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邪王殿下真的是極為寵愛新得的王君,這份溫柔怕是本皇女不及其一兩分啊!”
沐青杉看著紀凰和御弈卿攜手離席的背影,意味不明的喟嘆一句。
任她紀凰地位再高能力再強,跨不過一個情字,就是弱者!這人啊,一旦有了軟肋,拿捏起來就輕松多了!
“凰兒表妹恰是新婚,小兩口自該燕爾纏綿。六皇妹且先別理會那丫頭,倒是與皇姐說說你對于李路此案有何見解?”
沐梓泫看著沐青杉的神情,心里下意識的提防起來,不動聲色的把話題引了回來。
一旁的李路聽到沐梓泫的話立刻掙扎起來,無奈被破曉成員塞了嘴扣押著,只能不斷的向沐青杉投著眼神。
若是沐青杉救不了她,那大不了大家就魚死網破,一個都別想逃過去!
這瘋狂到夾雜著威脅的求救眼神,沐青杉自然是多少能感受到一些的。
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竟然還敢威脅她?
“皇姐,李路不管怎么說,如今都還是母皇定下的榕城城主。若是沒有母皇的圣喻,恐怕我們還沒有權利直接處置地方官員?!?p> 沐青杉雖然心里已經給李路畫了紅叉,但現(xiàn)在還是得做個表面意思,安撫一下走投無路的李路,省得她狗急跳墻拖自己下水。
“六皇妹言之有理?!?p> 沐梓泫笑著點點頭,隨后在李路和沐青杉松了口氣的表情下繼續(xù)開口道:
“所以凰兒表妹已經拿到了母皇的許可令,我們還是繼續(xù)審案吧!”
看到沐梓泫從袖子里拿出來的蓋著皇印的許可令,沐青杉險些失態(tài)拍桌。
此事明明是今晚才捅破的,為何紀凰早已向母皇拿了許可令?莫非榕城的事她早已知曉?!
而且自己早已在榕城布置了大批暗衛(wèi)和職業(yè)殺手,即使紀凰知道此事,卻怎么可能躲開這么多雙眼睛的監(jiān)視,派人去帝都通稟呢?
沐青杉百思不得其解,后背已經驚出冷汗,只覺得紀凰會是她未來路上最大的障礙。
紀凰的部下分明沒有一人離開榕城,為何還能如此快的來返帝都,取來女皇的許可令?
沐青杉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紀凰部下的破曉大軍上,也正因如此,她才忽略了紀凰身邊最快最隱秘的生物——肉團子。
一天之內來返帝都,對人來說快馬加鞭不眠不休都很難,但對于肉團子這坨萬鷹之神來說,這時間簡直是綽綽有余。
帶著紀凰密令飛回帝都的肉團子直墜凰王府,目標極其明確的降落在紀宸吟面前的餐桌上,一邊撕咬著魚肉一邊朝著紀宸吟伸出鷹爪子。
紀宸吟凌亂片刻,默默收回了夾菜的筷子,伸手取下了肉團子肥腿上的紙條,看完之后直接備馬進宮。
只要紀凰的密令交到了紀宸吟手上,沐瑾宣那邊的許可令還需要操心嗎?還不等肉團子吃飽喝足,小肥腿上就又綁了一張紙。
在趕到凰王府的沐瑾宣激動不已、雙眼放光的凝視下,淡定吃飽喝足的肉團子撲騰著翅膀就飛回榕城了。
沐梓泫把許可令攤開放在桌上,讓所有人能看得清清楚楚,隨后轉向沐青杉道:
“剛剛忘了與六皇妹說,母皇吩咐我們將李路九族押回帝都,她還想親自審查一遍?!?p> 遠在帝都的沐瑾宣:……閨女,我咋不知道我想親自審查一遍?
其實將李路一家押回帝都并不是沐瑾宣的意思,而是紀凰的安排。
沐青杉背后還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李路的存在于她而言是個危險的威脅。只要李路活著一天,她就有可能被暴露。
所以為了掩蓋住自己不能見光的小動作,沐青杉一定會想方設法處理掉李路以及其她一切被挖出來的知情人。到時候等她有所動作,她們才更有機會找到突破口。
“?。?!”
沐青杉反射性的驚問一聲,隨后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激了,連忙開口解釋道:
“沒想到母皇居然還要復審一次,一時有些驚訝,皇姐莫要見怪?!?p> “無事。想來凰兒表妹對于此事其實早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們這審問倒是閑走個過場,還難為皇妹在此作陪了。”
沐梓泫一番瘋狂客套之后,完全不給沐青杉推辭的機會,溫和的笑容下是不可抗拒的威壓,上來就直接下令開審。
……
與此同時,牽著自家夫君在榕城城主府里閑庭漫步的紀凰也因攬月殿的緊急召喚愣了片刻,隨即和御弈卿迅速趕了過去。
……
攬月殿后堂里,風鳴看著一名名醫(yī)師、毒師焦急的探討,擰緊眉頭坐在床邊,伸手握緊床邊垂放的手。
床上躺著的弒云緊皺眉頭,無力的掀開眼簾,入眼的盡是一片模糊。頭暈眼脹的他已經完全掌握不到身體的支配權,只能循著那點殘余的意念,呢喃著心心念念的兩個字。
“……風……鳴……”
風鳴看到他蠕動的嘴唇,急忙湊近想要聽個真切,卻只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在他嘴里一遍又一遍回響。
此刻她的名字于他而言,仿佛溺水者手中緊握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明明不知結果如何,卻不到生命最后一刻不敢松手。
“……風……鳴……”
“我在?!?p> 風鳴把頭抵在弒云手背上,沉聲應了一句。其實她也并不蠢,弒云對她的情意她多少都能感覺到一點。
但是身份、職責、經歷等種種因素夾雜在一起,讓她一直選擇了回避這個問題。這是她第一次正面對弒云的感情做出回應,也是她第一次直截了當?shù)某姓J自己對弒云的感情。
弒月站在床邊,看著這表面上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實際上內心深藏著細膩敏感的兩人在這種時候走到一起,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xù)擔憂弒云的傷況還是該祝福這兩人。
“主子!主君!”
房外看守的攬月侍者的聲音穿了進來,讓房內的幾人心里一松面上一喜。
弒月連忙走到門前向紀凰和御弈卿行禮,隨后帶紀凰兩人走進房內,邊走邊給她們解釋弒云的具體傷況。
御弈卿走到床邊,本來想要給弒云把脈,卻見風鳴一直不肯松手。
不,準確來說是意識不清的弒云卻好像能分辨風鳴的氣息一樣。風鳴的手只要松開一點,他的氣息就開始浮躁起來。
御弈卿當下了然,朝風鳴揮揮手示意她繼續(xù)坐著,隨后走到另一側床邊,握起弒云的另一只手給他把脈。
紀凰蹙了蹙眉,視線在風鳴和弒云之間徘徊片刻,最后還是定格在了御弈卿身上。
既然風鳴已經決定好了,那她也不會多管多問。怎么說這都是風鳴和弒云兩人之間的事,且隨她們兩人做主去吧。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弒云和戎可星身上的傷啊。既然弒云這邊有自家阿卿照看著了,那她還是去看看戎可星吧!
紀凰軟糯糯的朝著御弈卿笑笑,見御弈卿朝她點頭之后才邁步離開,轉身去了隔壁戎可星的病房。
比起傷勢慘重的弒云而言,戎可星的情況真的已經好上許多,至少還能躺在床上說說話嘮嘮嗑。
“屬下見過主子!”
守在戎可星床邊的幾名醫(yī)師連忙站起身向紀凰行禮,隨后避讓開一條道,讓紀凰能直接看到蔫巴的戎可星。
“主子啊……屬下這……這算不算工傷啊……?”
正仔細打量傷況的紀凰眼角一抽,被戎可星這個問題問得哭笑不得,思索片刻涼嗖嗖反問道:
“本王的規(guī)矩你們倒是都當耳邊風了?還敢在這提工傷?”
她好像早就說過,一切任務以保證安全為前提吧?這一個兩個的小擦小碰就算了,每次弄得左一刀右一劍性命垂危的被扛回來算個什么事?
“呃……”
紀凰一番話成功的讓戎可星卡了殼,呃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干脆挺在床上裝死,借著傷員的名頭逃避被懟的現(xiàn)狀。
“主子嗷……屬下這還傷著呢……你居然……你居然兇我……”
聽著這嬌滴滴柔弱弱的語氣,紀凰眼角一陣抽疼,無語的揉了揉眉心,走到床邊拽著戎可星的一只蹄子開始把脈。
等紀凰念出了一長串藥名,吩咐攬月侍者下去熬藥之后,在一旁躍躍欲試的幾人也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求知欲。
“戎可星外傷倒不重,只是體內這毒……此毒甚是刁鉆,解藥中有幾味藥材藥性相斥,屬下們一直未研討出結果,還請主子賜教?!?p> 有一人開頭之后,一旁站著的幾人也湊到戎可星床邊,拿著手上的藥單各說各辭激烈探討。
病床上躺著的戎可星:“……”
丫的……感情你們這幾個家伙都不是來給我療傷的,都是來拿我當醫(yī)用實驗體的?
紀凰看著面前這些伸來的藥單,再次感嘆完這幾個家伙對醫(yī)學事業(yè)的熱情之后,伸手接過藥單看了一眼,開始對著挺尸的戎可星做傷況具體分析。
旁邊迅速圍過來、就差端個小板凳排排坐的幾人連忙揮筆記重點,一堂現(xiàn)場授課就此展開。
學習氛圍太過濃烈,以至于這群人完全忽略了床上戎可星那欲哭無淚的表情。
戎可星:幫我熬藥的幾位小哥哥麻煩快一點,我好難受。
眾人:你看這個毒,它的毒性就與用量和身體狀態(tài)有關。床上這貨中的少、身體壯,所以現(xiàn)在還能撲騰蹦噠。再瞧瞧隔壁弒云執(zhí)事,那可憐見兒的,虛弱的不行,等解毒之后一定要溫養(yǎ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