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
花季年華的少年少女從學府涌出,熙熙攘攘的一幕,看得御弈卿臉盲癥都犯了。
“帶一上午孩子,感覺怎么樣?”
月浮生抱著書朝御弈卿這邊走來,輕快的語氣聽得月浮屠好氣哦。
“浮生哥,我明明就很乖!”
什么語氣嘛,說得像帶他好累一樣的哦!
月浮屠氣鼓鼓的,拆開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獨自平復郁悶的小情緒去了。
“感覺還好。”
御弈卿朝月浮生點點頭,并沒覺得帶孩子和練武有什么差別,反正都算是鍛煉體力了。
月浮生笑著摸了摸月浮屠的腦袋,朝御弈卿開口道:
“明日再上一天課我們就可以休旬假了,你想不想出門玩?”
“去哪兒玩?”
御弈卿略微一愣,他沒想過‘出門玩’這樣的字眼會從月浮生嘴里冒出來,畢竟月浮生給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溫潤懂事的。
“嗯……我也不知道,一會兒可以問問二弟三弟,他們兩個最會找地方玩了。”
月浮生說著,隨便抬頭看看,就正好看到朝這邊走來的兩人,忍不住笑道:
“真是說誰來誰?!?p> 御弈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月浮昀和月浮溟正朝著這邊走來。
“我在高年級學堂,他們兩人都在中年級,四弟、五弟、六弟在低年級。”
月浮生站在他旁邊開口解釋著,忽然又朝另一邊招了招手。
御弈卿往那邊看了一眼,竟然是月弓。
“家族學府招收所有家族適齡族員,不論嫡支旁支,只要能力出眾,將來都有機會高升。不過月弓不是學生,她是學府武學高級班的夫子?!?p> 畢竟是月氏家族第一高手,這點排面要有。
月浮生站在御弈卿旁邊,見他疑惑的時候就開口解釋給他聽。
御弈卿微微頷首,繼而問道:
“月弓不是你的貼身侍衛(wèi)么?”
既然是貼身侍衛(wèi),應(yīng)該是不允許擅離職守的吧?
“學府里有規(guī)定,學生不論什么身份,進了學府都不允許帶任何隨從,我這個家族少主也不例外?!?p> 說到這里,月浮生眼底染上些笑意,繼續(xù)道:
“所以她就進來兼任夫子了。”
御弈卿點點頭,表示懂了。
月弓這個夫子,是跟著月浮生這個學生來的。因為學府不讓帶隨從,她只能披著夫子的馬甲混進來。
也就是說,月浮生這個學生哪天要是有點事請個假,武學高級班就要趕緊換個夫子上課。
捋清楚因果關(guān)系的御弈卿眨巴眨巴眼,心里想著,這兩人可真會玩。
“大堂哥,表妹夫?!?p> “大堂哥、表姐夫好?!?p> 月浮昀和月浮溟抱著書走了過來,順手摸了摸月浮屠的小臉蛋,月浮屠只感覺自己嘴里叼的糖都快被兩人摸掉了。
“嗯,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好玩的去處?”
月浮生開口問著,直把月浮昀和月浮溟也問愣了。
月浮昀那嬰兒肥的臉上露出一絲絲不敢置信,圓溜溜的眼睛睜得更圓了,壓低了聲音問道:
“大哥你要出去玩啊?”
說實話,御弈卿剛才也想說這個來著。
“……怎么,我不能出去放松放松?”
月浮生被他問的氣笑了,他就只能關(guān)在書房里埋頭看書還是怎么地?
月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了,伸手拿過他懷里的書,跟根柱子一樣杵著。
“能能能!必須的能!”
月浮溟點頭如搗蒜,一把將月浮昀拉回來,在腦袋里把所有好玩的去處都想了一遍,然后開口提議:
“皇家的避暑行宮,最適合這時候去了!”
他們老早就想去了,但那是專供皇室避暑的,他們月氏家族也不能太強勢了,不然整得跟欺壓皇室似的。
不過現(xiàn)在嘛……嘿嘿!他們府上不就有現(xiàn)成的女皇和皇君嘛,去行宮避個暑,不過分吧?
“我們只休一天旬假,你別想太多?!?p> 月浮生悠悠開口提醒著,可他還是低估了月浮溟對避暑行宮的執(zhí)念。
“一天就夠了,行宮就在帝都,很近的,一個時辰絕對能到!我們就去玩一天,就一天,早去晚回嘛!”
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熱了,他都要熱化了!
聽說避暑行宮里有冰窖,熱時取深窖寒冰砸碎成小塊放在房里,頓時就能涼快下去了。
月浮溟的眼睛好像在放光一樣,那個期待啊,看得月浮生和御弈卿嘴角一抽,愣是再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來。
很快月浮梭、月浮欏、月浮凌三位小少年也聚了過來,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回了皓月府,言語間滿是對避暑行宮一日游的期待。
……
古月路,皓月府,伐謀院。
“阿凰?!?p> 御弈卿突然出現(xiàn),扒在書房門框上盯著紀凰。
站在桌前執(zhí)筆而書的紀凰抬頭看他一眼,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御弈卿立馬顛顛的跑了過去,撲進她懷里。
“阿卿怎么來了?”
這么熱情,好像有詐。
紀凰擱下狼毫,一手摟上他精瘦的腰身,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
還不等她親下去呢,御弈卿就摟著她的脖子,在她臉上“?!绷艘幌?。
紀凰挑了挑眉,盯著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眸,淡定開口:
“說吧,什么事?”
這么熱情,肯定有詐。
御弈卿一雙眼眸笑得彎成了月牙,摟著紀凰的脖子蹭了蹭,然后軟軟開口:
“我和表哥表弟他們約好了明天下午動身去避暑行宮,就玩一天,后天下午就回來了?!?p> 要是后天早上去下午回,他都不用來她這兒報備了??赡敲慈サ脑挄r間太匆忙了,大家早上趕過去,稍微歇會兒就到中午了,下午就要回府,根本沒多少時間玩。
所以他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明天下午就出發(fā)好一點,等學府散學了就直接動身去行宮。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好好玩上一天。
只是這樣的話,就要辛苦她守一晚空房了。
御弈卿笑得乖巧,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模糊重點,強調(diào)他只玩一天,很快就回來。
然而紀凰向來很會抓重點,揮手拂開了桌上的密報,雙手握住御弈卿的腰,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坐好。
御弈卿坐在桌上晃了晃腿,摟著紀凰的脖子,朝她軟軟的磨著:
“阿凰,一天,就一天,好不好嘛?”
紀凰挑了挑眉,捏著他的下巴,瞇起眼問道:
“一天,一夜?”
她本來也打算處理完事情之后帶他去避暑行宮玩的,他倒是動作快,直接和表哥他們約上了?
“一天一夜才是一整天啊,阿凰,答應(yīng)我嘛阿凰,我最喜歡你了。”
御弈卿軟乎乎的趴在紀凰肩上,腦袋在她脖頸那兒拱啊拱。
紀凰斜他一眼,幽幽問道:
“不讓去還喜歡么?”
御弈卿癟了癟嘴,委屈巴巴,不情不愿:
“……喜歡?!?p> 看他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都蔫吧了,紀凰有些好笑的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拉起他的手,把玉佩放上去。
“現(xiàn)在喜歡么?”
御弈卿怏怏地趴在她肩上,低頭看了一眼手里,頓時眼底好像炸開了星光。
“喜歡?。?!”
邪皇陛下的身份玉牌!
她同意了!
他們可以去避暑行宮橫著走了!
聽著他這前前后后截然不同的聲調(diào),紀凰忍不住伸手捏著他的鼻尖,幽幽問道:
“一晚上見不到我你就這么開心?”
御弈卿搖了搖頭,趁機擺脫了紀凰掐著他鼻子的那只手,雙手捧著她的臉認真道:
“這是我開心的旅程中最不開心的一件事?!?p> 說著,生怕紀凰不信似的,御弈卿還一本正經(jīng)的點了點頭。
這小模樣,就差沒舉起手對天發(fā)誓了。
紀凰瞇著眼盯他兩秒,然后勾起嘴角笑笑,意味不明的開口道:
“這樣啊?!?p> “嗯!”
御弈卿重重點頭,極其篤定。
紀凰似笑非笑的抬起手,落在他頭頂揉了揉,隨后扣著他的后腦勺,兇狠的咬上了他的唇瓣。
野獸撲食,也不過如此了。
紀凰一臉饜足的松開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伸手輕撫著他的脊背,嘶啞的聲音里藏著說不出的危險:
“寶貝這次好乖”
“……哦?!?p> 御弈卿趴在她肩上輕輕喘息,感覺自己像話本子里寫的那樣,被只千年老妖吸干了元氣。
嗯!對!
他剛才就是被千年老妖吸了元氣。
紀凰繼續(xù)輕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眼底一片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書房里安靜到只剩下輕輕的喘息,似乎有些曖昧在空氣里發(fā)酵。
然后——
“表小姐,族主和四位當家的都著人來請了,邀您和表姑爺去用午膳?!?p> 伐謀院里伺候的一名下人過來稟報,剛說完話,冷不丁覺得背后像刮過了一陣風,涼颼颼的。
“知道了?!?p> 紀凰低沉的聲音傳出,那下人一愣,隨即追問一句:
“那表小姐準備去哪個院里用膳?”
空氣安靜了幾秒,緊接著響起紀凰的聲音:
“不去了,你邀她們來伐謀院用膳吧?!?p> 五位長輩邀她,難不成把她剁成五瓣丟過去?
“是?!?p> 下人得了答復躬身退下,書房里的兩人還抱在一起。
“這一邀可就是十幾口人,廚房來得及準備么?可別把人邀請來之后都傻坐著等誒?!?p> 御弈卿拍了拍紀凰的肩膀,繼續(xù)道:
“你先放開,我去瞧瞧吧。”
說著,御弈卿雙手撐桌,稍一用力,輕輕松松的站到地上。
紀凰拉著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牽著他朝廚房走去,然后開始了一場行云流水的廚藝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