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動物都在高興老虎被獵人射殺,它們不必在擔心被捕殺的時候,躲在樹后的狐貍嗤笑了一聲?!罢Z
就在木門閉合的瞬間,除了微弱的陽光從門縫中透出之外,畢維斯注意到周圍的色彩開始迅速地回歸,以凈鹽構(gòu)成的法陣因為再無力支撐流動的魔力而崩潰。那些價格不菲的寶石也是如此,它們在顫抖了一陣后便出現(xiàn)了裂痕。
見一直發(fā)呆的畢維斯踉蹌了兩步,意識到這個魔術(shù)師似乎做了什么的菲力皮趕緊湊過去扶住對方,然后假笑起來:“哎喲,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同樣走過來的塔隆面無表情地打出了自己的手帕,然后指了指畢維斯的鼻子:“你流鼻血了,擦擦吧?!?p> “謝謝……我只是有點魔力失,休息一會兒就能恢復(fù)了?!备杏X有點昏呼呼的畢維斯在擦掉血跡以后便重新站好,隨后他指了指門說道:“菲力皮先生,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那里沒辦法通過?!?p> “不,應(yīng)該說是,只要你一直保持這樣的心去接近別人,你就永遠無法前進。我能為你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接下來我要去找德斯坦了。”
“等等,你個臭小子,我有說允許你走了嗎?”因為畢維斯的話后愣在原地的菲力皮忽然叫住了轉(zhuǎn)身離開的畢維斯,之后他抬起了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胖子了。
意識到兄長似乎打算用武力的塔隆下意識地開口:“哥哥,要不算了吧……我們不要再為難畢維斯……額啊啊啊啊啊啊!”
繼續(xù)要穿透心臟的尖銳疼痛讓塔隆忍不住痛苦地哀嚎起來,之后肉眼可見的紅色脈絡(luò)從他的脖頸處向上蔓延,這讓他不得不用青筋暴起的手摁住胸口跪下。
“塔隆先生,你怎么了!”
“畢維斯……快走!”塔隆最終還是無法違抗種植在身上的烙印,只見他在面色蒼白的發(fā)出警告的同時站起,然后抽出腰間的長劍猛地一揮。
本打算向前的畢維斯匆忙后退,但額前的頭發(fā)還是被劍尖削去一部分,之后溫?zé)岬囊后w順著他的額頭滑下。
看著額頭被劃傷的畢維斯,菲力皮的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扭曲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為什么要留著這個處處和我作對的蠢貨?”
“塔隆的確是我的弟弟,但他是我母親與管家的孩子!我可是繼承了高貴血統(tǒng)的貴族,即使家族已經(jīng)沒落,我也依舊和這卑賤的蠢貨不一樣!”
“他只能是我的奴隸,匍匐在我的腳下替我賣命!”菲力皮在獰笑的同時伸出手指,他的中指上戴著一枚由貓眼石制成的戒指,而這枚戒指就是能操縱他人身體的魔術(shù)道具。
“我很抱歉,畢維斯……但是我沒辦法,因為哥哥他控制我不讓我給你說實話?!北恢蠲}絡(luò)覆蓋面部的塔隆在咬牙的同時舉起了劍,此刻他正將畢維斯逼向那扇木門。
如果畢維斯不想被劍傷到,那么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打開身后的那扇門。
“哈哈哈哈,你這個廢物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門給我打開!”
菲力皮滿意地看著互相對峙的兩個人,同時他下意識地擦了擦那枚珍貴的胸針。隨即他感覺到有誰從背后狠狠地抓住了他的領(lǐng)子,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以后便是肉體撞擊地面帶來的碎骨的劇痛。
“我才一會兒沒見著你,你就變得那么狼狽了嗎,畢維斯?”
在按照畢維斯的要求將所有無關(guān)人員通通綁起來,隨后再悠閑趕到的德斯坦將菲力皮狠狠地砸進了地里,與此同時畢維斯也成功奪下了塔隆的劍,并一拳捶在他的肚子上讓他失去了還手能力。
因為劇痛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的菲力皮震驚地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對自己吐舌頭的德斯坦,之后他睜大眼睛的同時張嘴嘶啞道:“你……你們不是,明明我看見……”
在大廳里的時候,兩個人因意見不合而發(fā)生了爭執(zhí),甚至這個小丫頭想要當場殺死畢維斯,但是卻被另外一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阻止了。
當著眾人的面爭執(zhí),勸架人和分離……簡直就是計劃好的!
忽然間明白過來的菲力皮更加憤怒地咬緊了牙齒,之后他伸手指向慢慢走過來的畢維斯,也不管順著自己嘴角流下的鮮血和陣陣疼痛的內(nèi)臟大罵道:“原來那個男人和你們也是一伙的……該死咳咳!你們居然該對我?;ㄕ?!”
畢維斯在蹲下來微笑的同時,稍微有些粗魯?shù)貜倪@個家伙的手里把那枚戒指摘下來:“菲力皮先生,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畢竟一開始想要?;ㄕ械氖悄皇俏覀儾艑Π??”
“那個臭家伙居然還真說中了,真的有人在打你的注意哎,畢維斯!”德斯坦從畢維斯手中接過戒指以后便一腳將它踩成了碎渣,之后她一腳踩在了菲力皮的臉上:“這下你完蛋了,沒人會相信你了!”
表情因痛苦而極度扭曲,看上去像滿臉鮮血的惡鬼的菲力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再次獰笑起來,之后他抓起地上尖銳的碎石:“哼,既然這次沒有機會了我就等下次,只要我一直耐心等著,就一定能離開這里!”
“你們肯定會走到絕路上!一條拼盡全力之后也得不到結(jié)果的絕路!”菲力皮在嘶吼詛咒兩人的同時將碎石刺入了脖頸。
從菲力皮脖頸上噴出的血濺在了冷漠注視著他的德斯坦臉上,之后血很快漫過地板,倒映出了閃動的燭光和不斷蠕動的陰影——黑暗圣母來帶走死去之人的靈魂了。
看著臉上還殘留著瘋狂與譏諷的菲力皮,德斯坦稍微有些無言地抹掉了臉上的血:“真是愚蠢的家伙,難道去死就能夠找到解決的方法嗎?還是說……相信這個東西能帶來什么幫助嗎?”說罷她張開手,在掌心里躺著的是之前菲力皮戴在胸前的胸針。
畢維斯在為菲力皮合上眼瞼的同時看向德斯坦手中的詭異胸針,之后他閉上眼睛扭過頭嘆了口氣說道:“德斯坦,拜托你把這個胸針毀掉吧,!畢竟我們也不需要,交給別人可能又會帶來別的麻煩?!?p> 這樣形態(tài)和氣息都詭異無比的胸針,大概是菲力皮在某個房間找到的擁有特殊效果的魔具吧?雖然這些魔具會給使用者帶來幫助,但同時也會悄無聲息地侵蝕他們的精神和靈魂,最終讓人徹底陷入瘋狂的深淵。
“嗯,正好我也覺得這個胸針讓我覺得不舒服!那我就不客氣了!”完全同意畢維斯建議的德斯坦用力攥緊拳頭扭頭跑遠了,之后她興沖沖地跑回來:“我把它丟進那個有怪物胃酸的房間了!”
真是雷厲風(fēng)行……畢維斯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之后便拿起了從菲力皮那里得到的鑰匙:“那就接著繼續(xù)探索房間吧,今天馬上就要過去了,我們都還沒打開過其他門,這樣肯定是不行的?!?p> “好,那我把這家伙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德斯坦在點頭答應(yīng)的同時背起了地上昏迷的塔?。骸斑@個家伙真沒用,你這樣軟綿綿的拳頭居然都能放倒他!”
氣得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的畢維斯跨過地上的尸體,之后他拿出日記追上德斯坦:“我明明力氣很大的好嗎!你別亂說,對了,新的一天我們可得定好計劃才行,德斯坦你仔細聽著……”
也許是達到了某種通過考驗的條件,反正在畢維斯踩著回蕩在走廊里的鐘聲打開那扇被漆紅的木門的時候,他注意到門后居然是裝修典雅的書房。
戴著銀制烏鴉面具,穿著筆挺的黑色禮服,看上去修長而蒼白的男人坐在厚實沉重的書桌后,在他身后便是整齊排列著書籍的實木書架。
當畢維斯和德斯坦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的時候,這個一直在翻書的男人根本頭也不抬一下,似乎是完全不在意這兩人,或者說是他早已對此習(xí)以為常了。
德斯坦和畢維斯在相互對視了一眼后決定不打擾這個人看書,于是他們盡量無聲地走到了另外一扇門邊并打開了門——果然這扇門后就是新的走廊。
“你們是順利度過了第一天對吧?恭喜你們?!?p>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坐在書桌后的男人忽然合上手中的書并抬起頭來抿唇微笑道:“我是夜鴉,是之前順利來到第二天的人……不過,我也再也沒能繼續(xù)前進,所以我選擇在中間地帶等待那些有希望的人的到來?!?p> “所以……你是想打擊我們嗎?還是想找茬?”德斯坦回頭看向這個男人,之后她齜牙沖對方露出了不太友好的表情。
“不……相反,我希望你們能盡快離開這一天,繼續(xù)向前?!痹谡f話的同時,男人面具鏤空處露出的紫色眼眸閃動了一下,之后他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將一把鑰匙放在桌面上:“獎勵。對了,你們替我向愛麗安娜問好?!?p> 聽到熟悉的名字后畢維斯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隨即他沖到桌前追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認識那位?”
“我們算是戰(zhàn)友關(guān)系吧?好了,你們該走了。希望你們能打破這個悲劇的循環(huán),然后拯救我們?!币锅f沒等畢維斯再問些什么就抬手打了個響指,于是兩個人便不由自主地退出了房間,并眼睜睜地看著門自行關(guān)上并鎖死。
“看樣子這個房間似乎只是一個過渡而已,而且剛剛那個家伙不是人類?!钡滤固乖谡f話的同時甩甩腦子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之后她回頭看向身后的走廊:“這里死掉的人還真不少呢,到處都是骸骨……”
正如德斯坦所說,兩人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人類或者近似人類的骸骨,由于沒有人有余心來收撿,所以它們只能躺在地上被經(jīng)過的人踢散踐踏,甚至在被碾碎后被灰塵覆蓋。
披著灰白斗篷的游魂在走廊中游蕩,雖然它們不會主動襲擊別人,但是卻會帶來引發(fā)疾病的死氣。為了以防萬一,畢維斯將預(yù)防生病的藥水喝了下去:“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瓶了……也不知道這里能不能找到別人遺留下來的藥或者替代品?!?p> 警惕環(huán)顧周圍的德斯坦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指著走廊的另一邊:“那邊有人……還有血的味道,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