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當真要去天命門救衡風?屬下覺得,就算你親自去了,天命門也不會那么輕易放人?!?p> 弒云守在御弈卿身邊,看著他已經(jīng)開始布局,有些不放心的說到。
“弒云所言有理。主子,天命門向來以陰狠著稱,這么多天可能衡風在她們手上早已……你此去非但救不了衡風,還可能將自己搭上,若是衡風知曉也一定不愿你去救她?!?p> 弒月跟在御弈卿身側不死心的開口勸道,并不贊同他親自去天命門救人。
“天命門這次是狠了心一定要見到我,既然如此,與其處處躲著給她們可趁之機,倒不如我親自去天命門走一趟?!?p> 御弈卿擦著匕首,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繼續(xù)道:
“你們抑或是衡風,都是我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人,此時不管是誰在天命門手上,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走這一趟。”
御弈卿語氣里充斥著不容置喙的意味,哪怕衡風真的已經(jīng)遭遇不測,他也不該讓她的尸體留在天命門任人踐踏。
“報!啟稟宮主、左執(zhí)事、右執(zhí)事,衡風舵主回來了!”血宮主殿外,一名殺手疾步走了進來,對著三人恭敬俯首。
“什么?”弒云閃身到那殺手面前,盯著她問道:“你確定是衡風舵主回來了?”
以天命門的那些手段,衡風被擒之后能活著被御弈卿救回來都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了,怎么可能自己逃回來?而且天命門向來手段陰險,若是找個人易容成衡風的樣子打入血宮內(nèi)部,那就真是很麻煩了。
被弒云追問的殺手思索片刻,想到剛剛衡風舵主那滿身傷痕的樣子,繼而語氣篤定答道:“屬下確定是衡風舵主本人!”
……
至于衡風為什么還能完整的回血宮,還要從五天前紀凰抵達浮生城說起。
以紀凰對御弈卿的了解,一聽到衡風被捕的消息,便知御弈卿肯定是要親自去天命門走一趟的。所以啊,為了御弈卿的安全,她就只好先去把那衡風救出來咯。
于是那晚的天命門,折損了一個頂級殺手和無數(shù)品種優(yōu)良的幼蠱。為此單傾顏和天命門少主向今豪勃然大怒,調(diào)出了所有頂級殺手的任務去向。
然而他們兩人沒有想過的是,折損的那個頂級殺手,居然是在天命門的大本營被一個十三歲的女孩悄無聲息地抹了。
換上頂級殺手裝扮的紀凰為了不暴露身份,忍著心中的萬分嫌棄,給自己喝下了與腐毒效果極為相似的藥劑。
當然她是不會傻到傷了自己的,這藥劑喝下去只是會短時間改變她身上的氣味、膚質(zhì)和對蠱蟲的親和力,讓她看起來與死去的那個天命門殺手無異而已。最后再稍微易容一點,就可以以假亂真了。
趁著天命門因為頂級殺手的折損而發(fā)生騷動的時候,紀凰面無表情地找到地牢的方位,板著一張臉氣勢冷漠地走了進去。
“見過大人!”守在地牢各處的灰衣殺手、布衣殺手見到紀凰機械的行禮。因為天命門的服飾完全按等級劃分,白衣服飾對應初級殺手、灰衣服飾對應中級殺手、布衣服飾對應高級殺手,而紀凰身上的黑衣服飾則對應頂級殺手。
在天命門這個完全靠實力等級說話的地方,高一級的殺手對低一級的殺手有絕對的的命令權。
“帶我去血宮俘虜那里。”紀凰嘶啞著聲音下令,旁邊立刻走出來一個灰衣殺手,在她前面為她領路。
天命門的地牢里面充斥著的全是血腥味與腐尸味,甚至還有排泄物的氣味。紀凰面上端的依舊是一派冷漠死板,然而心里已經(jīng)開始做嘔,她現(xiàn)在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胃里的翻涌。
等到灰衣殺手帶她到關押衡風的牢房時,紀凰看了看四肢被鐵鏈鎖死的女子,此刻饒是見過各種刑罰的她也覺得有些看不下去。
女子四肢被鐵鏈鎖在木樁上,十指皆插入了長針,身上的鞭痕數(shù)不勝數(sh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甚至不少地方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腐爛。嘴角殘存著血跡,看樣子是為了防止她自殺,所以把下巴也卸了。
衡風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艱難的睜開雙眼,目光中的恨意直直的掃向紀凰。
“解開她。”紀凰無視掉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反倒有些欣賞她對御弈卿的忠誠。
“是?!被乙職⑹致牭郊o凰的命令之后,只當她是奉命要將衡風帶走行刑,馬上在眾多鑰匙中找到鎖鏈的鑰匙,將衡風解了下來。
而就在衡風被解開倒在地上的同時,灰衣殺手也直挺挺地倒下,臉上的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可見紀凰下手之狠厲。
衡風倒在地上,看著這一幕張了張嘴,但因為下巴被卸了,導致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紀凰收回手中的銀絲,走到衡風面前蹲下,將她被卸的下巴扭回原位。然后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扒光了灰衣殺手的衣飾。
紀凰掏出藥包,在她傷口上灑了些止血消炎的藥粉,簡單的包扎過后將灰衣殺手的衣袍拋給了她。
“換上,帶你出去?!?p> 衡風拿著衣袍忍著痛開始換,就算面前這人絕非善類,但落在她手上總比落在天命門手上好。
紀凰將腐蝕性的藥粉撒到灰衣殺手身上,再把衡風的血衣給她套上,最后將那面目全非的灰衣殺手尸體鎖在木樁上。
衡風看著這一幕,眼底沒有絲毫同情。她在這里被關押的這些天,死對她來說都成了最奢侈最輕松的解脫。對于天命門的所有人,她不會有絲毫憐憫。
“還能自己動嗎?”紀凰將她打量一番,看這傷勢現(xiàn)在要讓她自己離開天命門恐怕很困難。
“可以?!焙怙L咬牙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將衣袍上寬大的斗篷戴上,整個人都被灰色遮蓋住。
“跟上?!奔o凰勾了勾唇,真不愧是他培養(yǎng)的人,性子都一樣的倔。
……
“見過大人!”
紀凰帶著衡風走到地牢門口,俯瞰著彎腰行禮的一群殺手,不帶半點情緒道:“血宮俘虜正按命種蠱,任何人不得私自查看用刑。”
“是!”殺手們的語氣慢慢變得恭敬,能接觸到種蠱的大人,在天命門內(nèi)地位一定極高。
紀凰依舊冷著臉,沙啞著聲音望向一身灰衣的衡風,下令道:“你隨我回去稟報?!?p> 衡風垂首,恭敬的跟在紀凰后面。兩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地牢,走到了頂級殺手休息的區(qū)域。
紀凰帶著血宮的舵主衡風,找到了被她處理了的那名頂級殺手的住處,兩人就這么囂張至極的在天命門的總部住了三天。
三天內(nèi)衡風的傷口也被紀凰處理得比較干凈,雖然傷勢依舊很重,但已經(jīng)不至于說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而就在這三天,天命門內(nèi)部也傳來了血宮宮主要親自過來換人的消息。紀凰擔心地牢那邊瞞不了多久,更擔心御弈卿真的冒險前來天命門,所以思索一番只能連夜將衡風送出天命門。
至于她?既然已經(jīng)蟄伏進來了,她當然是要從內(nèi)部給天命門制造一點小麻煩咯。
是夜,一聲聲烏鴉的啼叫為天命門增添了幾分冷然森意。一身頂級殺手黑袍的紀凰,帶著一身灰衣的衡風,準備送她離開天命門。
“站??!何人?”
紀凰聞聲停在原地,緩緩轉(zhuǎn)身望向朝她這邊走來的布衣殺手。
“奉命外出,執(zhí)行任務?!奔o凰聲線冷硬,朝這邊走來的布衣殺手也被她懾住了。
“不知是大人外出,多有冒犯?!辈家職⑹值皖^賠罪,頂級殺手不是她惹得起的,連忙朝一旁守門的殺手道:“放人!”
“等等!本公子倒是不知,近日門內(nèi)何時有任務需要這時執(zhí)行?”妖嬈男子領著幾名布衣殺手朝紀凰這邊走來,在場所有殺手皆是齊齊低頭道:“見過單公子!”
紀凰看著朝這邊走來的男子,面上依舊沒有展露絲毫情緒,但心里已經(jīng)調(diào)出了許多這些天收集的資料。
天命門如今只有兩位主子,天命門少門主和她的男寵。天命門的門主是誰門內(nèi)沒人知道,只知道如今掌控天命門的是門主的女兒,向今豪。而向今豪有個男寵叫單傾顏,精通毒術,擔任天命門內(nèi)的毒師,天命門殺手身上的蠱毒和腐毒全是出自他的手中。
“見過單公子?!奔o凰看著走到她面前的單傾顏,淡聲開口。
“你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要這時離開?”單傾顏在紀凰身邊踱步繞了兩圈,感覺到腐毒的氣息之后才放下心來。
“少主密令?!奔o凰面色淡然的任他打量,以四個最簡短的字回答了單傾顏的問題。
“呵?密令?”單傾顏鄙夷的笑笑,對紀凰的身份已經(jīng)沒有絲毫懷疑。這些天他懶得和那廢物虛與委蛇,只好謊稱自己來了月事,結果那廢物一天都耐不住,竟然連著三次派人去擄些姿色好看的少男回來玩弄,真是不知她是如何坐穩(wěn)這向氏少族主的位置的。
“你下去吧,多帶些回來,省得三天兩頭派人往外跑?!?p> “是?!奔o凰開口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單傾顏這話是什么意思,但與她何干?她只需要將衡風送到血宮界內(nèi)就好。
紀凰轉(zhuǎn)身離開天命門,衡風緊隨其后,斗篷下的額頭早就開始冒起了冷汗。此刻她都有點懷疑走在她前面的少女該不會是個侏儒之類的人吧?剛剛那種情景,她都有一瞬間慌張到腦袋發(fā)熱,而這個少女居然全程一副面色坦淡的樣子,連氣息都絲毫未變!
單傾顏看著紀凰兩人離開的身影,也沒了散步的心情,一拂袖帶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另一邊將衡風送到血宮領域邊界的紀凰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卻被衡風一把攔住。
“請閣下留下姓名,衡風日后定當報答?!?p> 紀凰側頭看她說得一臉誠懇,邪肆道:“我叫御弈卿?!?p> 她救她可不是為了她的報答,只是不愿意他去天命門冒險而已,如果這衡風真要報答的話,就好好效忠她主子吧。
“什么?閣下你……”衡風聽紀凰報上自己主子的名字,正準備追問兩句時紀凰已經(jīng)運功離開了,無奈之下她也只好撐著滿身傷痕盡快趕回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