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密探
我打了個立正,大氣也不敢出。
坐在桌子邊上的岡本,一手拄著軍刀,另一只手食指在桌面“篤篤篤”有節(jié)奏地扣著。
“郭君,”岡本臉上帶著程序笑容道,“路上順利否?”
順利?差點被你們小鬼子炸上天了,我順你個大頭鬼!
然而這只能在心里罵罵,肯定不能說出來。
“太君,”我故意臉露苦色道,“這齊齊哈爾都打起來了,火車都通不了,咱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走了幾天幾夜,差點兒沒喂了老虎呢!”
反正我這也不算假話。
“見到什么人了嗎?”
嗯?這老鬼子什么意思?
“馬司令……呃……那個馬占山不是造反了么?”我決定先裝傻。
“哦?!彼麤]有問下去。
“辛苦了,郭君。”他擺擺手。
我走出岡本鬼子的辦公室,背上汗涔涔地。
看來下次來見這小鬼子,得先準(zhǔn)備汗巾……
我一路想著,這岡本是不是知道那個密探已經(jīng)被我干掉了?
但這不可能啊,除非……現(xiàn)場還有另外的密探。這還真的很有可能。
我決定先回我的“辦公室”,看看那另外一個“門神”還在不在。
栓子見到我,臉上居然露出如蒙大赦的神情。
“咋了?”我關(guān)上門輕聲問道。
“叔你總算回來了,這鬼子也太他娘的難伺候了!”栓子苦著臉道,“成天價過來問這問那,咱都快被問出毛病來了?!?p> “鬼子問啥了?”我奇道。
“不就是天天問叔你回來了沒,有沒見過什么可疑的人之類的。”
“你說沒有就是了唄!”我道。
“說沒有,就把咱們?nèi)坷黄鹆R一通?!彼ㄗ拥馈?p> “小鬼子罵啥你們也聽不懂啊,你們當(dāng)它小鬼子狗吠就是?!蔽野櫭嫉馈?p> “那可不成……罵咱們的……好像是個中國人?!?p> “你咋知道?”我問。
“那王八犢子穿的不是鬼子的軍服,而且說中國話很溜……不過這王八犢子能講鬼子的話。”
“有這事兒?”我的好奇更甚了,“那家伙長啥樣?”
“長啥樣……”栓子搔搔頭,“反正就沒個人樣……哦,臉上有道疤呢!還不??!鬼知道是不是遭雷劈了!”
聽到“疤痕”,我心里一動。
我似乎想起這么個人來了。
上回去那個勞什子“新京”開個狗屁會議,跟在那鬼子軍官后頭就有這么一號家伙,神神秘秘的。
看來此人得多加留意。
不過此時我最關(guān)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倆‘門神’呢?”
其實其中一個的下落我倒是知道——閻王殿報到去了,就是不知道閻王爺管不管這一號。
“那天叔你出去之后,那倆吊死鬼就也出去了……去哪兒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彼ㄗ右荒槺梢牡卣f道。
“那現(xiàn)在人呢?”我問道。
“不曉得,好多天沒見著了,鬼知道是不是死哪兒啦!”
那兩個家伙單獨住一屋,沒費多大勁兒門就打開了。
我讓栓子在外頭守住——主要是防止其中一個突然回來,好讓栓子先拖住他。
我左右看看沒人,把門掩上。
這里就倆床鋪,床頭一個柜子。床鋪上兩套軍服,東北軍的,跌得整整齊齊。
這一看就知道,這倆家伙絕對不可能是中國人。因為這時候的中國軍隊,無論那一部分,都還沒有后世那種意識,床鋪上被子能折起來的都算是異數(shù),更別說疊衣服了。
我先趴下,檢查床底。
我很無厘頭的想道,要是另一個家伙此刻就躲在床下那就好玩了。
床底啥也沒有,就是一雙東北軍常見的鞋子,當(dāng)然味道不會很宜人就是,看鞋上沾滿了泥。
我爬起身,看看剩下那個柜子。
看這尺寸,要真躲個人,那他得施展縮骨功才行。
不過我還是捏著鼻子打開。
不出所料,空空如也,空得不正常那種。
這倆王八犢子也整得太干凈了吧!我看九成是沒打算回來……
嗯?干凈?
我重新趴下,捏著鼻子把床下的其中一雙鞋扒拉出來。
非常普通的膠底鞋,跟東北士兵穿的沒什么兩樣。
問題就是……太臟了!
看床上疊好的制服被子,這倆貨肯定是那種有強(qiáng)迫癥的家伙。這樣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著這么臟的鞋子?
不正常!
窗戶縫透進(jìn)來的光實在太暗,我稍微推開一點窗戶,終于有光透進(jìn)來。
那雙鞋子咋一看就是一雙臟兮兮的破鞋,表面毫無特別。就是……這鞋底怎么……
我伸手摸一摸,發(fā)現(xiàn)鞋墊子似乎厚得有點奇怪。
掀開鞋墊子,里面赫然發(fā)現(xiàn)一個小冊子。
“軍隊手牒”,這東西我知道,因為我自己也有一本,鮑一鳴給我的,日本士兵證。
不過這本似乎薄了不少。
我抽出來,翻開,總算發(fā)現(xiàn)原因。
我的那本,前面厚厚的好多頁,都是什么“陣中記”之類的日軍條令。
這一本倒也是有印刷那些勞什子,不過都用了小幾號的字體,密密麻麻的看都看不清——這樣就省了好多頁。
不過鬼子也夠一根筋的,這芝麻大小的字誰看得清?還不如不印呢!
翻到第三頁,就看到了證件人信息:
“佐藤榮一郎,上等兵。”
果不其然,這家伙真的是鬼子情報人員!
我再看了下,另外一只鞋的鞋墊底下好像沒什么東西了。
就在我打算再檢查一下另一張床底下的另外一雙鞋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
“喂!你小子居然敢推老子!你是那個隊的????說?。 ?p> 聽到栓子自稱老子,我有些好笑……不對!這不是笑的時候!有人過來了!
栓子面前站著一個穿長袍戴禮帽的家伙,對著栓子低喝一聲“走開!”
“你別價!你哪里來的?私闖軍營是死罪你知道不!”栓子抬起頭對他大聲道。
那個家伙伸手往懷里摸去。
“干什么!”
兩人回頭一看。
我已經(jīng)大踏步走到兩人中間,假意對栓子罵道:
“大清早的在這里鬼叫啥????”
“叔,他……”栓子一臉的委屈。
鐘樓番薯
好了,希望這里還不太牽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