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帝國,帝都,鴻升街。
“哇!這里的樹真的都好大??!我院里那些樹苗苗,好不容易才長到我大腿這么高呢!”
“當(dāng)然啦!凰表姐不會騙我們的啦,說不定她府上還有更大的呢!”
“浮生哥,我怎么覺得這里的人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浮溟,我也覺得誒!”
“唔……為什么要這么看我們哇!”
“可能因?yàn)樗母绾臀甯缣盗???p> “浮屠!”
“小浮屠!”
聽著六個弟弟的話,月浮生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有些惶恐的把月浮屠這個最欠揍的熊孩子拉到他的另一邊。
“我覺得,可能是因?yàn)槲覀兊姆椇蛣e人不一樣吧?”月浮生看了眼他們兄弟七人身上穿的衣服,開口答著。
其余六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吧,確實(shí)和街上行人很不一樣。
“都是你這家伙,干嘛讓我們穿成這樣,好端端還把臉給遮起來!我們明明是來找表姐的,為什么像來做賊的!”月浮梭走過去戳了戳月浮屠的腦門。
“嗷!不是大家約好了要報復(fù)凰姐姐上次不辭而別的嗎?!我們不讓她知道,沖到她面前嚇?biāo)淮筇 痹赂⊥牢嬷X門,趕緊躲到了月浮生背后。
“唔……哥哥,我餓了哇!”月浮凌一只手拉著月浮溟的手晃了晃,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小肚子。
“你怎么餓這么快,我剛給你買的包子呢?”月浮溟低頭看他一眼,開口問著。
“吃完了哇!”月浮凌乖乖答著,還把空了的油皮紙袋遞給月浮溟看。
“……”月浮溟額頭上滑下幾條黑線,認(rèn)命的收好月浮凌吃空的紙袋,開口朝月浮生問道:“浮生哥,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凰表姐府上啊?”
“還要走一刻鐘,浮凌還可以嗎?”月浮生走過去摸了摸月浮凌的小腦袋,他們一路上的花銷,大部分都在月浮凌和月浮屠的肚子里了。
月浮凌聞言把目光投向了月浮屠,準(zhǔn)確來說,是月浮屠的小荷包。
月浮屠下意識捂緊自己的寶貝荷包,警惕地看了月浮凌,生怕他上來搶似的,趕緊摸出一根棒棒糖,然后系緊了自己的小荷包。
“就給你一根,你要吃到我們到邪王府!不許再要了嗷!”月浮屠把糖遞給月浮凌。
月浮凌一把接過,歡歡喜喜答著月浮生剛才的問題:“大哥,浮凌還可以哇!”
“……”月浮生感覺自己眼角在抽搐,干巴巴的笑道:“可以就好,可以就好。”
以前都是帶著一個浮屠出門,他還能勉強(qiáng)看住。這次帶著六個弟弟出門,他壓力好大啊。
兄弟七人再次朝著邪王府的方向走去,暗處的一眾月族暗衛(wèi)還是很不能理解,為什么進(jìn)了西玖帝都就不坐馬車了呢,家族的馬車不好看嗎?
……
帝都,邪王府。
“唔……怎么有兩座王府?凰表姐的是哪一座哇?”
月浮凌站在街上,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兩座王府,感覺他的腦袋都開始發(fā)暈了。
“這邊這邊!”月浮屠輕車熟路的站到邪王府門前,踮起腳敲了敲。
“咚咚咚——!”
幾乎是在他敲完的同時,府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風(fēng)鳴和月浮屠大眼瞪小眼,風(fēng)鳴看了眼門口奇裝異服的兄弟七人,開口問道:“小表公子,你們怎么已經(jīng)到了?主子正要派屬下去接你們呢?!?p> “嗷?!”月浮屠不敢置信,開口問著:“凰姐姐怎么知道我們快到了?!”
他明明都把馬車撤了,還遮著臉進(jìn)來的,這樣都能被凰姐姐的人盯上?
“月二長老提前給主子傳信了,主子估摸著你們這兩天就能到,所以讓屬下去城門候著?!?p> 風(fēng)鳴開口答著,然后把門開大點(diǎn),朝七人道:“七位表公子快進(jìn)來吧!”
聽了風(fēng)鳴的話,月浮屠憤憤咬牙。
千防萬防,沒防住他娘!
這么想著,月浮屠在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啊摸,在風(fēng)鳴驚愕的眼神下摸出一根勺子,氣勢洶洶的朝風(fēng)鳴問著:“風(fēng)鳴姐,凰姐姐在哪兒?”
風(fēng)鳴原地震驚,木訥地盯著月浮屠的勺子,朝著星海軒的方向指了指:“主子和主君正在用膳?!?p> 她話音剛落,就見月浮屠握著勺子,一陣風(fēng)似的朝著星海軒跑去。
那架勢,是要上餐桌大戰(zhàn)三百回合啊。
“呃?!痹赂∩粗痼@的風(fēng)鳴,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介紹了一下風(fēng)鳴沒見過的這五位弟弟,然后在風(fēng)鳴的帶領(lǐng)下朝著星海軒走去。
……
邪王府,星海軒。
“阿卿吃一口。”紀(jì)凰把剔完刺的魚肉喂到御弈卿嘴邊,御弈卿心不在焉的張嘴,眼睛半點(diǎn)不離開手上的禮單。
紀(jì)凰沒辦法,只好收走了他手上的禮單,在他賭氣的小眼神下給他盛了碗湯。
“乖乖吃飯,有什么事情吃完飯再做好不好?”一邊吃飯一邊辦事是什么習(xí)慣?必須給他矯過來。
“你也太霸道了!”御弈卿撇了撇嘴,但還是乖乖端起碗喝湯,然后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院里擺著一張小桌,桌上四菜一湯,兩副碗筷,歲月靜好……
“嗷——?。。〗憬憬惴蛭襾砝?!”
這一嗓子,紀(jì)凰感覺桌上的菜都在顫抖。
月浮屠握著勺子沖到桌前,正準(zhǔn)備下手舀湯呢,突然發(fā)現(xiàn)這桌上居然就倆碗。
小公子瞬間泄了氣,頹廢的開口道:“凰姐姐你壞死了!不辭而別,還聯(lián)合我娘親耍我,吃飯還就備倆碗……哇嗚!你好壞??!嗚……”
說著說著,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月小公子望著紀(jì)凰,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別提多委屈了。
紀(jì)凰和御弈卿都被他哭懵了,回過神來之后,紀(jì)凰朝著他招了招手。
月浮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邁開小短腿走到紀(jì)凰面前,抹了一把眼淚抽抽噎噎道:“你們走了都不和我說一聲……嗝!壞死了!”
紀(jì)凰憋著自己想笑的沖動,伸手把熊孩子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接過御弈卿遞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眼淚。
“我要是說了,走的那天你就得哭成這樣。比起揮淚送別,我還是喜歡久別重逢喜極而泣?!?p> “哼!”月浮屠搶過帕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然后大聲嘟囔:“你們大人總是有一堆歪理!不聽不聽我不聽!”
紀(jì)凰和御弈卿對視一眼,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開口問著:“那小軍師想怎么辦呢?”
“哼!”月浮屠又是一聲不滿的哼唧,小嘴撅得都能掛瓶醬油了,從紀(jì)凰腿上撲騰著跳下來,小手叉腰拽拽的說著:“我要吃冰糖葫蘆糖油果子糖人龍須糕絞絲糖……”
這一連串的名字報得極其順溜,不知道是在路上背了多少次了。
紀(jì)凰一個一個記下,然后朝著月浮屠開口道:“一天選一個,糖吃多了要壞牙的。”
“那正好?。≮s緊吃,趁著現(xiàn)在換牙,就把壞牙全換了!”月浮屠小公子的大型忽悠現(xiàn)場。
紀(jì)凰差點(diǎn)就信了他的鬼話,戳了戳他的腦門,開口道:“別和我皮,還有六只呢?”
二姑說了兄弟七只一起來的,她要一起簽收,現(xiàn)在只收到一只算怎么回事?
“在后面呢!我要餓死了嗷……姐夫有沒有多的碗筷?”月浮屠餓得在桌邊打轉(zhuǎn),拿著勺子沒找到碗,莫名好委屈。
“我去吩咐廚房趕緊做一桌。”御弈卿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湯,起身拍了拍月浮屠的小腦袋瓜,然后朝著廚房走去。
月浮屠一愣,然后趕緊說著“我也去”,跑過去牽著御弈卿的手跟著去廚房了。
紀(jì)凰看著兩人的背影,笑著搖頭嘆了口氣,一個人繼續(xù)吃著。
“主子,六位公子來了。”御弈卿和月浮屠都走的沒影了,風(fēng)鳴才帶著月浮生六人慢悠悠的走過來。
“誒?小表公子呢?”風(fēng)鳴有些擔(dān)心,怕月浮屠跑錯了地方。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廚房吃上了。”紀(jì)凰放下碗筷,看了眼月浮生幾人,笑道:“表哥表弟們,好久不見?!?p> 她這話,好像打開了什么神奇的話匣子——
“凰表姐!我和你說,我院里的樹長得這么高啦!”月浮欏興奮的跑到紀(jì)凰身邊,在自己腿上比劃著一個高度。
“不錯啊,以后養(yǎng)藥植,前景一片好?!奔o(jì)凰挑了挑眉,有點(diǎn)意外月浮欏栽培植物的耐心居然這么強(qiáng),半年能把那些樹苗照顧的這么好。
“凰表姐,我也有一起養(yǎng)苗苗的!”月浮梭跑到紀(jì)凰另一邊,倆孩子長得一模一樣,讓紀(jì)凰的眼睛突然有點(diǎn)暈乎。
“浮梭?”紀(jì)凰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怕自己剛才沒分清誰是誰就開始聊了。
“嗯!”月浮梭重重點(diǎn)頭,難得有人能把他和弟弟分出來。
嗚!還是表姐靠譜!
紀(jì)凰暈乎的笑著,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就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她順著看過去,只見月浮凌拉著她的袖子,呆愣愣的問著:
“凰表姐,我可不可以也去廚房哇!”
棒棒糖吃完了,他好餓。
紀(jì)凰有些詫異的摸了摸月浮凌的小腦袋,然后看向月浮生,開口問著:“你們這一路……怎么過來的?”
怎么搞出了一種逃荒的架勢?
被紀(jì)凰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盯著,月浮生也很是無奈,聳了聳肩開口道:
“浮凌在到你府上的前一刻鐘,吃了一蒸籠的包子,還吃了浮屠友情提供,哦不,親情提供的一根棒棒糖。”
出門帶著兩個小飯桶弟弟,他也很絕望。
“算了,和我去大廳吧,吃完飯帶你們選院子?!奔o(jì)凰站起身,牽上餓得蔫吧了的月浮凌,帶著其余幾人一起走向大廳。
……
飯后,下人們把桌上的飯菜都撤了下去。
風(fēng)鳴鋪上一張王府的地圖,讓月浮生幾人隨便選院子。
邪王府很大,大到甚至有半座王府是紀(jì)凰都沒怎么去過的。府里一切都是御弈卿在打理,對于邪王府,他比紀(jì)凰要清楚的多。
看著風(fēng)鳴鋪開的圖,御弈卿給月浮生兄弟七人一座座院子介紹著,任由他們挑選。
如果是旁人來,住客房就是了。但月浮生他們不是旁人,而且這次要來玩上近兩個月,自然要為他們撥幾座院子出來。
七人選了好一陣,選得差點(diǎn)又要掐起來,最后終于還是在御弈卿的調(diào)解下有驚無險的選完了。
邪王府原本只有兩位主子,這次一下來了七位,終于讓邪王府里熱鬧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