒有家人,只有師父,小姐和少爺?!闭渲闊o比堅定的回答著,似乎在宣誓這什么。
葉尋知道珍珠說的師父是誰,是她名義上的父親,葉元。
尋遍記憶,葉尋始終沒找到,葉元對自己說過這兩個丫頭的身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隱瞞著什么,看著跪在地上給葉安熬制湯藥的珍珠,神情專注而認真,葉尋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想沒想多,或許過了今晚就知道了。
那鳳娘呢,自己該信任嗎?葉尋覺得頭痛欲裂,自己身邊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如果全是假的,自己該怎么辦,去找他嗎?
葉尋并不覺得憑借自己的力量真的能跟誰爭得了什么,畢竟現(xiàn)在的自己是真的一無所有。
“姐姐?”葉尋不安的揉著腦袋,此時葉安卻醒了,葉尋朦朦朧朧聽著葉尋和珍珠的對話,湯藥的味道讓自己清香了不少,鬧到終于不在像那樣的混沌不清了,但是身體已久虛弱的很,聲音虛無縹緲,有氣無力。
“小安,你醒啦?”
“少爺,您醒了?”
葉尋和珍珠俱是歡喜不已。
葉安粲然一笑,虛弱的說道:“讓姐姐擔心了!”
“說什么呢,姐姐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給姐姐來解決?!?p> 葉安無奈的點了點頭,看著葉尋瘦削的臉龐,暗自落淚。
葉尋嘆了口氣,吩咐珍珠先弄碗白米粥進來,給葉安服下,在給葉安服藥。
珍珠出去后,房間里只剩下葉尋和躺在床上的葉安姐弟兩。
“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葉尋焦急又心疼的問道。
葉安搖了搖頭,神情嚴肅而認真。隨即伸出小手拉住葉尋的手,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著什么。
葉尋認真的看著,葉安因為身體的原因,寫的很慢,葉尋可盡量靠在床邊,好讓葉安不必非太多力氣。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葉尋自言自語道,仿佛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他們兩個人都處在這樣的騙局之中。
“姐姐......要不...你早點...嫁給秦王吧?我覺得秦王對姐姐挺好的?!比~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
葉尋有些懊惱,但是看著葉安滿面關切的樣子,又不忍心反駁,便笑著安慰了葉安幾句,岔開了這個話題,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想嫁就能成的,這中間隔著多少人,多少事,現(xiàn)在自己都還沒用弄清楚,江遠說身邊的人都在利用她,那么他呢,他就敢說自己沒有存一點點利用自己的念頭嗎?說到底,其實大家都是在相互利用罷了,前世是這樣,今世還是這樣,人性從來就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