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監(jiān)獄
聽了留里克的話，甘多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數(shù)個念頭。轉(zhuǎn)眼間他便躬身彎腰，沖著地牢內(nèi)一招手：“大人，這邊走。一路上我向您介紹一下監(jiān)獄的情況?！?p> 留里克懷抱雙手，冷笑看著他。
他笑得更真誠了，腰彎的更低了。
留里克不再玩鬧他，這個人已經(jīng)被壓服了。他用下巴點了點前面：“帶路吧?！?p> “誒！”甘多笑起來，一路小碎步引領(lǐng)在前面。
“監(jiān)獄的主體都在下面，上面是看守起居的房間和一間水牢?！备识嘟榻B道。
“水牢，就是之前我待的那間？”留里克問道。
“對。”甘多尷尬地笑笑，他生怕留里克會想起過去自己曾做過的事情。
留里克倒是不在意那么多，過去身份不一樣嘛，他也理解。
他接著問道：“監(jiān)獄一共有多少看守？”
甘多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就我一個。”
留里克震驚地看著他：“這么大的一個監(jiān)獄只要你一個看守就夠了？看來你很強??！對你的判斷要提高了?！?p> 甘多背上刷的一下就汗?jié)窳耍偬岣呔蜎]法兒活了！他連忙解釋道：“其實那些囚犯都關(guān)在監(jiān)牢里，很聽話的。而且還有別的防范措施?！?p> 留里克正好奇究竟是什么防范措施呢，甘多卻不說了。
二人往前走了不遠，地道豁然開闊。三米來寬的走道，左右兩側(cè)是三十來個大鐵籠，籠內(nèi)鋪著稻草，養(yǎng)著猛犬。
它們一見二人進來，紛紛從草鋪上爬起，走到柵欄前。
留里克好奇地看著它們，問道：“這些狗都是你養(yǎng)的？”
“我哪兒養(yǎng)得起它們??！”甘多笑著說道，“這些狗是安加侯爵的，都養(yǎng)在這兒。一方面是看守囚犯，另一方面有時侯爵外出打獵就會帶上它們?！?p> 留里克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狗：“難怪監(jiān)獄里只需要你一個看守呢。要是它們再聰明一點，你都可以滾蛋了?！?p> 甘多只得在一旁尷尬地陪笑。
留里克走到籠子前蹲下，籠內(nèi)的猛犬聞到陌生的氣味，猛地撲上來，呲起牙來。留里克發(fā)現(xiàn)它牙縫里有一些黃色的絲狀物。
他冷著臉回頭道：“它們平時不會吃人吧？”
甘多看著他的表情，一下慌了神。連忙說道：“不會不會！它們平時都是吃肉干的，是安加侯爵特地從軍隊廚房里撥過來的?！绷衾锟寺犃诉@話，方才松了口氣。不過他發(fā)現(xiàn)甘多神情有些閃爍：“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甘多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有時候囚犯不聽話了，暴動了，就會把狗放出來……”
留里克明白了，也對，不這樣做的話，這群狗不是白養(yǎng)了嘛。于是他也不再說什么了，站起身子繼續(xù)向前走去。
甘多連忙跟了上去。
“再說說還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吧?！绷衾锟说卣f道。
甘多在身后應(yīng)了一聲，接著介紹起來：“每日里就是每天領(lǐng)囚犯和獵犬的飯食，囚犯早晚各一頓，獵犬一天三頓。然后每周倒一次囚犯的屎尿。”
“等會兒，每周倒一次？”留里克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問道，神情震驚。
“呃，對啊……”甘多遲疑著答道。
留里克一臉嫌棄地看著他：“難怪著監(jiān)獄里這么臭。你倒那些東西地時候不覺得惡心嗎？”
“呃……”甘多正遲疑著，可是沒等他回答，留里克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好像明白了似的。
甘多覺得留里克對自己產(chǎn)生了某種詭異的認知，剛想解釋，留里克問了：“你在監(jiān)獄做了多久了？”
“五年了?！?p> “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嗎？”
“沒錯。”甘多臉上產(chǎn)生了一絲怨恨，剛巧被回頭的留里克捕捉到了。
“嘿，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并不是我有新?lián)屇泔埻氲?。再說了，就這個骯臟地方，你覺得我會一直待在這兒嗎？”
聽著留里克的問話，甘多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你放心，之前是什么樣子，以后還會是什么樣子。你的生活不會因為我來了而有任何的改變。該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畢竟你已經(jīng)獨自做了五年了，很顯然你一個人就足夠處理監(jiān)獄中的事務(wù)?！?p> 甘多狠狠地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認可！
“你放心吧?！绷衾锟伺牧伺乃募绨颍耙院筮@監(jiān)獄里的事情，還都指望著你做呢?！?p> 甘多又點了點頭，他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墒亲屑毾肓讼?，領(lǐng)飯，倒屎尿……這些活兒都還是自己做呢，留里克什么都不用做。原來如此！他被我架空了！甘多自鳴得意起來，他為自己的智力自豪。果然，有時候示人以弱是明智之舉。
過了狗舍，又下了一個階梯，終于到了囚犯的牢房。
依舊是三米寬的過道，兩旁是牢房，不過是粗木柵欄而非鐵質(zhì)的。牢房里鋪著稻草，每間有十人左右。
甘多在一旁說道：“這些人，有的是犯了軍紀，判到這里待上十天半個月的。還有的是附近村子里犯了罪的，被判到這兒來。誒，您看這個?！彼叩揭粋€牢房外，“這些是聚眾賭博的，關(guān)兩周?！?p> 留里克走過去，里面坐了八個軍漢。此刻他們正笑嘻嘻地看著二人，其中一人對留里克說道：“大人，能不能讓你身旁的狗子把便桶換了？太臭了！”
甘多怒罵道：“閉嘴！自己拉的，活該你聞！”
其余軍漢紛紛大笑起來，有的回罵甘多。
留里克指了指前面，說道：“接著走吧?！?p> 甘多連聲應(yīng)諾，繼續(xù)向前走去。又到了一間牢房外，他指著一個小男孩說道：“他是因為放牛時把主人的牛搞丟了被關(guān)進來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呢?！?p> 他正說著，就被留里克打斷了：“我不關(guān)心他們犯了什么罪，接著走吧?！?p> 留里克心里清楚，這監(jiān)獄五年來都是甘多一個人打理著，安加侯爵沒道理把自己丟進來。他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甘多諾諾地在前方領(lǐng)著路，很快下了這層，在下一層也是牢房。不過柵欄換成了鐵的，每間牢房里也只有一個人。
“大人，這些都是死囚。”甘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