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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心雁爪腹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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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心雁爪腹黑女

作者: 閑聽落花 更新時間: 2022-01-18 11:58:54

已完結(jié) 簽約 VIP 古代言情古典架空

李大當(dāng)家和她家一戶口本男人的故事……
………………
詳細(xì)版:
黑馬:我姓馬,名少卿,字云燦,號黑馬(是因為心黑,不是因為臉黑!)。馬爺我大家出身,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大常:我姓常,名山,偉岸如山,穩(wěn)重如山,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大頭:我姓李,名首,字大頭,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螞蚱:我姓李,名蝗,字螞蚱,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竄條:我姓李,名魚,字竄條,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小陸子:我姓陸,名乘風(fēng),我想姓李,老大不讓(委屈),我為我家桑老大站臺!

顧晞:等等我!我是男主!李姑娘別拋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出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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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半

  夜半。

  北洞縣,平吉碼頭。

  細(xì)密的雨絲中,孤零零泊著只半舊的商船,正滿船酣睡。

  船艙中的文誠被噩夢驚醒,一把握住枕邊的長刀,’呼’的坐起。

  刀柄繃簧彈開,低脆的撞擊聲把文誠從最后一絲殘夢中拽脫出來。

  文誠愕然的看著一身勁裝,站在船艙中間的李桑柔,下意識的說了句:

  “我做了噩……”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李桑柔豎指抵著嘴唇制止。

  文誠臉色變了,剛要松開刀的手,立刻又握緊刀柄。

  李桑柔指了指,示意文誠穿鞋,自己悄無聲息走到船艙門口,如鬼影一般緊貼在門柱后。

  船艙外,雨絲細(xì)細(xì)。

  船艙另一邊,比常人高出半截、寬出一半的大常,正在系牛皮護(hù)甲最后一根絆帶。

  金毛和黑馬一左一右,握刀護(hù)在大常兩邊。

  黑馬迎上文誠的目光,忙咧嘴笑著致意,黑暗中,黑臉上一雙黑眼睛賊亮。

  大??酆眉祝瑒倓偭嗥鹉歉薮蟮暮阼F狼牙棒,船頭就響起了船工們一連串短促的慘叫。

  幾乎同時,李桑柔猛的拉開門,黑馬和金毛一前一后,人隨著刀,沖了出去。

  大常卻是往后兩步,掄起狼牙棒,掃向船尾。

  一片尖銳凄厲的木板破碎聲,蓋住了生鐵砸在肉體上的’噗噗’聲,以及幾聲壓抑之極的死亡慘哼。

  “跟上我!”

  李桑柔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句,矮身竄出正在倒塌的船艙,手里托著只玩具般的鋼弩,鋼弩咔噠聲不斷,每一聲后,都連著重物砸在甲板上的悶響。

  文誠心神微恍,急忙握刀,背對李桑柔,緊跟而出。

  李桑柔和她三個手下這份默契到如同一人的配合,讓他在這樣的時候,生生看愣了神。

  李桑柔和她這三個手下,是他在南梁江都城遇險后,重金雇下的保鏢。

  從江都城到北洞縣,走了一個來月,一路上平平安安。

  同處一船的這一個來月,她每天切菜做飯,飲酒喝茶,和尋常女子沒什么不同。

  這會兒,看到她和她的弟兄們兇猛狠厲的另一面,讓他在這樣的時候,還是生出了幾分恍惚之感。

  “退!”李桑柔一聲厲呵。

  大常大吼一聲,手里的狼牙棒猛力砸在后艙甲板上,借著這一砸之力,躍起跳到前甲板,落地時,踏的前艙板發(fā)出一連串輕脆的爆裂聲。

  “跟上!”

  爆裂聲中,李桑柔頭也不回的招呼文誠,端著手弩縱身躍前,正好落在大常身后。

  文誠急忙縱起跟上。

  李桑柔半蹲半跪,躲在大常身后,端著手弩不停的放冷箭。

  幾乎同時,金毛和黑馬聚攏過來,一左一右護(hù)在大常側(cè)后。

  文誠落后半步,示意金毛和黑馬,他來斷后。

  大常的狼牙棒摧枯拉朽,幾棒下去,靠近深水的那半邊船舷就碎成了木屑,趴滿了船舷的黑衣刺客支離破碎的飄滿水面,在船周圍混成了血紅的碎骨爛肉湯。

  掃蕩了滿船蝗蟲般的刺客,大常急忙蹲身,放下狼牙棒,一把抓起纜繩,一聲悶喝,用盡全力拉動纜繩。

  船猛的向前沖去,背對著船頭,正一刀刺前的文誠措不及防,連人帶刀撞上迎著他撲上來的刺客。

  黑馬一把拽起他,推著他,跟在李桑柔后面,從已經(jīng)沖上淺灘的船頭跳下去。

  從李桑柔一聲’退’,到幾個人聚到前甲板,再跳下船,不過七八息的功夫。

  沖過淺水,金毛和李桑柔沖在最前,大常提著狼牙棒斷后,黑馬護(hù)著文誠跑在中間。

  文誠扭頭看了眼正奮力從水里爬出來的水鬼們。

  “娘的,真有錢!個個穿著魚皮服。在水里厲害,到岸上可就跑不動嘍!”

  黑馬頂著滿頭滿身血,不但有空跟文誠解釋了幾句,還順便扭頭沖或是一身魚皮服就往前沖,或是停下來用力往下扒魚皮服的眾水鬼們呸了一口。

  文誠沒理他,緊沖兩步趕到李桑柔側(cè)后,急急提醒她:“小心埋伏!”

  話音剛落,前面黝黑的樹林里,幾支火把亮了起來。

  李桑柔和跑在她側(cè)前的金毛沒有半分停頓,略微打彎,往火把東面樹林里沖過去。

  “快截住后面的!”

  黑馬一竄老高,一聲大吼,語音語調(diào)竟然和北洞縣土著一般無二!

  這會兒正是夜半時分,殘月昏暗。

  舉著火把、沖在前面的兵卒根本看不清楚哪個是哪個,聽到熟悉的方言,隨著本能,放過李桑柔四人,揮刀往后面沖殺過去。

  黑馬這一聲吼,讓他們多了十幾息的時間,這已經(jīng)足夠眾人一頭扎進(jìn)小樹林,在林中奔跳狂逃。

  跟進(jìn)樹林的追兵明顯是兩撥人。

  聚攏在火把四周,刀劍盔甲叮咣作響,喊的震天響,跑的不急不躁、明晃閃亮,腔調(diào)十足的,是一群。

  散在暗處,快如鬼魅,和那些水鬼氣質(zhì)完全一樣的黑衣人,是一群。

  漸漸的,鬼魅般的黑衣人把明刀亮甲的那群官兵甩的老遠(yuǎn),如附骨之蛆,緊綴在文誠等人身后。

  樹林東邊和一片山巒相連。

  金毛伸著脖子,連蹦帶竄跑在最前,帶著眾人正要往那片山巒扎進(jìn)去時,在他們身后,響起了幾聲輕微卻刺耳的弓弦聲。

  “弓!”

  “藏!”

  文誠的示警,和李桑柔的命令同時發(fā)出。

  金毛躍起竄到一棵巨樹后,黑馬一個狗啃泥,撲進(jìn)側(cè)前的灌木叢中。

  大常一步?jīng)_前,連人帶棒先護(hù)住李桑柔,緊跟著她的步子,兩步就竄到了金毛藏身的那棵巨樹后。

  文誠跟著黑馬,一個魚躍撲進(jìn)黑馬藏身的灌木叢后。

  沒等大常站穩(wěn),七八支黑黝黝的長箭,就釘進(jìn)了幾個人剛剛跑過的地方。

  李桑柔心頭一陣狂跳。

  靠!差一點(diǎn)被穿成一道透明窟窿!

  長箭幾乎沒入地下,這樣的力道,配的至少是一石的強(qiáng)弓。

  黑夜,又是樹林中,能射的這么準(zhǔn),這樣的好弓手,千里挑一,居然一齊來了七八個!

  這個文誠真的只是個王府參贊?

  這十萬兩保鏢銀,果然不是那么好掙的。

  “殺掉他們!”

  文誠就地一滾到李桑柔旁邊,曲膝半跪警戒著對面,一聲建議如同將軍下令。

  李桑柔‘嗯’了一聲,強(qiáng)弓在后,掉頭截殺是唯一的法子。

  “你藏好別動。”

  這一趟是走鏢,首先要保證貨物安全。

  李桑柔一直是個合格的生意人。

  “不行!”

  文誠心底涌起絲絲暖意,卻斷然否定了李桑柔的提議,接著安排道:“大常誘敵,黑馬隨我劫殺,你和金毛接應(yīng)!”

  文誠的安排簡潔明了,大常和金毛一動沒動,黑馬也沒動,只扭頭看向李桑柔。

  李桑柔輕聲交待了一句:“大常小心?!?p>  得了李桑柔的許可,黑馬急忙躍起站到文誠身邊,不停的舔著嘴唇,興奮的黑臉放紅光。

  能和北齊文家人并肩戰(zhàn)斗,這是多么大的榮光??!

  金毛握著薄薄的柳葉長刀,往前半步,接替大常站到李桑柔側(cè)前。

  大常提著那根巨大的狼牙棒,彎腰蹲下,緊貼著灌木叢往弓弦響起的方向跑的飛快而靜悄。

  看大常跑了幾步,李桑柔彎腰摸了塊石頭,朝著大常前進(jìn)的方向,用力甩出,長箭破空聲隨之響起,一簇七八支箭齊齊落在石頭落下的地方。

  李桑柔慘叫出聲,雙腳跳起來,重重落在地上,仿佛重傷倒地。

  弓弦響起處,一陣急促的悉索聲由遠(yuǎn)而近。

  李桑柔蹲在樹根后,平舉手弩,微瞇著眼睛,盯著前方,嘴里卻凄慘的叫個不停:“爺……不要管我,你快走!”

  那陣悉索聲響的更急更快了。

  文誠高抬著眉毛,說不出什么表情的瞥了眼李桑柔藏身的那棵老樹。

  不遠(yuǎn)處,十幾個黑衣人竄的飛快,越來越近。

  文誠瞇眼盯著黑衣人。

  身手不錯,沒想到永平侯府還能訓(xùn)練出這樣的人手,從前倒小瞧他們了。

  最前頭的幾個黑衣人竄過李桑柔扔出的那塊石頭,大?!簟谋┢穑p手握棒全力掃出。

  幾聲骨折肉碎聲后,那根威力無比的狼牙棒就被一棵碗口粗細(xì)的樹攔住,那樹應(yīng)聲而斷,樹冠帶著狼牙棒的余力轟然倒下,將黑衣人的隊形砸亂了套。

  文誠和黑馬一前一后揮刀沖出,金毛也縱身躍出。

  李桑柔平舉手弩,依然半蹲在大樹后,機(jī)括輕響,黝黑的小箭飛出兩支,兩個黑衣人捂著喉嚨踉然倒地。

  林子太密,大常的威力連一成都沒能發(fā)揮出來。

  李桑柔看的遺憾,她最喜歡看大常風(fēng)卷殘云的掃蕩。

  早知道這幫小黑這么愛上當(dāng),就該把他們誘到林子邊上,讓大常好好掄上兩個來回,把他們掃成一灘不分你我的肉泥!

  那才叫痛快淋漓!

  諸人纏斗在一起,李桑柔一時找不到放手弩的機(jī)會,干脆凝神看向文誠。

  文家的功夫真是不錯!

  李桑柔看的驚訝。

  黑馬和金毛憑的是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勁兒,以及自小在乞丐群里打架打出來的靈活機(jī)變,正面對上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人,兩人纏斗一個,也就是略占上風(fēng)而已。

  林子太密,大常的狼牙棒舞不出威力,那股子罕見的勇力也只堪堪敵住兩人夾斗。

  文誠周圍卻有三四個黑衣人圍住纏斗,他手里那把長刀招式狠辣刁鉆,以一敵多,倒是黑衣人顯的手忙腳亂,文誠卻意態(tài)從容,竟有幾分信步閑庭的味道。

  她頭一回發(fā)現(xiàn)這個文誠帥的出奇,殺人打架時風(fēng)采無限。

  看了片刻,李桑柔皺起了眉頭。

  這樣纏斗對自己一方極其不利,后面還有那些明晃晃的追兵呢,雖說不頂用,可螞蟻多了照樣咬死大象。

  得趕緊想辦法速戰(zhàn)速決。

  李桑柔從樹根后挪出半邊身子,手弩微微下垂,悄悄往文誠那邊挪過去。

  文誠眼角余光正好瞄見李桑柔,隱約猜想到李桑柔的意圖,一刀橫劈,將一個黑衣人逼得倒翻而退。

  李桑柔的手弩比翻飛的黑衣人快多了,袖珍黑箭悄無聲息的釘進(jìn)了上身后仰的黑衣人喉嚨,黑衣人臉朝上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三個人沒看到李桑柔和那支黑箭,同伴的莫名暴死,讓他們有些慌亂。

  文誠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線之機(jī),手里的刀狠辣劈下,一個黑衣人左胳膊帶著半邊身子隨刀飛出。

  另外兩名黑衣人下意識的連退兩步。一個黑衣人重又撲向文誠,另一個卻頓足沖向李桑柔隱身之處。

  大常一眼瞟見,大吼一聲,將一個黑衣人連人帶樹砸倒,全然不顧另一個黑衣人正揮刀劈向自己,奮不顧身的沖向李桑柔。

  金毛也尖叫一聲,抽身回躍撲向李桑柔,黑馬離李桑柔最遠(yuǎn),急的嗷一聲,縱身撲上去。

  他也要趕緊去救他們老大。

  天大地大,老大最大。

  李桑柔的手弩是用牛皮帶縛在胳膊上的,松手攥拳,揮動手弩迎向撲面而來的利刃,另一只手摸出把狹長的匕首,如蛇信般直刺黑衣人的喉嚨。

  黑衣人的短刀和手弩撞在一起,火星四濺時,喉管被李桑柔那柄見血封喉的匕首輕輕巧巧的挑開,頓時血如噴泉、人如沙袋。

  隨后撲到的大常人未到狼牙棒先到,一棒將還沒完全咽氣的黑衣人砸進(jìn)了土里。

  金毛的刀比狼牙棒晚了一分,一刀砍在肉堆旁,挑起的一蓬土落在那堆血肉上。

  有人砸坑有人培土,這是唯一一個能入土為安的黑衣人了。

  大常三人不管不顧的撤出戰(zhàn)圈,撲救李桑柔,余下的黑衣人立即齊齊殺向文誠。

  他們的任務(wù)極其明確:

  殺掉那個人!

  至于李桑柔他們,都是些絆腳的石頭,只要不絆腳,就犯不著理會。

  幾個黑衣人帶著令人心顫的決絕,握刀直撲文誠。

  殺了他!哪怕自己碎成肉泥!

  文誠被大常三人的驚恐?jǐn)_亂一絲心神,在凄厲的決絕面前,一剎那的分神足以釀成大禍。

  文誠的刀一砍一挑殺了兩人,第三把斬向文誠后背的刀,等文誠急往前撲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刀尖撩過文誠的后背,文誠痛的叫了一聲。

  黑馬一眼瞥見,轉(zhuǎn)身急撲,將欣喜若狂,正要補(bǔ)刀的第三個黑衣人攔腰劈成了兩斷。

  李桑柔氣的簡直想跳腳大罵。

  百密一疏,臨門一腳時,貨被人家砍了,看樣子活不成了。

  “把甲脫了,狼牙棒也扔了,抱上他,快跑!”李桑柔指示大常。

  大常飛快的扔了皮甲和狼牙棒,抱起文誠。

  李桑柔顧不上查看文誠的傷勢,從荷包里倒出一大把顏色各異的藥丸,一起塞進(jìn)文誠嘴里,連拍帶打。

  “都是解毒的,咽了!”

  再一把扯下自己身上那條半裙,用力撕成幾條,將文誠那皮肉翻開的后背緊緊裹住扎好。

  幾個人象剛從血里撈出來一般,卻什么也顧不得了,只管往小山巒狂奔。