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草藥氣息刺激著神經(jīng),虞青凌猛地睜眼,正對上稻草黃木的房梁。
這是哪里?
虞青凌只覺得身子沉重,抬起胳膊看去,只見大手肥厚,早已不是自己原本的骨節(jié)分明。
她坐起來,腦袋發(fā)懵的看著腰上突出的圈圈肥肉。
轉(zhuǎn)頭再看去,只見泥巴砌的土地上,木碗打翻在地,周遭是幽黑潑灑一地的藥湯。
刺鼻氣味便是由此而來。
這味道……有毒!
虞青凌下意識便要去拿藥碗仔細(xì)查看,但目光卻忍不住被周遭的環(huán)境所吸引。
榆木羅漢床,破舊的八仙桌,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圓凳,頗具古韻,但又窮的不忍直視。
虞青凌后知后覺的得出結(jié)論——
她,穿越了?
虞青凌艱難的爬起身,還未站穩(wěn),瞬間便被胸前兩個巨大的肉球墜的差點站不穩(wěn)。
完了,穿越還穿成個大胖子!
虞青凌欲哭無淚。
她堂堂二十二世紀(jì)的古醫(yī)世家第一傳人,嘗錯了一味藥便嗝屁已經(jīng)是倒霉透頂了,怎么還穿到了這幅身子里!
無語凝噎了半晌,虞青凌敏銳的發(fā)覺不對。
不光是這變味刺鼻的藥湯,還有現(xiàn)場……
怎么看著像有人在此搏斗過?!
虞青凌飛速的收拾了心情,努力的適應(yīng)著新的身體,踉蹌幾步便上前推開了眼前的木門。
既然來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才是。
比如,這碗藥。
虞青凌想要去找煮藥湯剩下的殘渣,下意識的想到了廚房,雙腿下意識的便出門左拐走去,進(jìn)了個筑著土灶臺的房間。
灶臺上正安放著一個煎藥的小藥爐,炭火燃盡,只剩殘冷藥渣。
她放下碗,上前打開砂鍋,果然聞到了一股相似的味道。
順手從旁邊拿了筷子,虞青凌夾出一點渣子放到鼻邊細(xì)聞細(xì)驗,很快便驗出了這不過是普通治療傷寒的藥材。
只不過……
虞青凌沾了一點藥湯在指尖碾磨著,看著那不正常的黑,詫異的睜大了眼。
方才一醒來她聞到味兒就覺得不對勁,果然有劇毒!
難道她穿越的這具身體,就是被人這么害死的——
“娘親?”
孩童稚嫩清澈的聲音打斷了虞青凌的思緒,她警覺回頭,垂眸便見一個五六歲大的男童。
小男孩兒背著一捆看起來比他還高的干柴,那沉甸甸的、一看就非常重的分量將他壓的腰有點彎。
此時,他一雙顏色頗淺的漂亮眸子睜的很大,正惴惴的看著虞青凌。
記憶紛至沓來,讓她有點頭疼,不由皺了皺眉。
“娘親是餓了嗎?我來做飯,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只見他慌張的放下了竹筐,跑到灶臺跟前開始生火。
看著這孩子賣力的動作,虞青凌心頭頗不是滋味。
“小柯寒……”
虞青凌叫著他的名字,上前拿過了他手里的干柴,“我不餓?!?p> 小柯寒睜著一雙大眼睛,無措的看著虞青凌,有些臟兮兮的小手緊張的揉搓著粗布的衣角。
虞青凌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她除了記得這個孩子小柯寒,別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咳……這藥,是誰抓的?”
虞青凌收起尷尬的思緒,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開口問道。
小柯寒咬了咬唇,飛速道:“是爹爹抓的藥?!?p> 爹爹?
小柯寒似乎有為其邀功的意思,急切的補充道:“爹爹親自抓藥熬藥,就是為了娘親早些好起來!”
虞青凌輕輕挑眉,腦子里瞬間閃過了些許片段。
她想起來了!
莫非便是記憶中,原主的丈夫,柯立綸?
記憶當(dāng)中,柯立綸常年被膘肥體壯的原主欺凌,動輒便是羞辱打罵,不給飯吃那是常態(tài)。
虞青凌直覺,那藥跟姓柯的脫不開關(guān)系。
不堪受辱于是鋌而走險下毒殺妻,這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說不定現(xiàn)場的痕跡,也是原主發(fā)覺之后與丈夫纏斗所致的!
“我回來了。”
清潤冷淡的聲音傳來,虞青凌下意識抬眸望去,撞進(jìn)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
來人五官清俊,尤其是一雙濃墨重彩的狹長鳳眸,落盡頗為深邃的眼窩中,給那張小麥色的面容增添了水墨畫的極致韻味。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莫名的帶著幾分魅氣,讓人一見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